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 純粹與獨裁
眾目睽睽之下，噬的身體突然從中間炸裂從無數的碎塊。
遠處，無距和壬水的瞳孔都是一縮，卻發現噬的氣息並沒有消失不見。
而很快，兩人便知道了噬的真正意圖。
在被水之力籠罩的區域之中，噬的身體在炸裂成無數碎塊之後，每一塊都開始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並在這個過程之中變成了同樣的形狀。
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這些碎塊和噬在數日之前變化的形狀一模一樣，隻是要小了很多。
那是無數張沒有鼻子眼睛耳朵的嘴巴。
這些堪稱袖珍的小嘴在成型之後並沒有停下，而是在不斷地遊走過程中，上下開合。
哢嚓，哢嚓。
似乎有又似乎不存在的咀嚼之聲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
而對著噬幻化出來的無數袖珍小嘴的作用之下，以帝辛為中心的百丈之內，不知是那些水之力，甚至連空間都被咬成了碎片被吞了下去。
無距和壬水在同一時間，失去了對於那片區域的控製。
兩人心中一驚，空間之力和水之力同時發動，試圖將那片區域再度納入掌控之中。
然而，早有準備的噬，在吞噬完區域內的水之力和空間碎片之後，控製所有的袖珍小嘴，沿著這片區域的邊緣，密切地排列了起來。
所有的空間之力和水之力在靠近這片區域的時候，都被噬吞噬了下去。
而同時，還有一部分小嘴，則將多餘的吞噬之後的水之力和空間碎片吐了出去。
主動將自己分裂成無數個體的噬，在某個維度之上仍然是一體的，被吞噬掉的那些大道之力，隨時可以通過其他的袖珍嘴巴再吐出去。
而這樣，也可以保證噬可以堅持更長的時間。
而掌握著庚金大道的界主，在衝入帝辛身周百丈時候，在順手殺死了不少袖珍嘴巴低手，也因為無距失去了對這片區域的控製，不再變幻方向。
他出現的方向，正好是帝辛的左後方。
而在庚金衝入這片區域時被衝破的缺口，很快便被噬再次控製更多的袖珍嘴巴補上。
一個公平對決的環境，就在噬將自己身化萬千的情況下，出現了。
“有趣。”
庚金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並沒有因為這種情況產生慌亂，而是以掌為刃，氣勢不減即繼續衝向了帝辛。
幾日之前，如果說無距和帝辛的最後一招，他借助空間之力的鋒銳幾乎將自己化為一柄長劍，那麽庚金就是真的將身體化為一柄利刃。
或者說，因為庚金大道的特性，庚金的身體本就是一柄無堅不摧的武器。
在帝辛的眼中，朝著他衝過來的庚金，仿佛就算擋在他前麵的是一整個世界，也會被這一擊從中間劈成兩半。
人道的發展，本就是一個披荊斬棘的過程。
戰天，戰地，戰神，戰佛，戰魔，戰妖。
人族的發展史，也是一部戰爭史，而人皇的劍鋒所指，便是人族億萬民心所斬之處。
帝辛的人道權柄之中，自然也包含著部分殺伐之道。
帝辛抬起右手，以劍指迎向了庚金的手掌。
恍惚之間，庚金似乎從帝辛的身後，看到了無數身披戰甲的人族。
而在無距和壬水的眼中，庚金與帝辛的交手，就仿佛是一柄利刃，刺入了萬軍之中。
劍芒一掃而過。
隨著帝辛和庚金的身形交錯而錯，萬軍似乎都被這一道劍芒從中間劈開。
“噗……”
帝辛猛然控製不知地吐出了一口鮮血，並在離體的瞬間蒸發一空。
而另外一邊，庚金之前用來攻擊的手掌卻軟軟地垂了下去。
這一波交鋒，看起來似乎是平分秋色，但是帝辛卻知道，其實是他敗了半招。
億萬民心集眾為一，終究不如庚金大道在殺伐一道上來的純粹。
帝辛攜億萬萬人族之勢以大勢壓之，卻被庚金以點破麵，直接穿透而過。
“咳咳……厲害！”
帝辛輕咳一聲，然而臉上卻露出了鬥誌。
久違的生死危機，讓他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都飆升了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軀，是否還會如同普通人族那般產生腎上腺素。
“你也不賴！”
庚金心中同樣有些驚訝。
此人的攻擊雖不純粹，卻讓他有一種麵對千軍萬馬的感覺，明明隻是交手一招，那一瞬間卻仿佛又無數攻擊同時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同時，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興奮之色。
庚金之道，本就主攻伐，而他走得更是極致的以點破麵之路。
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差一點就被敲斷了，然而卻也像是落入了鐵匠手中的刀劍一樣，在鐵錘不斷的敲打之下，自身也變得更加純粹。
而自身越純粹，他便會越鋒銳。
看來，這一次沒有白來。
就算這一次什麽都得不到，但是能夠和此人交手，在庚金看來就不枉此行。
“再來。”
庚金手臂一甩，瞬間恢複如常，然後再次化為一柄利刃朝著帝辛衝了過去。
而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也更加的鋒銳。
帝辛沒有辦法逃避，同樣以劍指為刃，迎了上去。
但是這一次，恍惚之間帝辛身後出現的大軍不再是無邊無際，然而卻是裝備更加精良的精銳。
顯然帝辛也意識到了，以勢壓人的戰鬥方式並不適合應對庚金的純粹。
要想對付庚金，就必須要讓自己的攻勢也更加純粹才行。
然而，以億萬萬人族為根基的人道，無論如何的精簡自身，純粹上也不可能比得上庚金。
也因此，每一次交手帝辛都會處於劣勢之中。
不過，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帝辛也及時改變了調整的方向。
人道的根基是億萬萬人族，帝辛若是想要變得純粹，除非整個人族都隻剩下一個聲音。
而這也意味著獨裁。
就如同藍星上二戰時期某個小胡子建立的納粹政權一樣，因為獨裁的緣故，納粹的軍隊在戰力上幾乎所向睥睨，然而這也意味著國內民眾完全沒有了民主和自由。
帝辛不可能在人族之中行使獨裁政策，平等、民主、和諧才是他的人道理念。
而這意味著，他永遠不可能變得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