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無堅不摧
兩人互相告了別,便各奔東西了。
曲子楠叼著抹茶拿鐵的管踢踢踏踏的走在大街上,他沒有打車,也沒有叫人過來接她。她習慣性的喜歡在風裏獨自行走,這樣的大腦可以放到即空的地方,思維可以放鬆,可以思考很多事情。
既來之則安之,這事他很明白,這種魂穿也不是他可以阻止的事情,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今的處境該怎麽辦。
其實也沒什麽難的,她和原主的身世差不多,有些事情換殼子不換套路,她掙紮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掙紮的。
曲家就她這麽一個女兒,因此應該是寵著的,至於原主的父母對他怎麽樣在原主的記憶裏特別的模糊,也不知道是原主不明白,還是原主刻意的不想去麵對。
無論是哪種都不算樂觀,他現在還沒有出門獨居,還得回曲家,也不知道她現在這個性子會不會被人發現。
不過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曲家離這個會所不遠,她溜達著溜達著便到了曲家大宅門口。
公司地位高就是不一般,大宅門口站著一個老人,手裏拿著一個對講機,一臉的焦急,看到曲子楠後立馬迎了過來。
“哎呦大小姐,你怎麽才回來啊?!”那老頭顫顫巍巍地伸手打算接過曲子楠的包,被曲子楠不留痕跡的躲過去了。
包這種私人物品,原主以前可能不太注意,但其實還是自己拿著比較好。
“劉爺爺。”曲子楠學著原主的樣子乖巧地笑了一下,親親熱熱道:“你怎麽還在這等著我呀?晚上風大你快回去吧,我不過跟朋友玩的晚了,不用擔心。”
“哎喲,女孩子可要注意了,這晚上呀可不安全,你出門又不願意代表保鏢,你可不知道老爺夫人們有多擔心你。”劉爺爺說著拍了拍曲子楠的肩膀,“行了,下次別忘了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備一下,夫人還在等你去用飯,快去吧。”
曲子楠用了兩輩子的定力才忍住,沒有把老頭的手拍開,她有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症,最討厭別人不經允許碰她,尤其是異性。
不過原主跟這個劉爺爺也十分親密,他要是現在把他的手甩開了,怕不是麻煩了。
所以,要忍住。為了革命。
曲子楠一路保持著乖巧的微笑和矜持的步伐,走進了曲家的餐廳,臉都快笑僵了。
傳說中的薛老爺和薛夫人的確正坐在餐廳裏,一左一右的位置,看起來恭敬又生分。
曲子楠再次調整一下自己的麵部表情,笑著走過去,打了聲招呼:“爸媽,我回來了。”
“阿楠回來了?”薛夫人先是抬起頭看了一眼他,然後別扭又尷尬的笑了笑,說:“吃飯了嗎?還不趕緊過來坐,就等你了。”
“我……我吃過了,你們以後不用等我回來吃飯,我一般和朋友一起吃。”曲子楠尷尬的笑了笑。
不得不說,從她進門起薛老板他就一直沒有抬頭看過一眼,而曲子楠這個母親笑的也實在像是死了人一樣。
能尷尬出一棟別墅來。
曲子楠實在是不知道原主跟他的親生父母是怎麽了,又不能開口直接問,就是很難。
又尷尬別扭地跟薛夫人聊了幾句後,曲子楠拎著包包委婉而又不失禮貌的表達了自己想上去洗澡休息的想法。
薛夫人欣然應允,薛老爺頭也不抬。
曲子楠逃一樣的上了樓。
別的都還好,來白蓮花呀,綠茶呀,心機婊呀,她都可以一起撕,甚至連不識好歹的渣男她都可以懟回去,唯獨這……別人的父母,她這該怎麽處理?
曲子楠感受到了久違的尷尬。
不過看得出來,那個薛夫人也很尷尬,曲子楠一向很有原則,隻要別人尷尬了,她也就不那麽尷尬了。
至於原主的記憶裏對自己的父母為何會如此模糊的問問題,曲子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從原主的房間手機裏一探究竟。
然而她鬥誌滿滿的探了一晚上,也啥也沒看出來,直到曲子楠選擇放棄,休息了後的十分鍾,原主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一個電話,來電人:意爾小姐。
意爾小姐?誰?
曲子楠剛剛迷迷糊糊的已經有些睡著了的架勢,此刻腦子有些不清醒,保持著他上一世記憶和狀態,對意爾小姐這個人沒有絲毫影響,兩秒後才反應過來,從原主的記憶中開始扒拉關於意爾小姐的事。
是了。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意爾小姐,曲子楠的私人醫生。
毫不誇大的說,這位小姐從原主五六歲開始便陪在她身邊,甚至比薛夫人還親,曲子楠的飲食起居以及身體健康一直是她料理的,關係也很不錯。
這麽晚了,她打電話來做什麽?
曲子楠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畢竟,一旦有什麽事情,她也負不起責任。
電話一接通,一個女聲便急衝衝地傳了過來:“阿楠!你沒事兒吧?!你在哪兒?在家嗎?我去找你!”
曲子楠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這位小姐在說什麽啊?發生什麽事了嗎?
於是她隻好繼續用原主的語氣開口問:“意爾?你怎麽了?大半夜的。發生什麽了?”
那邊沉默下來。
一片安靜中,曲子楠有些不安了,很顯然這位小姐是有什麽事瞞著她。
還不是什麽小事。
曲子楠試探地問:“有什麽事你直接跟我說,沒有什麽好猶豫的。別瞞著我,我想知道。”
你這個樣子讓人很慌好吧?!
“阿楠,你別難過。”意爾小姐說。
曲子楠:“……”
雖然這麽想不太好,但是謝謝,她是真的沒有難過。
他都是鬼門關走一回的人了,沒什麽好難過的了,也沒有什麽能讓她難過的了。
沒有了。
曲子楠向來孤傲自賞,從前覺得自己無堅不摧無所不能,後來發現還是不行,血肉之軀,總會難過總會傷心。
再後來她看淡了,所有難過也好,傷心也罷,反正沒有人會在乎,總而總之,她自己也不太在乎了,如今都已經死過一次了,就更沒什麽好在乎的了。
她將徹底成為無堅不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