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賣身契
淩影冽的語氣聽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我不敢隨便相信他的話。
對待他這種老狐狸，我必須謹慎行事，為了確認廖曉是不是真的得了這種病，我提出讓蘭姐來接電話。
“嗬，看來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了？”淩影冽地冷笑聲通過話筒傳來，我愈發覺得他說的是真的，“蘭升，你跟她說。”
馬上就換成了蘭姐接電話，我終於不再假裝鎮定，焦急地問道：“蘭姐，淩影冽說的是真的嗎？他是騙人的吧？”
蘭姐輕聲地說道：“傲晴，老板說的都是真的，廖曉確實得了艾滋病，現在正在醫院等地進一步的治療……”
“怎麽會這樣……”蘭姐是肯定不會騙我的，我震驚了。
“你還記得在小喬被帶走的那天晚上，廖曉因為一點私事離開了會所一段時間嗎？”蘭姐問我。
“嗯，我記得。”廖曉還因為這件事被淩影冽鞭打，我是不會忘記的。
“其實那天廖曉就是去做檢查的……現在結果終於出來了……我……”蘭姐有些哽咽，“傲晴，你要記得，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回來！”
“蘭姐，這關係到廖曉的命啊！”
“嘟……嘟……嘟……”電話被蘭姐掛斷了。
我知道我回去的話淩影冽肯定是不會放過我的，蘭姐也是為了保護我才對我說那些話，可是廖曉現在處於這種情況，我要是就這麽躲著，廖曉不就是在等死嗎？
其實我也是在來到會所之後才知道艾滋病是怎麽回事的，患了艾滋病的病人，死亡率極高，而且治療艾滋病的費用非常昂貴，不是普通人能負擔得起的。
這一夜，我在床上輾轉反複，我到底是聽蘭姐的話，留在這裏，還是冒著危險，回去救廖曉？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我一夜沒睡，在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終於做了決定。我要回去！這次我選擇違背蘭姐的指示，廖曉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馬上前往火車站，買最近的火車，趕往了橫城。
當我坐上回橫城的火車時，我竟然感覺到一絲的絕望，我的人生果然還是逃不過這劫難，我終究是要回到這裏的。
火車終於行駛到了橫城，我下了車。一下車，踏上橫城的土地，我在這的回憶就鋪天蓋地地向我湧來，我很心慌。
我攔著輛的士，當司機問我去哪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對司機說：“沸點國際會所。”
司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沸點國際會所是什麽地方，橫城沒有人不知道。我一個小姑娘居然會去那種地方，我司機肯定會有點驚訝。
很快，我來到了沸點國際會所的門口，淩影冽的助理已經在門口等我了，看來淩影冽是算好了我一定會回來的。
我一下車就被淩影冽的助理帶到了淩影冽的辦公室，當我走進會所的那一刻，我的心裏有了一絲逃跑的衝動，但生生被我壓抑住了，既然我選擇回來救廖曉，我就應該承受這個選擇可能會給我帶來的後果。
我在去辦公室的路上還不死心地想著，會不會這一切都是淩影冽蒙我的，或許就在下一秒，廖曉就會開心地過來跟我打招呼，對我說：“好久不見。”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發生。
我已經來到了辦公室的門口，當我準備進去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正好打開了，蘭姐從裏麵走了出來，蘭姐看到我時既訝異又氣憤，對我說：“你怎麽回來了？我不是告訴你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要回來嗎！你怎麽不聽我的話！”
蘭姐很激動，她一定對我很失望。
我握著蘭姐的手，對她說：“蘭姐，逃避是沒有用的，無論我躲在哪裏，淩影冽也一定會找到我，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我現在回來，還能救廖曉的命，我為什麽不回來呢。”
蘭姐無語凝噎，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我。
“好了，蘭姐。我現在已經回來了，淩影冽在這裏麵吧？我要進去找他。”
“傲晴，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你這樣做，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我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但是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不能因為我，賠上廖曉的性命。
蘭姐不在攔我，我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淩影冽正正襟危坐地處理著公事，看我進來，有點也不驚訝，放下文件，抬起頭對我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我苦笑，是啊，我不是像淩影冽這般冷血無情的人，我當然會選擇回來。
“老板，以前是我太輕狂了，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計較。”我違心地說出這段話。
這段話在坐在我回橫城的火車上時，我就在心裏演繹過千千萬萬遍了，然而當我真的說出口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原來示弱也沒有那麽難。
“你有現在的覺悟很不錯，不愧是嚴翼辰和華昊生都看上的女人。”淩影冽冷冷地盯著我看，這個眼神讓我毛骨悚然。
嚴翼辰，華昊生，這兩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曾經以為我再也不用和他們有任何瓜葛了，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
淩影冽甩了一份合約到我的跟前，“把這份合約簽了，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仔細看了那份合約書，簡單地來說就是我把自己賣了，然後淩影冽就會負責治療廖曉的所有醫療費用。這就是我的歸宿了吧，既然這是我的命中注定，我還能因此救一個人，我何樂而不為呢？
我在合約上簽了字。淩影冽收回合約書，滿意地笑了，“你先下去吧。”
我走出辦公室，蘭姐還在門口等我。我跟著蘭姐來到她的辦公室，“傲晴，你現在後悔到這裏來嗎？你會恨我當時為什麽要救你嗎？”
“蘭姐，你永遠是我的恩人。”我沒有正麵回答蘭姐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現在已經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