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還真是草藥
鍾小安剛邁進醫館，一個小夥計便迎了上來問道：“小姑娘，你是要看病，還是抓藥啊？”
“這位小哥，你們這收藥材嗎？這是我昨天上山采的藥。”鍾小安臉上掛著笑容，指了指背簍裏的藥材。
這個小夥計上次來沒見過，這會兒醫館裏人不少，那個叫小森的藥童在櫃台後麵忙碌著，老大夫正在給人診脈，大堂的座椅上還坐著兩個人排隊。
小夥計瞧她一個小女孩，聲音清脆笑容明亮，“收的，你稍等一會兒，我去問一下。”
老大夫埋頭開方子，聽見小夥計說完，抬頭看了過來，鍾小安對他甜甜一笑，老大夫胡須抖了抖，對小夥計說了一句什麽。
小夥計走過來溫和的說道：“小姑娘，我們掌櫃的在忙，你先坐一下。”
“好，麻煩你了小哥。”鍾小安微笑著點頭。
“不麻煩，不麻煩。”小夥計撓撓頭憨笑著忙去了。
鍾小安沒有坐下，將背簍放在地上，四處走動打量了起來，醫館不算很大，卻歸置的整整齊齊，看診的人也不少，看來老大夫醫術還不錯。
過了一會兒，小夥計走了過來，“小姑娘，我們掌櫃的叫你。”
小夥計幫她拿著背簍，走到看診台，老大夫正在喝茶，抬起眼皮問道：“你來賣草藥？”
“對啊，昨天上山采的，順道來看看您老。”鍾小安笑的甜極了。
小夥計看了兩人一眼，原來小姑娘認識掌櫃的啊。
老大夫看她笑嘻嘻的，想起了上次小姑娘嚇唬他，胡須抖動了一下：“我先瞧瞧。”
小夥計把草藥拿了出來，老大夫翻看幾下點點頭：“槲蕨不少，還真是草藥。”
鍾小安氣結：“合著您老以為我逗您呢？”
這老頭真有才，她還能拿一堆雜草來忽悠他啊。
老大夫幹咳一聲讓小夥計把藥拿去上秤，問鍾小安：“學過醫？”
“沒學過，跟著我們村的郎中認識些草藥，采些換錢。”鍾小安對他撇嘴。
老大夫見她滿臉不高興，訕訕道：“你看你這丫頭，你上次嚇唬我老頭子一通，我以為你又來作弄我這個老頭子呢。”
“我可沒那個閑心，我還給你帶好吃的點心了，這下我不高興，不給你吃了。”這個小心眼兒的老頭。鍾小安腹誹。
老大夫笑了：“正好有些餓了，點心在哪呢？”
鍾小安哼了一聲，把籃子掀開拿了一塊沙琪瑪遞了過去：“這是我娘做的，可香了，就是有點甜，您老牙口還行麽？別把牙吃掉了找我賠。”
“你這個丫頭怎麽如此氣人。”老大夫瞪眼，接過點心嚐了嚐，點點頭：“味道不錯。”
鍾小安仰臉：“那是，也不看誰做的，您讓夥計拿個盤子來吧，我準備了兩份，給您一份，剩下那份我一會兒要去送人。”
老大夫點點頭沒拒絕，招手叫來一個小夥計，小夥計跑去拿盤子。
鍾小安撿了二十塊出來：“給您帶了二十塊，要是愛吃，下次去集市上買吧，我家在那擺攤子，別想我再給你送了！”
“死丫頭，你成心來氣我的吧！”老大夫嘴裏嚼著點心，氣的吹胡子瞪眼。
“吃東西別說話，點心渣子噴出來了。”就是成心的，誰讓你先氣我的！
老大夫瞪著眼睛指著鍾小安：“你、你…”
“得了得了，我不氣你了，你再噎個好歹的。”鍾小安一副不跟你計較的樣子，又道：“您後院有人沒？沒人我借用一下。”
老大夫嚼著點心沒說話，擺了擺手。
鍾小安跑到後院把四郎的衣服拿了出來，直接套在衣服外麵，去廚房扣了點鍋底灰，左右看了看閃進空間，對著空間的鏡子把鍋底鍋抹了一臉，又把小辮拆開綁了一個小髻，滿意的點點頭，出了空間。
老大夫正喝著茶一抬頭嗆了一口：“咳…咳咳……你這是作什麽妖？”
“嘿嘿，咋樣？像不像個小夥子？”鍾小安覺得很不錯，臉抹的黢黑，誰能看出來她是個小姑娘。
老大夫拿著帕子擦嘴：“你打扮成這樣，要去劫道是咋的？”
“切，我這小身板能劫誰，不挨揍不錯了。”鍾小安拎起籃子“我的銀子呢？趕緊給錢，我還有事呢，一天天忙死我了都。”
“在這呢。”老大夫指了指桌子，“以後采著藥就送來吧，老頭子給你高價。”
剛才拿去上秤的時候鍾小安就沒問多少錢收，她相信老大夫的人品，拿起銀子看了看二兩六錢，是挺高了，至少比以前去的藥鋪給的多。
把銀子揣到懷裏對老大夫道：“行，以後采著了就來，我走了，您老忙吧。”
老大夫原想留她吃飯，見她打扮成這樣，還嚷著有事，就沒留她。
鍾小安直奔南街，南街果然是魚龍混雜，賭坊就有三家，街邊酒鋪子裏，坐著的都是吊兒郎當的人。
這地方以後真不能總來，她現在就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長得還好看，真讓人給抓跑了，哭都沒地方哭。
轉了半天才找到青樓的裏街，這個時辰除了幾個小販，街上沒幾個人。
數了數有六家青樓，八方鎮是個大鎮，也不至於開這麽多青樓吧，鍾小安感歎，古代男人還真能逛。
月影樓不愧是最大的青樓，從外麵看就華麗無比，繞到後門，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沒動靜，又敲了敲。
門打開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廝探頭，見是個髒兮兮的小孩便問道：“你有啥事？”
鍾小安沒說話，把木牌遞了過去，小廝接過看了看，又上下打量她一眼：“進來吧。”
鍾小安閃身進去，一句話沒說，怕開口被聽出是個小姑娘。
後院特別大，屋子就有十幾間，院子裏掛滿了樓裏姑娘們的衣服，肚兜，鍾小安沒停留，直接去了前院，拐過來就是大廳，非常大擺放了大概二十多張桌子，整個樓裏裝扮的富麗堂皇。
幾個夥計哈欠連天的收拾著衛生，樓裏安安靜靜，鍾小安順著樓梯上樓，找到了第二間，門口牌子上寫了一個雅字。
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誰呀？”
“我靠，敲錯了？這聲音也不對啊。”鍾小安嘀咕著剛準備跑，門打開了，出來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年紀不大，看著也就十四五歲。
“鍾姑娘嗎？”小丫鬟問道。
鍾小安點頭，看來沒敲錯，嚇死她了。
“快進來，我們姑娘等你半天啦。”
婉容見鍾小安這幅打扮愣了一下，笑到：“你把小臉抹的也太黑了些，我都顯些沒認出來，我還以為路上出事了呢。”
鍾小安放下籃子，喘了口氣：“我沒來過南街，轉了好半天才找到，耽誤了功夫。”可憋死她了，一路上大氣兒都不敢喘。
“快，快坐下歇歇。”婉容拉著她坐下，又對小丫鬟說道：“小紅，你去端碗梅子湯來。”
小紅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了，鍾小安打量了一下屋子，屋子不小，裝扮的很是雅致，窗台上錯落的擺著幾盆花，還有兩個半人高的大肚瓶裏麵栽種了竹子，牆邊還擺放著一架古琴，華麗的大床上飄著淡黃色的床幔，看來婉容在月影樓裏算是能排上名號的姑娘了。
婉容還沒有上妝，一頭墨發簡單的挽了一隻發簪，雪白粉嫩的臉蛋，看著比上次見麵年輕了不少。
“來，餓了吧，我提前準備好的菜，你再晚一會兒就要涼了，咱們邊吃邊說。”婉容拿了雙筷子遞給鍾小安，又連忙給她夾菜。
鍾小安看著桌子上十多個菜，擺盤特別精致“婉容姐姐，你這是做什麽，也太破費了。”
婉容溫柔的笑著：“這有什麽破費的，快嚐嚐味道怎麽樣，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
婉容一直給她夾菜，鍾小安也沒再說別的，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好吃，味道真不錯。”
見她愛吃，婉容開心的笑了：“那你可得多吃點，特意給你準備的，我平時吃的少怕胖。”
鍾小安點頭，看來青樓女子也不容易啊，還要保持身材，哪裏像她，剛剛步入吃飽飯的行列。
小紅端了兩碗梅子湯進來，婉容叫她出去守著，鍾小安問道：“姐姐，她是你的丫鬟嗎？”
婉容點頭：“六歲就被賣了進來，長得不出眾，十二歲那年被逼著接下等客，我見她可憐，就要來當丫鬟了，以前在縣城裏就跟著我。”
十二歲就接客，真夠沒人性的，這個時代的女孩真是活的不容易。
婉容沒吃幾口，一直給她夾菜，鍾小安著看眼前如嫩筍一樣的手問道：“姐姐，你在這裏過的好嗎？”
婉容頓了一下笑道：“我很好，在樓裏算是活的比較如意的了。”她還是個孩子，樓裏的事不能對她說。
鍾小安也沒有再問，問了婉容不一定能告訴她，退一步想，告訴了又能怎麽樣，她現在也幫不上什麽。
相識一場，婉容把她當成一個小妹妹，她也不適合追問青樓裏的事情，還是開開心心的吃頓飯吧。
“姐姐，我給你帶了我家的點心，你嚐嚐味道不錯，”鍾小安指了指籃子又道：“是油炸的還裹了不少糖漿，你嚐嚐就行了，吃多了胖。”
“哎，知道啦。”婉容開心的拿了一塊點心吃了起來，點點頭，“是好吃，這就是你家擺攤子賣的那個？”
鍾小安點頭：“嗯，賣的還不錯，每天都能賣不少。”
“在哪裏擺的攤子？”
“就在集市上，都是早集去擺攤，晌午就能賣光了。”鍾小安吃了一肚子菜，手裏拿個雞腿啃著，也不知道這菜是哪個酒樓做的，味道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