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章鬥氣誰怕誰
沈逸洲玩心大起,香穗隻能忍住不罵娘狼狽躲閃
湯池建在屋子中央,四米見寬八米長,出水口總共又三個,是用雨花石雕刻的騰蛇蛇頭高高昂起威武至極,泉水便從蛇口中流下,煙霧繚繞間,栩栩如生,異常駭人。
香穗默念幾句阿彌陀佛,人體解剖她可以目不轉睛,但對蛇一類的軟體動物敬而遠之,哪怕隻是雕像,也足以令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站那麽遠幹嘛?過來給爺寬衣。”沈逸洲伸長了雙臂站在湯池前,嘴角噙著一抹壞笑,眼神裏別有深意。
香穗應了聲“是”便低眉順眼的走了過去,她好歹也在奴役所受過老嬤嬤幾天調教,主子叫她寬衣,她便把手伸向腰帶,一把抓住使勁薅下來。
“哎哎哎,你作甚?”
“給二爺脫褲子呀!”
“……”沈逸洲一腦門黑線立馬按住了香穗的手,咬著牙沉聲道:“有你這樣寬衣的麽?懂不懂規矩?”
“不懂,奴婢粗鄙,確實不懂伺候主子的規矩。”
“你!”沈逸洲被氣得半死,忙抓住褲腰帶,“滾去取合香,笨手笨腳的,爺自個來。”
“哦,奴婢遵命。”香穗縮回了手,默默退到屏風後去將裝有合香的檀木盒取出來。
世家公子哥兒日常起居極其考究,沐浴時用香是慣例,倒不是沈逸洲這個娘炮首開先例。
而所謂的合香,是指青木香,藿香,沉香,丁香,薰陸香這五種香料,經曆幾十道工序製成的特殊香丸。
沐浴時將合香浸泡在水中,不止能令人身心舒暢緩解疲勞,還能使肌膚順滑芳香無比,行走間自帶迷人香氣。
公子用香宛如俠客配劍,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征,照規矩合香隻有公候之家才可以使用。
一顆合香丸隻有琉璃珠一般大小,便值二兩銀子,這一盒少說也有兩百顆,也就是整整四百兩銀子!
而買像她這樣的農奴,頂天了也就三四十兩,還得是身體無疾姿色上乘!
田香穗呀田香穗,瞧見沒有,你還沒一盒香值錢呢!默默歎了一口氣,認命的走了過去將合香放進水裏。
放好了扭頭一看,就看見沈逸洲光著膀子,大大咧咧的躺在湯池子裏,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知道又在想什麽壞主意。
“過來給爺搓背。”沈逸洲眉頭一挑笑開了,滿滿惡意。
香穗心想沈三歲半不能再多,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以為這樣就能嚇到她?嗬嗬嗬,看輕她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
“來了,爺您坐好,奴婢這就來,您等著哈奴婢一定給您伺候舒坦咯!”
香穗掃了一眼搓澡工具,果斷舍棄搓身體用的粗麻布,拿了搓腳後跟死皮的絲瓜瓤笑眯眯的走了過去。
沈逸洲背對著她,沒注意到她手裏拿的什麽。
香穗也有心計,第一下搓的時候根本沒用力,連著好幾下都是輕輕的,等到對方舒服的閉上眼睛,突然猛地一用力,速度又快。
沈逸洲還沒叫出聲兒來,她已經連續搓了十多下了。
池子裏的人再也坐不住,彈起來嗷嗷叫,“啊!好疼啊,你用什麽搓的?”
“瓜瓤呀,用這個才能搓幹淨身上的灰。”香穗回答得天真無邪,嘴角克製的抿成一條直線,憋笑憋到內傷。
乖乖,不說這位爺風流成性麽,怎麽泡澡還穿褲子,難不成害臊了?既然如此卻又為什麽要喊她來搓背,豈不自相矛盾?
聽聞沈二爺行事乖跟謎一樣果真不假,瞧那浸濕了的輪廓,怕是還不止穿了一件,可惜褻褲輕薄穿幾件都沒用,濕了照樣貼著身。
學醫的人什麽沒見過?憑借“豐富”的臨床經驗,她還練就了一項特殊本領——目測!
嗯,相當胸有壯觀確實有傲人,不過這玩意兒怎麽講呢,也不能光看花樣子,華而不實的比比皆是,畢竟能不能幸福跟時間節奏也有很大關係。
沈逸洲被那灼灼目光打量得恍然大悟,忙捂著擋刷一下蹲進池子裏去,“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竟直勾勾的盯著男人的身體看,不知羞恥!”
看沈逸洲惱得大吼大叫,香穗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這笑聲無疑是火上澆油,沈逸洲愈發惱羞成怒,“大膽,你敢以下犯上!”
“不敢不敢,奴婢哪兒有那膽兒啊!剛才是嘴角抽了一下,不是在笑,您別誤會。”香穗睜著眼睛說瞎話,說完了還一臉坦蕩。
沈逸洲被噎得無話可說,泡在湯池裏隻露一顆腦袋,羞憤不已。
香穗忽然發現,其實這個作精娘炮幼稚鬼沈二爺長得還挺好看的!眼是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一斜便蘇到骨子裏,五官精致絕倫,臉上皮膚竟比女子還要白皙,目測光滑無比,摸起來手感一定很好!
再聯想到方才摸到的精壯後背,什麽叫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呀,香穗今個算是長見識了,她有些個口幹舌燥,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你!轉過去,快轉過去,閉上眼睛!”
香穗聳聳肩轉了過去自言自語:“是你非得叫我進來服侍的,又不是我想看。”
沈逸洲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腳的感覺,小丫頭片子還真不害臊?
便是千人騎萬人枕的風塵女子,裝也會裝出幾分矜持來,而她居然還咽口水!
該死!這丫頭不止好色還心黑手狠,後背上一大片火辣辣,被她搓禿嚕皮了!不行,豈能輸給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
“再給你一次機會,給爺捏捏肩膀,這次你若是再把爺弄傷就別想脫籍了!”
切,就會仗勢欺人!香穗盡管鄙夷不屑,卻還是順從的走上前去,將手搭在他精壯的後背上,認認真真的按了起來。
泉水溫度不低,對香穗來說都有些燙了,可沈逸洲整個人泡在水裏,他的皮膚那麽白,卻完全沒有變紅,香穗的手放上去的時候,他的身體甚至還有一絲涼氣,十分怪異,難道是因為他的血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