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下馬威
隻是看了兩眼，卻發現西子竟然也在偷偷打量著那本書。
不由得好奇問道：“西子，你能看懂這本書？”
西子連忙道：“家父建在時，曾教過我四書五經。”
“那你可知我手中這本書？”
聞言，西子忙不迭道：“殿下看的，應該是東漢神醫張仲景所著的《傷寒雜病論》的其中一篇《千金方》，傳聞書中記載千種良方，能應對各種雜病頑疾……”
頓了頓，西子才繼續開口：“沒想到殿下竟然還對醫術有研究。”
“隻是略懂而已。”帝辛笑著。
帝辛雖然從未停止過對醫學的專研，但前世中卻未曾涉獵古代醫學。
現存的醫學書籍中，類似《傷寒雜病論》這種古代醫學，也早已經失傳。
如今能有機會再次閱覽，他怎麽可能輕易放過這次機會？
再加上自己身體早就被煉丹用的朱砂侵蝕，以帝辛以前學習到的那些西醫，竟拿這傷病毫無辦法。
不得已，他才把希望放在古代醫學上麵。
隻是沒想到西子一介民婦卻博覽群書，竟然連《傷寒雜病論》這種醫學書籍都知道。
這讓他不免升起一點興趣。
饒是平日裏再怎麽一本正經的帝辛，也不免生出一絲惡趣味來。
突然產生對她的濃烈興趣，並隱隱有些喜歡。
天下美女，帝辛見多了。
但像西子這樣有內涵的，卻還是第一個。
當年那個狐狸精妲己，雖然也滿腹經綸，但腦子裏想的，都是一些歪門邪道。
整天就想著怎麽殺人。
西子姑娘與眾不同。
“琴棋書畫，你可會？”
西子款款而答：“會一點。”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女孩，又不是出身士族。她的父母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才會讓她學習這些？
“你對當今朝廷的形式怎麽看？”帝辛問道。
“恕民女直言，當朝聖上不理朝政，弄得民怨沸騰，民不聊生，當今成王和景王崛起，日後恐有反心，殿下可要當心啊。”
聽完西子的一番話，帝辛不由得又是一聲歎息，讚歎道：“你若是男兒身，不讓西周薑子牙！”
西子雖然羞澀，但聽到帝辛的誇讚，卻也有些欣喜，害羞道：“殿下繆讚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又從政治，談到軍事，從軍事談到商業，再從商業談到農業。
西子也不知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本就百無禁忌，倒是什麽都敢說。
一時間，頭一次讓帝辛感覺到輕鬆。
西子腦瓜子靈活，天下大事自有她的一番見解。
以後有西子在身邊，定會成為他帝辛的得力助手。
來福雖然也很聰明，但畢竟是奴才出身，說話瞻前顧後，不敢大膽直言。
時不時還耍點小聰明，來保全自己。
身旁畢恭畢敬的侍女，一問三不知，即便帝辛對她們說了，他們也不能理解其意。
而西子則不同，得知自己麵前的人，是王爺殿下，也敢仗義執言。
經過一番侃侃而談之後，她逐漸放開了，竟覺得眼前這個衛王殿下平易近人，絲毫沒有王侯將相的架勢。
這讓她暗地裏舒了口氣，不由得暗想：“即便不能到冀州，日後跟了這位殿下，隻要自己守規矩一點，也定能有個善終。”
這樣想來，西子也不怎麽害怕帝辛了。
月光如水。
黃塵古道的夜晚，偶爾傳來一兩聲狼嚎。
這並不影響西子的心情，因為她在這裏覺得很安全。
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也是一個正人君子。
她漸漸地睡著了，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帝辛站在她麵前笑容可掬。
“醒了，洗漱一下趕路了。”
昨晚他沒有非禮的行為，這個裕王殿下，果然是個好人。
又走了一天，來到了太倉府，這裏離邊陲已經不遠。
帝辛決定，在太倉府修整幾日。
西子也安排了自己的房間，不再和帝辛住在也，畢竟兩人還啥也不是。
休息了一夜的帝辛，終於恢複了精氣神。
這天，帝辛很早爬起身來，想要去院中晨練。
隻是還沒等他走出房中，就聽見來福大呼小叫的，聲音由遠及近。
“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咋咋呼呼的，讓鬼攆了不成？”
帝辛翻了個白眼，瞪著小跑過來的來福。
來福上氣不接下氣的，直至跑到他身邊後，才堪堪站定，連忙說道：“殿下不好了……”
“又怎麽了？”
此時，西子正端來銅盆，伺候帝辛洗漱，聽到來福這麽急促慌張的話語，也不由得問道：“來福，您別急，慢慢說……”
等來福喘勻實了，才終於再次開口：“殿下，我們於昨夜進入太倉城，入駐太倉府，按理說，這城中上下百官哪怕昨夜不來見您，今晨也應來朝拜了。”
“可是，眼下都日上三竿了，卻未見一人前來，殿下……怕是不把殿下您……放在眼裏啊！”
“我還以為多大個事兒呢。”
帝辛翻了個白眼，漫不經心說道。
頓了頓，接過西子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臉，隨後轉頭問著她：“西子，這事兒你怎麽看？”
“民女以為，這太倉文武百官，怕是久疏朝政，已然自成一脈政權，雖未割據勢力，卻也不想把手中的權勢白白送出去。”
“這些人，怕是想給殿下您……一個下馬威！”
聞言，帝辛點了點頭，皺著眉嗯了一聲。
正如西子所說，帝辛也早已經猜到了這種結果。
如今事實與他猜測的幾乎沒有出入，來福來報時，他也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帝辛隻要稍微想想也就釋然，自己不過年過十七，不過是剛剛成年而已。
未能在朝中建功立業，名氣本就不甚響亮。
朝中內外，多數都未曾聽說過他這個笑王爺。
現如今來邊關上任大將軍一職，自然不能服眾。
讓帝辛略微慶幸的是，昨夜進城時，那些人沒有把他們拒之城外，就已經是好事了。
思緒剛起，帝辛就發出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