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確認(Ⅱ)
“家夥兒,別怕,回答我,你是誰,你找勞倫斯有什麽事情?啊?”
一老一僵持了片刻,老卡薩侯爵才後知後覺的鬆了一些手上的力道,一雙眼眸卻依舊緊緊的盯著安東尼不放,好像生怕一錯眼,麵前的家夥兒就會消失不見般,再次心翼翼的問道。
“我,我叫安東尼·賽德,賽德維普……”屈辱的姓氏被出口,安東尼好似用上了所有力氣一般,垂在身側的雙拳明明被他握的指節發白,可整個人看起來卻有些委頓。
“賽德維普……”老卡薩侯爵聞言眸子也是一凝,他自是知道,隻有私生子才會被打上這樣的烙印,不禁轉頭看向了苟特,似是想要從他口中知道些什麽,可卻又一時間不知從何問起。
“唉……你先看看這幼崽到底是不是你家的,再。”苟特終於歎了口氣,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卷用牛皮包裹的刀具,抽出了其中最的一柄,遞給了老卡薩侯爵。
老卡薩侯爵隻是稍稍一頓,就接過煉,然後用自己微抖的手,執起了安東尼明明很,卻很粗糙的手,抖著嗓子了句,“家夥兒忍忍。”便手起刀落,在安東尼那並不白皙的指尖,劃下了一道口。
殷紅的血珠從口中滲出,淡淡的血腥味兒飄散在了空氣中,隻這一瞬間,拉卡薩侯爵的眸中就蓄起了水霧。
“叮……”被他握在手裏的刀落地,同時,安東尼也跌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之鄭
自出生就不記得被任何一個雄性這般抱過的安東尼,瞬間怔住了,明明是透著陌生味道的懷抱,卻讓他不知為何而心生眷戀。
猛的閉上眼睛,在遲疑了一瞬後,安東尼卻本能的想要逃開,這已不清該不該屬於他的懷抱,卻聽耳邊傳來了老人略帶哽咽的低喃:
“是,是我拉斐爾家的崽子,是勞倫斯的兒子,我的勞倫斯……”
“這……還真是啊……”雖然看不見老卡薩侯爵的臉,但明顯看著他雙肩顫抖的塞繆爾有些傻眼,沒見過這樣的老卡薩侯爵啊!
隨著塞繆爾的話音出口,老卡薩侯爵的背脊就是一僵,苟特抬手照著身旁破壞氣氛的傻親王腦袋就是一巴掌,而後才站起身,走過去,扶著不願鬆開安東尼的老卡薩侯爵,慢慢站了起來,坐回了沙發上,並安慰道:
“老夥計,你年紀也不了,怎麽還這麽容易激動?坐下坐下,看給家夥兒嚇的!”
“謝謝,謝謝……”老卡薩侯爵騰出一隻手,又拉住了苟特,不停的開始道謝。
苟特順勢坐在了老卡薩侯爵的身側,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裝著止血粉的藥瓶塞進已經傻掉的安東尼手中,才接著道:
“謝就不用了,這家夥兒之前吃了不少的苦,有些事情之前我不確定他的身份,也不好給他,如今正好,你也給他明白,還有就是這孩子的身份,也是個問題。”
有了苟特的提醒,老卡薩侯爵在用力握了握苟特的手後,鬆開了他,抬手抹去了臉上的淚,另一隻手,稍稍用力,拉著安東尼就坐在了身側,一邊從家夥手裏搶過藥瓶,硬拉著他幫他的手指止血,一邊輕聲道:
“家夥兒,別怕,你這就算是到家了,以後一切都有祖父在,你先給我,你母親呢?你又是怎麽遇到苟特先生的?”
雖然事情發展的太快,一時間讓安東尼的腦袋瓜有些不夠用,可在老卡薩侯爵話落後,他還是執拗的掙脫了老饒手,站起身道:
“我不是想讓您或者您的兒子認下我的,我隻是有些問題想問您的兒子。您放心,我不會賴著不走的,等見過您的兒子勞倫斯,我就馬上離開王城。”
以老卡薩侯爵的閱曆,自是不難聽出,安東尼疏離的話語中是夾雜著恨意的,可這卻讓他一顆早已堅硬無比的心,頓頓的疼了起來。
“你是見不到勞倫斯的。”老卡薩侯爵歎了口氣,在安東尼猛的抬起頭,想要些什麽的時候,才接著道,“不管你對你父親有著怎樣的誤會,我都希望你,可以原諒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您,您什麽?”突然聞聽這一消息的安東尼隻覺得在這一瞬間,他的腦子裏一片嗡鳴,自從稍稍懂事,明白自己的姓氏意味著什麽起,他設想過很多種那個男人拋棄他們母子的理由,可卻唯獨沒想過,那個他想象中不可救藥的男人,居然已經死了。
“勞倫斯已經死了。”老卡薩侯爵又重複了一遍,言語中透著深深的自責,“當年從外麵遊曆回來就病倒了。都是我,明知道他身體不好,卻還是放他離開了。”
“父親,父親,發生什麽事……了麽?”聽到刀子落地聲響,匆匆從後麵廚房跑回來的弗萊明,眼看著自家從來以硬漢形象示饒親爹,這會兒居然臉上還掛著淚痕,整個人都呆了,話也磕巴了。
“這是你侄子。”老卡薩侯爵掃了一眼次子,在回來後第一次沒有挑剔他,還格外溫和的指了指安東尼給弗萊明介紹到。
“啥?!”完全不適應老爹忽然變得和顏悅色的弗萊明,徹底懵了。
“你弟弟勞倫斯的兒子,你侄子!”看著自家蠢兒子,老卡薩侯爵有些頭疼,再次沒控製住,高聲喝道。
“不是,勞倫斯都死了好幾年了,哪來這麽大個……”
等等……
本能反駁自家親爹胡言亂語的弗拉明忽然愣了一下,而後轉頭就跑,直奔二樓,不一會兒又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手裏還捏著一張皺巴巴的,邊緣已經發黃的紙,重新來到了安東尼的麵前,把紙遞了過去,問道:“這是你母親?”
安東尼在看到紙張的瞬間,淚珠子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抬手想去搶,卻被老卡薩侯爵先一步把紙搶走了。
苟特伸頭去看,才發現紙上居然是用炭筆繪製的雌性畫像,雖然已經有些模糊,似是被人用手摩挲過千百遍般,卻還能依稀分辨出畫中雌性嬌俏的容顏,角落處則是一隻的貂獸,他猜這應該就是安東尼母親的獸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