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暗爭
在北疆站穩腳跟之後，帝辛便不再刻意隱藏自己想要爭奪皇位的野心。
而在那個時候，王朋興足足等待了半個月的時間。
然而除了王若晴的一份普通家書之外，他卻沒有收到任何裕王傳來的信息。
那個時候他雖然不知道裕王的具體謀劃是什麽，可卻明白了怎樣做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以不變應萬變。
當初將王若晴嫁給裕王的時候，朝中百官便知道了他無心皇子間的爭鬥。
如今雖然也是因為裕王，讓他不得已卷入了這場波瀾之中，但並不代表他就必須出手為裕王謀劃。
示弱。
當然，若是成王登基，身為裕王老丈人的王朋興，自然逃不了被清算。
這樣看來，與其等著被清算，還不如奮力一搏。
但是身為戶部尚書，隻要他沒有把柄被別人抓住，那麽在新皇登基之前，就算成王一脈的人再不爽，也不好出手對付他。
不是沒有辦法，而是不值得。
比起花費一定的代價將他扳倒，如今王朋興這番示弱的樣子反而更劃算一些。
當然，王朋興這番不聞不問的做派，也不是什麽代價都沒有。
數年的時間，他這一派人或是迫於壓力，或是想要尋求前程，走的走散的散，如今雖還貴為一部尚書，但出了戶部之後，卻也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不過王朋興對此倒也不在意。
比起朝堂上的暗中排擠，他更多的精力都用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給自己以及王家家族找一條退路。
到了他這個位置後，就算沒有裕王這檔子事，盯著他的人也數不勝數，即便想要退下來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而在成王監國之後，他也做好了打算。
成王被立為太子的那日，便是他歸野之日。
他以為這一天會很快，但萬萬沒想到從成王監國那日開始，一等就等到了現在。
不過，王朋興對裕王的觀感雖然複雜，但其中卻並沒有半分不滿。
相反，不論是從私情還是公理，他對於帝辛爭奪皇位都是支持的。
隻不過，以裕王殿下如今的表現，他現在也不知道，未來裕王殿下若是有機會登基為帝，是否還能如他以往猜測的那般，成為一代仁君。
不過這也沒有太大關係了。
如今成王已經監國一年半有餘，朝野上下都對成王殿下繼承大統的能力都已經認可，甚至陛下自己都曾多次當眾誇獎。
別的地方不說，京城之內，私底下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稱呼成王為隱太子了。
五皇子裕王，他的這位女婿雖然能力不菲，但以前“韜光養晦”的時間終究是太長了一些。
……
午門之外。
帝辛和王朋興正在聊天，便突然聽到周圍又出現一陣嘈雜。
順著百官的視線看去，隻見一頂轎子停在了他之前的轎子旁邊。
轎內下來的不是旁人，正是他那位便宜大哥。
大皇子成王。
不同於帝辛來時的寂寥，成王剛剛下轎，百官便如同聞到了花香的蜜蜂一般，紛紛圍了上去。
“下官見過成王殿下。”
“卑職府上新到了一批好酒，不知殿下改日可否賞光共賞？”
“成王殿下，昨日……”
巴結、討好之色毫不掩飾。
除了還站在帝辛身邊的王朋興之外，這一片區域很快便隻剩下了零散幾人。
“唉……”
王朋興微微歎息一聲。
看著那邊的熱鬧，他帶著一絲苦澀的意味開口說道：“成王勢大，你……不該回來的……”
帝辛又怎麽不知王朋興話中的意思。
他坐擁九萬精兵，隻要不離開北疆之地，成王便是想要出手對付他，也會忌憚一二。
這也是為何剛才兩人聊了半天，王朋興卻從未提及一句讓王若晴歸京看望二老之言。
他擔心王若晴一旦歸京，便會被成王借機扣在京城，用來威脅算計裕王。
然而現在帝辛孤身歸京，若是成王有不軌之心，他的處境就真的危險了。
而從王朋興的語氣中，帝辛亦是聽出了另外一番意味。
表麵看來，帝辛自去了北疆上任之後，從未聯係過王家，似乎在怨恨當年在京城飽受欺淩之時，這位嶽丈大人不曾出手相助。
但是，王朋興的女兒王若晴畢竟是帝辛的王妃。
而且還是正妃。
所謂血濃於水，而且據說裕王殿下雖有新歡，但也未曾忘過舊愛，對裕王妃的寵愛未曾有過衰減。
因此，帝辛在北疆擁兵自重，其實也變相對在京城的王家提供了一些庇護。
隻要王朋興克己守禮，那麽以他多年的名聲加上女婿的庇護，想要平安歸野的難度不是沒有，但也算不上多難。
而王家的勢力雖會因此受到一定的打擊，但亦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於公於私，王朋興對於都不願帝辛孤身前來京城。
“嶽丈放心，小婿自有打算。”
帝辛安慰了王朋興幾句，雖未讓他完全放心憂慮，但臉色也比一開始好了不少。
眼看著圍繞在成王身邊的百官久久未曾散開，他沉吟了一下之後，邁步走了過去。
因為皇位之爭，裕王與成王之間勢成水火，這在京城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眼看著裕王突然走了過來，圍繞在成王身邊的百官一下子噤了聲，並且不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路，眼神複雜地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帝辛恍若未覺，順著百官讓開的道路，徑直走到成王麵前。
“小弟見過大哥。”
看著眼前多年未曾謀麵的成王，帝辛突然笑了起來：“大哥監國之後，小弟理應前往恭賀，然而當時被父皇下了禁令，故一直沒有時間，還望大哥見諒。”
“為父皇做事而已，沒什麽可恭賀的。”
成王搖搖頭，亦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恭喜說道：“倒是小五你，這幾年屢立戰功，著實讓大哥羨慕得緊呐！”
他的眼神中似乎真的流露出了一抹羨慕的神色。
帝辛見狀，連忙推辭說道：“都是邊關將士奮勇殺敵，小弟一個廢人，不過是借著這個身份占了一個便宜，算不得什麽功勞。”
“若是換成大哥，做的一定比小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