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他的吻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下午了。
手上,腿上,都是麻木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怎麽樣了。
我睜開眼,就看到了守在我身邊的蘭姐,她說,我已經昏迷了三天了。
我感覺身體還是沒有力氣,但是看到蘭姐之後,我心裏就安心了很多。
我,還活著。
“蘭姐……”我小聲的說道,因為說話有些稍稍用力,扯到了傷口,火燒一般疼。
蘭姐叫我先不要著急,我剛做完取子彈的手術,要想恢複,還要幾天。
我用餘光在屋內掃了一圈,一片的白,隻是沒有我想看到的人。
我隻想知道,這幾天,嚴翼辰怎麽樣了。
不過我卻管住了自己的嘴,蘭姐是一個固執的人,她不止一次跟我說過不要和自己的金主產生感情,我當然不會觸碰她的底線。
當然,蘭姐都是對我好,也確實,這是幹我們這行的禁忌。
我也知道,我和嚴翼辰沒有未來。
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擔心嚴翼辰。
我望著自己此刻狼狽虛弱的樣子,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彌漫,不禁有些自嘲,這就是愛上了金主的代價嗎?
我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
蘭姐心疼的摸著我的頭,蘭姐告訴我,她在醫院整整照顧了我三天,嚴翼辰也沒有來看我一眼。
那場火拚,他究竟是生或者還是死了?
還是受傷?
我現在全然不知,我也不敢問蘭姐,我害怕聽到不好的小心,索性,這樣帶著期望養下去。
第六天的時候,我已經能下地走路了,雖然走一會就要歇一會,肚子上的傷口也還是會疼,卻比前幾天輕了很多,我能承受這點疼痛。
因為這次受傷,蘭姐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會所交給了一個叫夢娜的女人打理。
夢娜是會所的前管理人,蘭姐也要叫她一聲姐。
原本她已經被重金挖走,去別的會所了,但是跟蘭姐是很好的朋友,聽說了我的消息,她本來是休假期卻也幫蘭姐頂上了。
我很感激蘭姐,這幾天跟蘭姐說的最多的就是謝謝了。
蘭姐卻說:“傻孩子,你以後能不能不那麽傻?做完嚴翼辰這份活,你就遠離這個圈子,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經過了和嚴翼辰相處這些天,我已經不想讓任何別的男人再碰我的身體了。我想為他守身如玉。
蘭姐扶著我小心在病房周圍轉了幾圈,不過沒想到的是,肖遇竟然抱著花來了,看著他朝著我走來的樣子,我立刻驚訝的看了看蘭姐。
蘭姐笑著說道:“這個男生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
我在她的笑意之中就知道怎麽回事了,我昏迷的消息一定是蘭姐說出去的。
醫院的窗戶是開著的,因為要通風。
陽光透過窗戶折射了進來,望著肖遇,他幾乎是踏著日光而來。
正派的臉頰上,掛著一抹微笑,見到我後,立刻將花束捧在了胸前,很莊嚴的遞給了我:“傲晴,送給你,祝你早日出院。”
我尷尬的接過來了捧花,說了聲謝謝。
蘭姐見肖遇來了,很知趣的離開了。
“那個傲晴,我先去給你打點熱水。”蘭姐說完朝著我會心一笑,便已經匆匆離開了。
我看著她的身影,很想叫住她。
我不明白這個肖遇到底想幹嘛,我知道蘭姐是好心,可是我真的不想和肖遇有更多接觸,抬起頭望去,我說道:“肖先生,謝謝你了,沒什麽事您還是先回去吧。”
肖遇聽到我這麽說,有些挫敗,看著他眼裏的一瞬的失神,我有些心虛,立刻閃躲開了目光,他對我的好,我懂,也明白什麽意思,男人對女人又能有什麽別的意思?
肖遇沒有離開,反倒是問我:“傲晴,你是不是想多了?我隻想跟你做朋友。”
“嗯,朋友。”
男人跟女人之間會有純潔的友誼嗎?
看著肖遇俊朗的五官,還有他眼底認真的神情,一瞬的晃神。
我們兩個就這樣一直都在走廊站著,直到蘭姐打完水回來,我才讓蘭姐將我扶到了屋子裏去。
肖遇看出來了我對他的反感,也沒有死纏爛打,跟蘭姐告訴別就匆匆離開了。
蘭姐送完肖遇回來的時候,問我:“傲晴,怎麽那麽不待見肖遇呢?”
我看著蘭姐,心裏很失落,肖遇是個警察啊,我目睹了嚴翼辰那麽多犯罪交易。
跟黑社會交易,甚至還有殺人現場,那個船長,阿拉伯臥底警察,在我的思緒之中一直揮散不去。
甚至幾度噩夢,我都覺得那件事怪我,是我害死了他。
雖然在那之後,嚴翼辰都沒有提過那件事,但是我一直都記得,直到遇到肖遇,每每想到肖遇是警察之後,那件事也隨之跳出來。
“傲晴?”
蘭姐看我失神,又叫我了我一遍。
我連忙從回過神來,望著蘭姐,頓時勾了勾唇角,撒嬌說道:“蘭姐,我現在還小,我不想處對象。”
其實我也很奇怪,蘭姐應該比我更討厭警察才對。
這個肖遇到底是怎麽把蘭姐征服的?
能將蘭姐征服的人還很少,我現在有些對肖遇另眼相看了。
蘭姐拗不過我,隻能笑著說道:“好吧好吧,其實我也不想讓傲晴這麽早處對象,等脫離這個行業吧,在找一個好的,能過日子的,像傲晴這麽漂亮,以後生活一定會很好很好。”
我望著蘭姐笑了笑。
下午醫生來複查的時候,告訴我沒事的話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很開心,雖然還要調養一段時間,但是我終於不用再在病房裏待著了。
而這個時候,嚴翼辰忽而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從我住院到現在快一個星期了,這是他第一次來,看著他消瘦的臉龐,手臂上打著石膏,我就能猜到,他應該也從火拚事件之中受傷了!
嚴翼辰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走近後,我才發現,嚴翼辰的腿上竟也中了一槍。
蘭姐見到嚴翼辰立馬站起身來,恭敬的喊道:“辰哥。”
嚴翼辰揮了揮手:“恩,你先出去。”
蘭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嚴翼辰,便出了病房。
我看著嚴翼辰一瘸一拐,堅定的眼神朝著我走來,鼻子一下子就酸的不行。
我情不自禁的開口喊道:“辰哥。”
嚴翼辰朝著我走來,沒有回應我也沒說一句話,等到嚴翼辰走近後,我才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一層水霧。
怎麽回事,辰哥哭了?
我閉上眼睛又睜開後,嚴翼辰的唇已經覆上了我的。
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輕輕開口說道:“謝謝。”
我被他神情低迷的嗓音深深楞在了床上,看著嚴翼辰深邃的眼睛,心髒緊張的快速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