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6章 看你選擇

  江中省副省長的位置，就現在的江中而言，變得尤為重要。梁健自然也是特別的關心。梁健在項瑾的耳際親了一下，：“我得回江中了。”項瑾看了下窗簾透進來的光亮：“好像還早啊。”梁健：“組織部要就副省長征求意見，這個事情很重要，我得回去一趟。”項瑾點零頭：“那你親一下兩個寶貝吧。”梁健微笑著點零頭，在兩個尚在熟睡的孩臉上親了親，對項瑾：“你幫我跟他們一下，爸爸有空就回來。”項瑾：“我知道了，我會跟他們的。”


  一早上，眾人都已經在高鐵站了，蔚藍已經買好了車票。組織部長王永梅笑著對梁健：“不好意思啊，梁省長，把你和你夫人從被窩中分開了。”聽到這話，蔚藍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鎮定了，把車票發給了各位領導。梁健微微一笑道：“工作為重。”下午一點多，他們就已經到了各自的辦公室了。


  此次的征求意見，跟上次考察的情況一樣，是兩個人，江濤和胡英。對於這個副省長到底會花落誰家並沒有更加明朗。征求意見下來之後，組織部就開始分層麵征求。四套班子領導、紀檢監察係統、各地市黨政主要領導、省直部門負責熱，都在征求意見的範圍之內。王永梅以電話征求意見的形式，打羚話給沈偉光。打完羚話，王永梅就在胡英的征求意見表上，打了一個勾；江濤的征求意見表上空著，這就是棄權的意思。


  王永梅在她自己這份表上，也作出了與沈偉光相同的選擇。


  與此同時，戚明也已經拿到了征求意見表，他在江濤名字下麵的空格內打了一個勾；在胡英名字下麵的空格內打了一個叉，在理由欄裏寫上了“政治素質不夠高，領導能力不強”。“政治素質夠不高”就是“無德”，“領導能力不強”就是“無能”。“無德”“無能”等於是把胡英一棍子打死了。


  省紀委的征求意見，就顯得慎重了許多。章平心召集了省紀委班子成員，以及巡視一二組的組長謝斌華、倪金一同參加。章平心對大家強調：“這次征求意見的崗位很重要，是我省的副省長，影響著我們省的經濟社會發展。所以，我們要本著高度負責的態度做好這項意見征求工作。我們省紀委要梳理好關於江濤、胡英同誌的問題線索；謝組長、倪組長你們兩位也同樣要梳理這次巡視中獲得的問題線索。我的是‘問題線索’，是確認了具有深挖價值的，不是隨便什麽情況，否則上麵會認為我們把問題上交了。所以，我們給出的意見必須是我們認真核實過的，大家明白了？”


  眾人都回答明白了，分頭工作去了。倪金拿著征求意見表，可以心裏是思緒紛亂。在這次的巡視工作中，他聽了梁健的話，深挖出了很多的“幹貨”。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江濤如川大妄為，國家的錢他敢貪占，服務對象的錢他也敢收。就這些掌握的證據，不是不能當副省長的事情，而是進班房的事情，而且進去之後絕對不會少於20年。這些“幹貨”真是燙手啊，感覺就跟抱著定時炸彈一般。


  倪金在恍惚之中，正走向省委大廳的台階。手機響了，一看是戚明。幾分鍾後，倪金又已經到了戚明的辦公室。一杯茶剛剛上來，冒著熱氣。戚明坐在沙發之中，接待倪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這不是真正的微笑，後麵隱藏了一種讓人惴惴不安的緊張。倪金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倪組長，這段時間在省住建廳的巡視，有沒有取得什麽新的進展？”戚明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倪金。倪金很不自在地道：“戚省長，進展還是有一些的，也發現了一些問題，不過都還沒有確證。”戚明就：“發現問題是正常的。我當省長這麽多年了，見過的巡視也多了去了。哪一個單位會沒有問題，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沒有問題，明是隱藏的太深了，是對組織的不忠誠。在我們體製內，如果沒有一點問題，工作如何開展？我們要與上麵保持緊密的聯係，平時不走動走動、不一起吃個飯、不送一個禮品，行得通嗎？花一點錢也是應該的嘛，除非他不負責任，對這個單位漠不關心，才會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花。倪組長，你對嗎？”


  倪金尷尬地笑了笑，這話真的是很難回答的。如果他是的，那等於他承認，在省住建廳發現的問題，都是合理的，算不得什麽問題；如果他不是的，那等於，他要把問題報上去，也就是與戚明、江濤對著幹了。這兩種狀態都不是倪金想要麵對的。


  戚明當然看出了倪金的猶豫，就：“倪組長，你也看到，現在省委書記沈偉光同誌重病在身，短期內是無法回到工作崗位上了，也有可能不會回江中了。接下去的局勢，倪組長你基本上也可以猜到了。人啊，貴在具有前瞻性，具有預見性。選擇不當，不定就會失去大好機會，甚至會給自己帶來災難。”


  戚明話中的意思，似乎是預示自己將會擔任省委書記，如果倪金不與他合作，等他上位了，倪金你就等著瞧吧。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倪金聽後，沉默了一會兒：“戚省長，我明白了。我也是覺得，江廳長在住建廳這麽重要的崗位上，問題已經是非常少了，這也明了江廳長的內部管理抓得很緊、自身要求也很嚴格。”


  戚明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這已經不是皮笑肉不笑了，而是由衷地笑意：“倪組長，這就對了。我們要理解幹部、關心幹部，真的有些問題，也以提醒教育為主嘛。但是，現在這段時間，對江濤同誌來非常關鍵，所以提醒教育也可以暫且放一放。等他提拔了之後，可以再提建議嘛。江濤同誌也在我這裏表過態，他上去之後，對幫過他的人，一個都不會忘記，他會好好感謝的。”


  倪金從戚明的辦公室裏出來，沒有去乘坐電梯，特意選擇了安全樓梯下樓，這樣可以避免經過梁健的辦公室。但，不巧的是，他走下樓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從下麵走上來的牛達。這段時間，隻要不是陪同梁省長，牛達都是步行上下。平時太忙，沒有時間鍛煉，牛達就利用工作中的各種機會來加強鍛煉。


  倪金朝牛達尷尬地點零頭，快速下樓去了，心頭暗罵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正好碰上了牛達！

  幾分鍾後，牛達到梁健的辦公室倒水，道：“梁省長，我剛剛在樓梯上碰到了巡視二組組長倪金同誌，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位領導那裏。”梁健也不驚訝：“牛達，你去一趟章書記那裏，就對他，你在樓梯上碰到了倪組長，其他什麽都不用。”牛達：“是。”就趕緊出去了。


  征求意見是有時間限製的，第二上午所有的征求意見都要收集上來。章平心吩咐，委廳內部各部門匯總的意見，先交給副書記、監察廳長張棕富審核之後，再報他審核簽字；兩個巡視組長匯總的意見，直接交給他章平心審核簽字。上午般半，安排了一組組長謝斌華；九點半，安排了二組組長倪金。謝斌華匯報的情況，與省紀委掌握的情況基本一致，所以匯報時間不長。


  但是，倪金匯報的情況，卻與省紀委平時掌握的情況很不一致，甚至比省紀委都要少。省紀委掌握的關於江濤的情況，大都來自於信訪舉報，因為舉報者一般都處於權力外圍，證據不足。但是，無風不起浪，有些問題隻要查一查就能清楚的。但是，倪金匯報的情況，還不如身處外圍的舉報者來得多。倪金不滿地：“章書記，我們組掌握的情況大體如此。我匯報完了。”章平心看著倪金道：“倪組長，你這些是全部的情況了嗎？”倪金神色有些緊張，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是的，章書記。”


  章平心就道：“倪金同誌，你要明白，巡視工作實行的是組長責任製。你這個組長如果發現不了問題，我們可以換一個組長查，查到了問題，你這個組長也要負責任。不是我們非要查出問題來，而是，我們省紀委目前已經掌握的情況，都比你們巡視組多，那我們還要你們去巡視幹什麽！你來看看吧！如果你們組的確能力有問題，查不下去，我馬上可以換人。”


  著，章平心就將一張材料紙扔在了倪金的麵前，倪金一看，心頭轟的一聲。這上麵的問題，他在巡視中也發現了，隻是被他略去了。倪金額頭滋出了冷汗：“章書記，對不起，可能我們理解上有誤，所以梳理不完全，我們立馬回去重新梳理，把問題逐一列出來，中午前一定完成。”章平心簡單地了一句：“你去吧。”


  中午前，倪金果然按時回來了，恭敬地把材料呈送給章平心。章平心看都不看，：“好了，你回去吧。”


  倪金惴惴不安地出來了，他希望這次章平心能夠滿意。戚明可能可以決定他的未來，但是章平心卻可以決定他的現在。倪金覺得，還是先把現在給渡過去吧。


  這下班前，省委組織部已經通過機要途徑，將所有征求意見的情況報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