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晨曦(3)
唐墨言獨自在學校花壇的一個偏僻角落,那裏無人經過,隻有她一個人和一朵並不顯眼的野花在共同生長,眼神憂鬱的唐墨言,就靜悄悄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耳邊似有風聲輕輕敲打,此時的她整個人像是凝固一般。
她那頭長發披下,總是半遮掩著自己的臉,那漂亮的臉蛋上麵寫滿了遺憾和心酸,可以從她的眼中,透過時間,看見蕭索飛舞的雪花,落在地上連成一片無暇,落在手心便化為憂傷的淚。
“唐小姐,外麵這麽冷,怎麽還一個人站在這裏。”
唐墨言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除了宋羽,沒人會總是賴在自己身邊,還用這樣的稱呼喚著自己。
“宋羽,你又這樣,會有人看見的。”
“本大帥哥很見不得人嗎?”
“明知故問,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唐墨言閉上眼睛,輕輕地用胳膊抱緊自己,時值秋天,涼風習習穿透般冷,的確就如宋羽所說的。
“先把衣服穿上吧……”宋羽沒有再說什麽,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唐墨言肩上,唐墨言感覺到自己瞬間被溫暖包裹,回頭望過去,宋羽正用他那細膩溫柔的微笑看著自己。
唐墨言試探地問道:“宋羽,你真的不害怕我的名聲會給你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嗎……”
宋羽毫不猶豫:“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他們願意說什麽,那是他們的事;我要怎麽做,那是我的事。我雖然管不了別人怎麽說,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應該做什麽就夠了。”
宋羽說完這些話,輕輕抿著嘴角:“唐小姐,你會得償所願的,不過請耐心等待。”
“什麽意思?”唐墨言疑惑地看著他,宋羽抬起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字麵意思!”
唐墨言被宋羽這樣輕柔地撫摸著頭,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燒,慌慌張張地轉過身去,小心翼翼地詢問:“你來找我,肯定不是因為要說這些話吧。”
“還是那個事情,我想讓你陪我一起出演舞台劇。”
“算了吧,不會有人願意跟我合作的,而且那些女生現在都爭搶著要加入你的舞台劇,難道還缺女演員嗎?”
“的確不缺女演員,可是那不代表不缺你啊。”
“既然有那麽多女演員,你幹嘛要吊死在我這一棵樹上啊。”
“因為她們……不是你啊……”
宋羽一本正經地看著唐墨言,唐墨言聽完這句話,緊握在一起的手倏忽抖了一下,瞳孔緩緩放大,又把頭轉了回來。
“有什麽區別嗎?”
“不妨問問自己。”宋羽微微一笑。
“我不明白……”唐墨言搖了搖頭。
“既然你也明白,自己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麽區別,那幹嘛要自己否定自己呢。不過,在我眼裏,你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宋羽輕輕邁步走到唐墨言身邊,二人的距離無限地接近,可是唐墨言被一股奇怪的力量限製住,哪怕宋羽走到自己麵前,她也不敢亂動。
“你是我眼中,最美的那個女孩!”
這句話把唐墨言說得方寸大亂,驚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宋羽,然後一句話也沒說,趕忙丟下宋羽跑回了教學樓,找到了一樓的衛生間直接鑽了進去。
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臉已經紅成一片,直接紅到了脖子,唐墨言耷拉著眉毛和嘴角,整個人糾結得不行。
“真是的,幹嘛呀,幹嘛要跟我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唐墨言不敢放大聲音,隻敢在心底暗暗地反複回想。
你是我眼中,最美的那個女孩……
宋羽同樣在反複回味著這句話,想起唐墨言那張因為害羞而紅透的臉,不禁讓他麵露喜色,但是片刻的回憶,卻不知驚動了哪根神經,宋羽突然覺得心頭一緊,一陣抽搐的疼痛覆蓋全身。
呼……呼……
宋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喘著粗氣,重重地趴在了牆邊,捂住胸口咬緊牙關,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來,嘴唇和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
正巧有個路過的同學,見宋羽捂著胸口,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趕緊跑過來詢問:“同學,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宋羽一邊喘著重氣,一邊顫抖著說:“同學,麻煩給我來點水!”
“好,你等著啊!”那個同學火急火燎地跑到旁邊的販賣機,急急忙忙地從裏麵掏出一瓶水。
宋羽坐在地上,艱難地從自己的兜裏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兩粒一起扔到嘴裏一口咬碎,巨大的苦味充斥了他的腦子和嗓子,讓他忘記了其他感受,反而要穩定了許多,顫抖著接過那同學給他買的水,又顫抖著喝下去,衣領上和胸口處完全被水和汗水浸濕了,而緩過一會之後,宋羽也好轉了。
“同學,謝謝了……”宋羽虛弱地對幫了他的人表示感謝,那個同學也嚇得不輕,長籲短歎道:“你剛才真的差點嚇死我,臉色怎麽這麽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宋羽搖搖頭:“隻是有點低血糖,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真是不好意思……”
同學見宋羽好像的確沒有什麽大礙,才放心地離開了,宋羽默默地掏出五塊錢,趁著那同學起身離開的瞬間,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他的兜裏。
當那同學轉頭離開,很自然地插兜時發現兜裏多了五塊錢,一轉頭看向宋羽,他已經走到一樓通往二樓的緩步台上。
“低血糖還走得這麽快,身體能吃得消嘛……”
唐墨言隨意地在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水珠留在臉上,反而把她的嬌俏和害羞映射的更加明顯,那紅撲撲的臉蛋始終不褪色,讓唐墨言根本不敢走出去回到教室。當她抬起手捏住宋羽披在自己肩上的外套時,發現上麵尚且存有餘溫。
“他的懷裏,原來是那麽溫暖的嗎……”唐墨言輕輕地拉住兩條衣袖,將它們環在自己腰間,耷拉著的眉毛終於舒展開來:“謝謝你……宋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