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章香稚得子

  還是城門口,隻是這次就沒有柏氏闔族跪迎的盛大場麵了,畢竟威北侯府的爵位已經被李稷承襲,田嶽現在就隻是個普通人。


  而且柏氏現在風聲鶴唳,除了四房,其他的旁支全都恨不得縮起頭來當烏龜,誰還敢在香穗麵前現身啊!

  燕瑾娘和柏宣惟倒是來了,客客氣氣地將田嶽夫婦迎進城。


  程娘子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香稔的肚子了,剛進馬車就抓著香穗的手追問:“你五姐姐怎麽樣了,一切可都還好。”


  “好,娘親不用擔心。”


  “可我瞧著有些不對頭啊,照理說我跟你爹來了,親家母應該親自來接啊!”


  “老夫人偶感風寒,怕把病氣過給五姐姐,這程子正閉門養病呢不方便出門,娘親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先說說我二姐姐吧,她和孩子怎麽樣?”


  “挺好的挺好的,你二姐姐是夜裏發動的,我趕到的時候孩子都生出來了,是個九斤八兩的大胖小子,剛下生眉眼就全都舒展開了,白白胖胖的,可招人喜歡了!”


  “九斤多?”香穗疑惑了下,“不會吧,我二姐姐的肚子看起來沒有那麽大呀,孩子怎麽會這麽大?”


  經驗豐富的婦科聖手是可以通過產婦的孕肚橫向距離和豎向距離,還有在孕肚上摸骨等一係列操作來大略估算胎兒大小的。香稚從最初懷上到整個孕期她都在啊,怎麽可能會估錯?

  “這就叫人不可貌相,可能是你二姐姐懷相好不顯吧,別忘了她上頭兩個閨女個子也不小,這一胎剛懷上的時候算命先生就說肯定是個男娃,以你二姐姐的性子,肯定養得很精細,孩子大些也很正常。”


  程娘子又一次當上了外祖母,心頭的歡喜是藏不住的,香稚終於生了男孩,也算讓她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


  “孩子這麽大生的時候肯定沒少受罪,我二姐姐身體怎麽樣?”順產九斤八兩的孩子可不是件容易事兒,在現代胎兒過大醫生一般都是建議剖宮產,降低產婦生產時的危險。


  香稚上頭兩個女兒一個五斤多一個六斤多,個頭都在正常範圍內,況且香稚懷孕期間的飲食都是嚴格按照香穗製定的食譜來進行的,她越想就越覺得孩子不可能那麽大。


  程娘子卻很心滿意足地說道:“你二姐是受了點苦頭,聽穩婆說孩子太大生的時候暈過去幾次,不過你二姐她自個倒是記不清了,還說這次生孩子就像睡了一覺,醒了孩子已經呱呱墜地了。”


  “小六,你就別操心了,香稚現在好著呢,兒女雙全得嚐所願,她還說以後不生了,就好好把這三個孩子養大就行,等出了月子就來瀾州看香稔,小六,你快跟娘說說,這段時間香稔究竟怎麽樣?”


  對於這個不在身邊長大的女兒,程娘子總是心有虧欠,盡管當年的事兒她也是深受其害,但畢竟作為母親沒能保護好孩子,那份負罪感是永遠抹不去的。


  香稚遠在襄北,此時再多問也無意,隻能先傳訊回去令人暗中留意著了。


  收斂了心神,香穗將近來瀾州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程娘子,當然,她隱去了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長房老夫人這個婆母對香稔的歹毒謀害。


  天底下大約沒有任何一位母親能夠忍受女兒在婆家受委屈,更何況香稔這個婆母是想害她的性命!


  饒是如此,程娘子依舊聽得心驚膽戰,陣陣後怕瞬時就紅了眼眶,“早知瀾州如此危險,當初無論如何也要攔著香稔了,哪怕被她記恨,總好過看她今日落到這副田地。”


  一想到香稔肚子裏的孩子還沒出世丈夫就沒了,將來她要獨自撫養孩子,終身無依無靠,香稔還這麽年輕……程娘子越想越心碎,

  偏偏柏氏與威北侯府這樣的人家比不得鄉間小戶市井小民,寡婦改嫁頂多被人指指點點幾句,倒也不至於是什麽天大罪過。


  可高門大戶視名節大過天,程娘子一來是擔心香稔的婆母不肯放她離去,二來是怕香稔死心眼,真要為柏宣恒守一輩子寡,家裏已經有一個香秋不省心,要是再加上香稔,程娘子可真要愁死了。


  但這些做母親的心思不足以對外人言,不,就算是對待最能幹的小女兒,程娘子也難以啟齒,要她怎麽說呢?難道讓做妹妹的去勸姐姐別守節,趕緊趁著年輕改嫁?

  唉,算了,一步步慢慢來吧,眼下最要緊的是先讓香稔平安地把孩子生下來。


  不等香穗開解程娘子就收起了傷心,拉著小女兒的手柔聲道:“娘知道事情已經成今天這個樣子無力改變了,放心吧,娘也就是在你麵前抱怨幾句,”


  “待會見了你五姐姐,娘一個字也不會提的。小六,娘還有件事兒要問你,二公子……哦不,是沈太傅,既然他也在瀾州,那這段時間你們……”


  “我們什麽事兒也沒有,娘親您就別瞎想了,沈逸洲是沈逸洲,我是我。”香穗不自在地側身別過去臉,耳根子熱熱的,就想逃避話題。


  這八年來程娘子一直由著她,因為知道她心裏一旦拿定了主意就算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可眼看著一年大過一年,盡管她深受百姓愛戴,坊間也很少流傳關於她婚事的非議,但程娘子心裏的焦急卻日益加深。


  盡管知道女兒不喜歡聽,可她還是忍不住說道:“這樣下去算怎麽回事?姑娘家能有幾個八年,你把最好的年華都虛耗了,將來如果後悔哭都沒有眼淚。”


  “娘親,女子不是隻有嫁人生子一條路可以走,除了香秋和香稔,我的其他姐姐們現如今也都過上了相夫教子的美滿日子,您就將心思放在她們身上就行,不要操心我,我心裏有數。”


  香穗臉色暗淡了下來,其實終身大事她真的從沒考慮過,不知為何,這些年除了與沈逸洲糾纏的孽緣,竟無一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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