第1267章 燎原星光
走在句芒後面的人是千塵！
千塵神色與句芒一樣，面無表情，一副受到控制毫無自主意識的樣子。
一瞬間，我彷彿聽到了細微的破碎聲。
那是我心中希望碎掉的聲音！
煜宸不是提前做出了布置嗎？千塵不是去請幫手了嗎？
千塵會帶著強大的幫手而來，他會帶來勝利的希望。千塵一到，形勢就會逆轉，勝利的人就會變成我們。事情應該是這樣發展的不是嗎？
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千塵怎麼會在眯眼男的手裡！
看到我臉上的驚愕與絕望，眯眼男得意的笑道，「林夕，是不是沒有想到，去尋找幫手的千塵竟也在我的手裡！哈哈哈……爾等終究凡類，與天作對，爾等豈有勝算！
實話告訴你，煜宸的計劃，我一清二楚，我只是略加手段把千塵藏了起來，沒想到你們竟就天真的以為一直沒有出現的千塵能給你們帶來勝利！多麼的可笑！
林夕，現在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你們的希望是如何被我親手摧毀的！」
話落，眯眼男向著千塵伸出了手。
他手作爪狀對準千塵。
千塵被隔空抓起來，大量的靈力從他的嘴巴眼睛里冒出來，被眯眼男吸收。
我瞪大眼睛看著千塵。
我多麼希望這個千塵是假的，可隨著靈力流逝，千塵的身體開始乾癟，如石化一般，身體出現裂痕。他的反應變化與其他人一模一樣，最後，一顆金色的氣運珠從千塵嘴裡吐了出來。
那是代表純凈之人的氣運珠！
他真的是千塵！
失去氣運珠，千塵身體碎裂，化作粉塵，最後消散在了空中。
與千塵一同消散掉的還有我心裡的希望。
我眼前一黑，覺得整個世界都失去色彩，變得昏暗起來。身體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空，我渾身發軟，再也站立不住，身體沿著結界壁滑了下去。
我整個人癱在半空，眼睛沒有焦距的盯著前方。
在不遠處，雲翎還在吞食煜宸他們的力量，但對此我已經麻木毫無感覺了。又或者說，我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我的內心一片灰暗。
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沒有希望，沒有反轉，沒有勝利！
我們所有的人都會死在今天！
所有的努力和進步都似乎沒有了意義，這是我們跨越不過去的溝壑，對方是天，太強了！
我忽然想，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堅持來趟這一趟渾水嗎？我還會堅定的與天主作對嗎？
作對的結果是我們全部死掉，付出這樣慘烈的代價，卻又什麼都沒有做到，我還會選擇走這條路嗎？
煜宸，胡錦月，胡楚粵三個人的氣運珠一一吐出來。
沒了氣運珠，三個人化作粉塵，風一吹就散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而雲翎也到了極限。
混沌聖鳥發出一聲悲鳴，接著金光炸開。
像是太陽爆炸了一樣，整個天空，我們所處的天地之間，全部被金光填滿。
刺眼的金光像是能吞噬一切，眯眼男不見了，兩顆小球也不見了。一片金色的天地里，只留有我一個人，連影子都沒有，我的影子都離我而去！
這一幕像極了我此時的處境，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我一個。
我為什麼還活著，我活著又能做到什麼？
煜宸的安排，天選十子的性命，都被眯眼男摧毀了。接下來，他就該殺我了吧？
我並不怕死，甚至還覺得死了也好，與他們死在一起，這讓死亡都變得不可怕了。活著的時候，大家在一起，死了也整整齊齊的一起走。
我只是有點不甘心，我們都死了，殺我們的兇手卻還瀟洒的活著。我們的死甚至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麻煩！
在死之前，我能做些什麼？就算殺不了他，也要盡最大的能力去給他製造一些麻煩！
這時，我右手的手掌突然發燙，如心臟跳動一般，咚咚咚的跳動了起來。
我驚了下，抬起右手低頭看去。
雷公藤靜靜躺在我的掌心，蔓延出的枝幹上亮著九顆小珠子。
是九顆氣運珠。
他們不是都死了嗎？
氣運珠為什麼還亮著？
我不解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男女同聲的聲音傳來。
「林夕，你心中疑惑有答案了嗎？」
這個聲音我聽過！
是天道！
我心頭一跳，趕忙抬頭，循著聲音看過去。
可四周一片金光，天與地都被籠罩在這層金光之中，除了滿目的金色，我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的存在。
我不死心，轉頭又往四周看了看。
可入目依舊只有金光，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的影子，更別說看到天道了。
難道是我幻聽了？
我自嘲的笑了下，太想扳倒天主，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林夕，」這時，男女同聲再次響起，「我就在這裡，你現在還看不到我。回答我的問題，你心中疑惑有答案了嗎？若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會不會選擇幫助三界，跟天主作對？哪怕知道結果是什麼都無法改變，哪怕知道你們全部會死。」
我昂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我卻目光堅定。
我道，「我依舊會選擇這條路。」哪怕知道我的決定會帶領我的朋友們走向死亡。
「為何？」天道問我，「你們什麼都沒有做到，你為何還要堅持？」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道，「天主並非大位人選，若讓他登上天道之位，三界必將一片混亂。我相信這世間想反抗他的人並不是只有我，我願意做點燃這把火的星光。」
「若你這點星光並沒有點燃這場大火呢？」天道繼續問我，「如果你們的死並沒有讓更多的人反抗天主，怎麼辦？」
「星光是照射進人心裡的，」我道，「把光亮種進眾人的心裡，我就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只要靜靜的等待，總有一天，星光會化作火焰燃起，到時必定遍地紅光。天主長久不了的。」
「說的好！」
隨著一聲肯定，一個人突破金光，走進了我的視線里。
看清出現的人，我整個人瞬間呆住。
「承恩？」
是的，走過來的人正是承恩！
我不敢置信，「你是天道？」承恩不是天道候選人之一嗎？而且她還是個廢物，是候選人之中最沒有實力的那一個。
「我是天道，」承恩看著我，她的眼睛變成了白色的，沒有黑眼仁，只有一片眼白。
她用白茫茫的眼睛看著我，道，「但承恩不是。我只是借用她的身體來見你。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見到我的真容。」
我站起來，看著承恩，急切的問道，「天道，你現在出現，是來對付天主的嗎？」
承恩點頭，「是。有人求到我面前，開出的條件太誘人，真的令人無法拒絕。好了，見面打招呼環節結束，我們該辦一些正事了。」
說完，承恩手臂一揮，充斥天地間的金光瞬間散開。
金光越來越淡，天地恢復原本的色彩。
我依舊被困在結界內，兩顆小球飄蕩在我身旁。
天主站在結界外，得意的大笑。
一團白色毛線球似的東西飄在天主身旁，通過毛線球周圍飄動的白色絲線，我認出來這團毛線球就是小女孩一一。
「天道呢？」
我往四周看了一圈，又低頭看向冰面。
不僅沒看到天道，就連承恩都不見了。
「什麼天道？」小女球飄到我身前，「林夕，你不會是受刺激太大，瘋了吧？這裡就只有我們，天主倒是有一個，沒有天道。」
「不會！不是這樣的！」我喊道，「天道來了！真的。他是來收拾天主了。兩位小仙家，最後勝利的人真的是我們，天道來幫我們了！」
小女球沒有說話，只是在我面前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她飄到小男球身旁，擔憂的道，「阿哥，出事了，林夕真的瘋了。她瘋了，咱還保護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