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章番外徒增波瀾
丁瓦匠掙紮著回過頭,看清背後偷襲他的人,頓時火冒三丈,“怎麽又是你們,為什麽總跟我過不去?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倆算什麽東西,一天到晚多管閑事!”
“枉為人父!我打死你!”李幼澄這會子直後悔沒讓木戈弄個麻袋來,她要親手將這親手扔到上山去喂狼!
丁瓦匠畏懼地縮著脖子往後退,心裏直呼出門沒看黃曆,晦氣得又撞上了這兩個好管閑事的凶神惡煞。木戈的身手他昨天是領教過的,可不想再招惹他們。
受了氣沒地兒撒的丁瓦匠又將怒火發泄到了招弟娘身上,他粗暴地抓住她的胳膊,厲聲厚道:“老子都快被人打死了,還不趕快回家,待在這兒找死嗎?”
“你們走不了,已經有人報官。”木戈語氣平平,如果不是圍觀百姓太多,眾目睽睽之下怕露出破綻,丁瓦匠早就沒命了。
偏他還蠢不可及地怪叫了起來:“報官作甚?招弟是病死的,我們是她的爹娘,自個帶她回家安葬就是了,何必要官府白跑一趟。”
“不,她是被你打死的!你是殺人凶手!”李幼澄咬牙啟齒,眸子裏像是能噴出火來。
丁瓦匠猶自不知死活地狡辯了起來:“小娘子可不要血口噴人,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打她了?再者說了,這世上有哪個當爹的沒打過閨女?”
“自古棍棒底下出孝子,我打她是在教她做人的道理,是為她好!看你也是即將為人母了,等你的孩子生下來,不聽話你也照樣會打的!”
“這位壯士,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我好心奉勸你一句,你娘子懷有身孕,這可有死人呢,也不怕衝撞了,趕緊帶她回去吧,免得為管別人家的閑事而動了胎氣,豈不是得不嚐試?”
丁瓦匠就想趕快把兩個難纏的打發走,也好趕在官府來之前回家去,省得惹出諸多麻煩來。
木戈冷著臉收緊了臂彎,按下李幼澄的同時又朝昭娘使了個眼色,他們二人不方便出麵,但昭娘已經在漠南城紮下了根,周圍圍觀的百姓當中就有許多認識她的,也都知曉她最喜歡打抱不平。
“你這混賬倒是挺會顛倒黑白的,實話告訴你,是我讓人報官的,官差來之前你休想走,大家夥兒都聽著,給我把他圍起來!等官差把他抓走,昭娘請你們喝酒!”
“好!昭娘一個弱女子都如此仗義,咱們這群大老爺們更不能袖手旁觀了!”
“對,對!”
“沒錯,別讓這混賬跑了!”
應聲的熱心百姓多數是平時就喜歡喝忘憂釀的客人,眾人齊心協力圍成一圈,丁瓦匠雙拳難敵四手,根本逃不出去,就在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檔口,官差來了。
漠南城的軍務由上將軍淩雲赫統管,內務則由郡守府治理。
官差例行詢問清楚之後便要將丁瓦匠夫婦以及招弟的屍首帶走,這時丁瓦匠急切地辯駁道:“幾位爺聽小人說啊,我家這孩子自小就體弱多病,她真是病死的絕對沒有冤情。”
“你們看,你們平時當差也挺忙的,尤其是最近全國各地官府都奉命在尋找朝瑰公主的下落,那找著了可是天大的功勞,封侯拜相不在話下!”
“這事兒連我等平頭小老百姓都知道,幾位爺難道想為這點小事白白錯失平步青雲的天賜良機?我就是這孩子的親爹,我說孩子是病死的她就是病死的,這裏根本就沒有苦主,都是這幫人多管閑事!”
人在情急之下萬萬會生出意想不到的高超智慧,丁瓦匠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滴水不漏,就連被他打傻了的招弟娘都怔怔地抬起了頭看著他,好像不認識了一樣。
丁瓦匠隻覺得靈台前所未有地清明,上仙的靈丹果然管用,不僅治好了他被木戈踹翻摔出來的內傷,還讓他變得口齒伶俐頭腦清晰,除了從剛才起後腦勺就有一點點漲漲的不舒服,他現在的狀態真可以說是人生之中的巔峰!
木戈敏銳地覺察出異樣,眸色一下便冷了下來。
李幼澄唯恐官差真被丁瓦匠說服,剛想開口,卻見招弟娘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指向丈夫:“他在撒謊!孩子,孩子是被他打死的!我,我才是苦主,官爺,我要狀告親夫!”
“民婦自打生下招弟後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丁家五代單傳,丁瓦匠覺得是民婦和招弟斷送了他們家的香火,平日裏對民婦母女倆不是打就是罵!招弟小小年紀就經常被他打得遍體鱗傷!”
“這個畜生還搶走了給招弟看病的銀兩,跑去喝花酒,要不是因為他招弟根本不會死!青天大老爺為民婦做主啊把這個害死親生女兒的凶手抓起來砍頭!”
“喪門星你快閉嘴!老子打死你!”丁瓦匠赤目欲裂,叫囂著就要撲過去毆打招弟娘。
郡守府的一名衙役上前想將他攔住,哪知丁瓦匠不知為何突然力大如牛,反手一甩,竟生生將衙役甩得接連倒退了好幾步,其他同僚將他接住,衙役們齊齊變了臉色。
“大膽,你敢公然襲擊官差!”
“不不不,幾位爺聽小人解釋,小人不是故意的,哎,我的頭好疼……”丁瓦匠忽然捂住了後腦勺。
這時站在他身後的人瞪大了眼睛發出瘋狂的尖叫:“蟲子!有蟲子從他腦袋裏鑽了出來,啊!啊!啊!”
“真的是蟲子,天哪!”
丁瓦匠在驚慌的尖叫聲中下意識轉過身去,本能地將手舉到麵前,隻見手掌上染滿鮮血,可奇怪的是他根本沒感覺到疼。
轉身後的丁瓦匠便是背對著木戈等人,李幼澄隻隱約瞧見在丁瓦匠的後腦勺處破了個核桃般大小的血窟窿,來不及看清裏頭蠕動的白色究竟是什麽東西就被緊緊捂住了眼睛。
“別看!”木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前所有為的嚴肅冷峻,李幼澄能感覺到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從被他擄來到現在,李幼澄第一次在木戈身上感受到了恐懼的氣息。
他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