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章 郡守府大獄
香穗分析道:“爹爹你想啊,咱們是稟明了老夫人征得她的同意才去了莊園,真是出了什麽事兒,老夫人這個正室嫡母能脫得了幹係 ?”
“她已經任由侯府血脈流落在外幾十年了,再出事豈能堵住悠悠眾口?所以爹爹放心回黑石莊吧,不會有事的。我相信她不止不敢輕舉妄動還得安排好人手照顧爹娘和小弟的安全。”
“有道理!”田嶽仿佛茅塞頓開,“小六你說的對,好,好,就照你說的辦,爹爹真是太高興了,其實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大將軍府再好終究也不是咱們自個的家,爹爹還是在莊裏住得得勁,何況這麽久沒見你爺爺了,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實在是讓人擔心。”
“爺爺挺好的爹爹放心。”香穗看著她老爹興奮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感慨。
也許她爹在很多人眼裏都是個軟弱無用的老實人,可香穗卻覺得這也沒有什麽不好的,至少他對妻子兒女們的疼愛都是真的,高門大戶裏多少父不慈子不孝甚至夫妻反目成仇的,還不如她家這樣呢 。
定了定心,香穗才問道:“爹爹,大夫人是送老夫人過府了嗎?”
“是的,我看老夫人臨走前緊緊拉住大夫人手的樣子,恐怕且得有會子才能回來,老夫人吃多了兩杯酒想起了過世的老侯爺跟世子,大夫人估計得再多陪會,怎麽著也得等到安置好老夫人才能回來。”
田嶽皺起了眉頭,最近他聽得最多的便是前頭那位世子爺是如何的卓爾不凡如何的天縱英才,就連大將軍都在他麵前稱讚過世子爺七歲上頭便能將兵書兵法到倒背如流,是他們這一輩兒中的楷模。
豐功偉績聽多了,田嶽越發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做人,他哪兒敢跟前頭那位比啊,隻盼著女兒們的親事趕緊有著落,他也關起門來守著嬌妻幼稚安安靜靜過日子。
香穗何嚐不懂她爹爹這點小心思,是以無論發生多大的事情,隻要是她自個能處理的,絕不在田嶽麵前露半個字。
“我知道了,爹爹進去幫我把四姐姐叫出來吧,我同她還有些小事兒要去辦,還有,早前我已經叫人去跟老夫人回過話了,今晚姐姐們就在爹娘這邊過夜。”
“真的嗎那太好了,你娘該高興壞了,你這孩子可真能藏住話,方才怎麽不說啊!”田嶽高興衝衝地回到屋裏去,果然不一會兒屋裏就傳出了歡呼聲兒。
香秸出來時也是滿麵歡喜,“走吧小六,娘親說了叫咱們早點辦完事兒早點回家。”
“嗯,四姐姐陪我去趟郡守府大牢吧。”
“啊?這……大晚上的去那幹啥?”
“咱們若不去李秦怕是要被大將軍給打死。”香穗無奈地歎了口氣,熊孩子想害她,偏偏她還要去救他。
一路上香穗將事情的首尾細細說給了她四姐姐聽,香秸氣得臉都綠了,一個勁兒地拍著大腿說:“可惡!這幫人簡直可惡到家了!怎麽就不能容咱們過幾天安生日子?”
“自打住進了侯府就麻煩事兒就沒斷過,小六,要我說咱們還不如全家搬出去算了,頂著這個虛名還得防著這個明槍那個暗箭,太糟心了!”
“搬出去也不見得麻煩事就不會找上咱們,既已經認祖歸宗,那麽這個身份所帶來的無論好壞,就都得承受,隻不過咱們也是時候反擊了。”香穗凝眸,嘴邊升起一抹狠厲。
香秸便拍著胸脯膛誇下海口:“有啥我能幹的事兒你直說,上刀山下火海,你四姐姐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噗嗤……”香穗忍俊不禁,看著香秸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她說道:“不需要上刀山下火海,等下去了牢裏,四姐姐在邊上看著就好了。”
“為什麽?”
香秸的這個問題待來到大牢裏便有了答案。
她們姐妹倆到的時候李秉正跪在地上,鄭雲初正在一旁賠著小心,而大將軍的臉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
獄卒方才是先進來稟明了鄭雲初才給她們放行,是以一看見香穗走過來,鄭雲初急急忙忙過來相應,說話間更是不住地擦汗,“六姑娘來得正好,快幫忙勸勸吧。”
“大將軍已經命人打了李秦四十軍杖,三公子被打得皮開肉綻,已經暈過去了,大將軍還不肯罷休,大公子相勸也被一並發落。下官本來還想著派人去請姑娘呢,沒成想姑娘就來了。”
“正是怕郡守大人去請我才自個來了。”香穗話裏有幾分諷刺,直臊得鄭雲初臉上悻悻然,低著頭做出了“請”的姿勢。
香穗故意走得腳步很重,果然引起了李崇光的注意。
“不知大將軍這算不算濫用私刑?”
開口第一句就驚得所有人屏住呼吸,香穗也不在意,上前規規矩矩地見了禮便抬起頭來直勾勾地望著李崇光,顯然是等著他回答方才的問題。
李崇光額頭上青筋畢露可見盛怒至極,“本將軍執掌襄北城一切軍政,對郡守府所有案件均有審察權,不信你去問鄭郡守。”
若非如此,鄭雲初又怎麽會眼睜睜看著李秦受刑而束手無策呢?
香穗點了點頭,又問道:“看來是大將軍對鄭郡守暫時關押李秦這個決定有意見,不知您是否問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何須再問?本將軍看過卷宗,正是李秦蓄意誣告於你,六丫頭不必多言,本將軍絕不姑息養奸!”李崇光憤怒地朝牢門上踹了一腳,直踹得牢門搖搖欲墜。
而裏頭像條死魚一樣趴在地上的李秦正幽幽醒來,他剛睜開條眼縫便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香穗正在替他求情,“大將軍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李秦汙蔑我不假,可您問過他為何要這麽做嗎?”
“存心不良禍起蕭牆,有什麽好問的打死為算!”
“不,不對,大將軍既是襄北城的執掌者也是三公子的父親,無論以哪種身份,您都更應該問清楚其中緣由而不是盛怒之下苛刑冤枉他。”
香穗眸色清亮,眼中沒有半點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