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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廢了他的右手

  “嗯,受傷了。”


  鍾小安很認真的點點頭,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她受傷了,十六一點都沒變,除了嗓門變大了,剛才他喊的兩聲,都可以媲美男高音了。


  不想看他渾身透著傻氣,費力的側過頭,對身後的吳景道:“你能鬆開手不?我要被你勒死了。”


  怪不得剛才沒摔疼,是吳景在背後拉住了她的衣服。


  關鍵他拉住就不撒手,現在她身體前傾,衣服緊繃,原本就疼的脖子被衣服勒的更疼。


  吳景挑眉,聲音含著笑意,“你確定讓我鬆開?”


  鍾小安四處掃量一眼,立刻狂搖頭,“不不不,你別鬆開,我不想破相。”


  “你啊你……”吳景歎息一聲,笑著搖搖頭,手下用力,將她拽了回來。


  沒等鍾小安站穩,直接將她抱在懷裏。


  “你做什麽?”鍾小安嚇了一跳。


  剛才讓他扶一下都不管,怎麽又抱上了,仰著頭看向他,“病秧子,你腦袋是不是受過傷?還是你有什麽腦疾病?”


  “聒噪。”吳景沒理她,雙手微微用力,鍾小安的臉直接撞在他的胸口。


  “我的鼻子!”


  鍾小安揉著鼻子哀嚎,眼淚都被撞了出來,吳景瘦的渾身都是骨頭,鼻子狠嗑上去,不疼才怪。


  “臭病秧子,你故意的吧,我鼻子撞歪了怎麽辦,我告訴你,我要是破相了,我就……哎呦!”


  鍾小安罵的正起勁,吳景突然又來了一下,毫無防備鼻子再一次受到重創。


  “我的鼻子……你故意的,我看出來了,你個黑心……哎呦我去!”


  吳景又故技重施。


  鍾小安不罵了,雙手捂著鼻子,不敢再開口。


  吳景覺得周圍都安靜了幾分,真是太難得了……


  十六站在後麵愣神,看了幾眼渾身是血身上還插著一把長劍的吳遇安,又看向吳景。


  那把劍他太熟悉了,是主子隨身的佩劍。


  正想著怎麽回事,抬眼看吳景已經走到門口,十六立刻喊道:“主子!”


  吳景身影頓住,輕飄了一眼渾身是血的吳遇安,垂眸,目光落在鍾小安烏黑的脖子上,氣息驟然下降,聲音冰冷,“十六,廢了他的右手。”


  十六一震,有些不敢相信,隨即雙手抱拳,“是!”


  吳景沒再說話,頭也不回的抱著鍾小安離開。


  吳遇安倚靠在牆上,聽到吳景的話,如遭雷擊,嘴裏霎時噴出一口鮮血。


  鍾小安揉著鼻子,在心裏罵的正歡,聽到吳景的吩咐,手頓了頓,看著眼前的銀白色錦袍,伸手摳了幾下,“吳景,你這樣挺帥的。”


  “帥是何意?”吳景問道。


  她總會冒出幾句讓人聽不懂詞。


  “聽不懂拉倒。”鍾小安撇嘴,摳著他的錦袍。


  吳景身體微僵,沉聲道,“老實點。”


  鍾小安立刻捂住鼻子,可別再撞了,再撞幾下,鼻子真歪了,大梁國可沒有整容大夫。


  “吳公子。”


  一個男音傳來,鍾小安抬頭看過去,是嚴墨,不隻是他一人,他身後站了十多個身穿勁裝的男子。


  嚴墨幾步跑過來,對吳景行了一禮。


  吳景微微點頭。


  嚴墨連忙看向他懷裏的鍾小安,焦急地問道,“小安,你沒事吧?受傷了嗎?嚴不嚴重?”


  鍾小安伸出腦袋,笑容燦爛,“我好著呢,啥事沒有,就是腿腳有點不靈便,一會就好了。”


  “傷到腿了?!骨頭有沒有事?”嚴墨滿臉關懷,聲音焦急,“腿傷了不是小事,得趕緊去醫館!”


  “嗬嗬……”鍾小安忍不住笑意,擺擺手,“我腿沒受傷,就是麻了。”


  “腿麻了?”嚴墨懷疑自己聽錯了,腿麻了需要抱著走路嗎……目光一閃,看見她脖子上的烏黑,“你脖子怎麽了!?”


  “……”


  鍾小安今天遭遇了太多事,覺得有點懷疑人生,這還是那個翩翩公子嚴墨嗎,這一嗓子喊得,和十六一摸一樣。


  “脖子也沒事,就是烏青,一點都不疼。”


  “不行,趕緊去醫館。”嚴墨豈會相信她的話,烏黑的手指印圈著在她脖子上,怎麽可能不疼。


  “我真沒事,你別擔……嗷~……”


  吳景直接讓她的話憋了回去。


  鍾小安眼眶含淚,捂著鼻子,特別想嚎啕大哭。


  “她沒事,我會送她回家,”吳景麵無表情淡淡道。


  嚴墨神色僵硬,後退了兩步。


  “一會十六出來,你隨他善後。”吳景不看他,說完抱著鍾小安就走。


  “不行!”鍾小安高喊一聲,雙手死死抵住吳景的胸口防止他耍陰招,“我不能回家,我爹娘看見我這樣會瘋的。”


  吳景剛要用力的手頓住,她說的對,她這個樣子回去,鍾文平夫婦一定會嚇到,低聲問道:“那去哪?客棧?”


  鍾小安點頭,“行,哪都行。”隻要不回家,去哪都行。


  “吳公子。”嚴墨叫住吳景,垂眸道:“我有一處私宅,就在茶樓後麵,雖不太大,總比客棧好上些許,要不然您去瞧瞧?”


  “不用瞧了,就去你那。”鍾小安搶先答應下來,不給吳景開口的機會。


  吳景略微思索,點點頭,“帶路吧。”


  “是。”嚴墨抱拳,先行一步帶路。


  “主子,我隨您同去嗎?”


  鍾小安聽到聲音,壓著吳景的胳膊探頭看去。


  一個和十六差不多年紀的男子,穿著和十六同樣衣服,手裏握著一把劍,抵在吳遇安手下子秋的脖子上。


  這位沒見過,應該也叫十幾……


  吳景腳步沒停,邊走邊道:“不必,你等候十六善後。”垂眼看鍾小安還探著脖子,“老實些。”


  鍾小安迅速縮回來,一聲不吭。


  她縮的太快,沒發現子秋正看著她。


  子秋衣衫破損布滿血漿,目光緊緊隨著鍾小安,剛才鍾小安探頭,他看見了她脖子布滿烏黑的手指印,在她白嫩的脖子上很是駭人。


  子秋眼裏的光明明滅滅,雙手緊緊摳住掌心,鮮血順著掌心滴落,他仿若不知,仰著頭,直到看不見鍾小安的身影。


  吳景看了一眼懷裏的鍾小安,腳下不露痕跡的加快速度。


  嚴墨感覺到吳景步伐加快,並沒多想,隻當他是累了,也隨著他的步伐加快速度。


  鍾小安窩在吳景懷裏,神誌萎靡,今天太耗費心神和體力,緊繃的神經一旦放鬆,她隻覺得渾身酸痛,沒有一處不疼。


  現在她隻想躺下來,好好睡上一覺。


  沒等她閉上眼,耳邊傳來嚴墨的聲音,“吳公子,此處就是。”


  鍾小安打起精神,探頭打量了一眼,應該是兩進的宅子,看著不小,“這是兩進的宅子嗎?”


  嚴墨點頭,“是兩進的,這裏平時都空著,我每個月隻來住一次,也沒留幾個下人,多少有些冷清。”目光輕輕掠過鍾小安的脖子,又迅速移開。


  “那你買它做什麽,白白空著,多浪費。”鍾小安四處打量了一圈,從進門隻看見兩個小廝,確實有些冷清。


  嚴墨輕笑,“一處宅子罷了,談不上浪費,主要是這裏位置好,緊挨著茶樓,我每月過來核對賬目方便些。”


  “嘖嘖,富家子弟就是不一樣。”鍾小安咂咂嘴,滿是妒意的瞪了嚴墨一眼,“你別在我麵前炫富啊,刺激我脆弱的心靈。”


  嚴墨被她逗笑,手裏折扇晃動,調侃道:“食為天生意紅火,八方鎮無不知曉,你家現在也算富戶,一處兩進的宅子就能刺激到你?”


  “我家賺的都是血汗錢,我爹娘他們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忙的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哪像你們嚴府,家大業大,鋪子遍地,”鍾小安話語裏充斥著妒意,忍不住歎道,“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抬手啪啪拍著吳景的胸口,“大兄弟,我說的對不?”


  吳景薄唇微動,輕輕吐出兩個字,“聒噪。”


  “切~”鍾小安翻個白眼,“你們富家子弟根本不懂我們莊戶人家的辛苦。”


  吳景看著她,目光淡淡,聲音亦是淡淡,“我看你精神很好,毫無疲乏之意,一會你寫幾副字,我查看一下你的功課。”


  鍾小安臉一白,立刻捂住肚子叫喚,“哎呦~我是不是受了內傷,怎麽感覺五髒六腑都疼痛難忍呢,會不會內出血了…”又抬起一隻手捂住額頭,“頭怎麽也發暈,是失血過多太虛弱了吧……”


  吳景看她演戲,一點都沒有配合的意思,“你沒收內傷,油皮都沒破一點。”


  潛台詞就是你別裝了,沒用!


  鍾小安眼珠一轉,立刻捂住脖子,“我脖子疼,特別特別疼,疼得我都說不出話了。”


  “噗嗤……”嚴墨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還敢笑!我是在你家茶樓受的傷,你得賠我誤工費,醫藥費,精神損失費!”


  鍾小安探出腦袋,麵露凶光,惡狠狠的盯著嚴墨。


  嚴墨聽得一頭霧水,“這些奇怪的詞語,你從何處學來的?書裏看的嗎?”


  “你別轉移話題!”鍾小安不談其他,一心想著銀子,“你就說你打算賠償我多少損失費!”


  “嗬嗬……”嚴墨輕笑,轉動手裏的折扇,“我家茶樓都快被拆了,我損失的更多。”


  “又不是我拆的,誰拆的你找誰去,關我屁……關我什麽事。”鍾小安對嚴墨擠擠眼,目光瞟向吳景。


  “咳……”嚴墨幹咳一聲,視線迅速吳景臉上掠過。


  算了,拆就拆吧,就當重新開業了……


  鍾小安看他那副慫樣子,鄙夷地斜視他一眼,真夠慫的。


  嚴墨轉過頭不與她對視,抬起折扇遮住半邊臉,專心帶路。


  鍾小安大大地翻了個白眼,收回腦袋,視線正對著吳景精致的下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麽變成個妖精了。”


  “誰是妖精?”吳景聲音溫淺,垂眸看了一眼。


  鍾小安心頭一顫,這才想起吳景會武,隔著兩間房都能聽見她自言自語,更別提現在這麽近,連忙捂住鼻子,“誰也不是,我亂說的!”


  吳景眉毛微挑,也沒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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