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9章 對他沒有任何感情的陌生人
因為朱逵身上的外傷有些重,被警員帶去包紮和驗傷了。
警政廳內,尚浩權一家與尚雨菲分別坐在房間的兩側。
走廊裏麵,藺榮正在打著電話,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房間裏尚雨菲的方向。
房間裏,尚浩權和蔣麗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想到了很多種可能,甚至想到了,如果尚雨菲寧死不從,他們要怎麽對待她。
用蔣麗的話說,大不了哄著尚雨菲喝點酒之類的東西,一旦究竟上頭,做出什麽事情來都是有可能的。到時候,就算是她再跟朱逵發生了點什麽,也怨不了別人,誰讓她自己不勝酒力,酒後亂性呢。
隻是,他們想了很多應對尚雨菲的方法,卻沒有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的。
他們所有人竟然都被帶到了警政廳來,朱逵更是被那個尚雨菲所謂的男朋友給暴打了一頓。
現在驗傷結果還沒有出來,一旦出來了,哪怕是構成了輕微傷,也夠他們吃一壺的。
尚浩權越想越生氣,目光陰鷙的瞪向尚雨菲,“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變成現在這個局麵,你開心了是嗎!”
這邊,尚浩權的話音剛落下,一旁蔣麗便接著開口了,“尚雨菲,你也真是夠白眼狼的,我和你爸全心全意的為了你好,你現在就是這麽報答我們的是嗎?事情鬧成這樣,已經沒有辦法收場了,你知道嗎!
你難道不知道朱逵的堂哥是誰嗎?我和你爸之前都已經告訴過你了吧!人家朱奎的堂哥是現任大總秘書!你知道那是什麽身份嗎?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啊!大總身邊的事情,都得經過人家朱逵堂哥的手。跟這樣的人做了親戚,以後你想要什麽沒有,你想做什麽不能做!這麽好的機會,給到你的麵前,你不珍惜也就算了,竟然還把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你!你簡直太自私了!
為了你自己的快活,不管你爸,不管尚家的死活了是不是!”
尚雨菲的臉頰還腫著,那是之前尚浩權打的。
現在雖然不疼了,但仍舊發燙。
麵對尚浩權和蔣麗的指責,尚雨菲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見尚雨菲這個態度,本就火大的尚浩權頓時怒火中燒,“尚雨菲,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你想我說什麽?”尚雨菲終於抬頭了,頂著她那張被尚浩權打腫的臉,麵容沉靜,眼中是極致的寒。
尚浩權被尚雨菲的眼神震住,他從沒有在尚雨菲的眼中見到過如此寒涼的眼神。
即便是上次在飯店的時候,他們鬧到了那個地步,尚雨菲的眼中有恨有絕望,卻沒有寒涼。
這一刻,尚浩權感覺,坐在他對麵的不再是他的女兒,而是一個陌生人。
一個對他沒有任何感情的陌生人……
尚雨菲的這種眼神,讓尚浩權感到很不舒服。
他坐在那裏,眉心緊蹙,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麽,蔣麗已經再次開口了。
“說什麽?當然是去跟朱逵道歉!去好好的道歉,哪怕是下跪,也要求得他的原諒!”
不然,他們一家就真的完蛋了!
蔣麗心中不安的想著,此時此刻,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閨蜜的電話不斷的打過來,她也不敢接。
而且,不接電話她都知道,閨蜜要跟她說什麽。
因為並不是事件的直接施暴者和被打者,所以,並沒有限製尚浩權和蔣麗與外界聯係的權力。
就在這個時候,蔣麗的手機再次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仍舊是她閨蜜的。
蔣麗頓時麵露驚恐,連忙將手機關機,轉頭怨憤的對尚浩權說道,“你看到了嗎?又是我閨蜜的電話,她一定是知道這件事情了,所以才不斷的給我打電話。完了……完了……我閨蜜知道了,就意味著朱逵的堂哥也知道了。這下子我們完了!我們一定完了!尚雨菲!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尚浩權麵色凝重,這會兒也不管尚雨菲看他的眼神有多麽的冷寒了,直接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尚雨菲的鼻子大罵,“尚雨菲,我好歹養了你十九年,結果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是嗎!你這就是要毀了我,你才甘心是嗎!”
“我從來沒有要毀了誰,事情變成現在這樣,是你們咎由自取!”尚雨菲冷然的回答道。
尚浩權怒極,說著便繞過桌子,朝著尚雨菲怒氣衝衝的走過來。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你盡快安排人過來。”走廊裏麵,藺榮打完了電話,轉頭就看到了房間裏麵尚浩權雙目赤紅的朝著尚雨菲走過去。
男人雙眸一沉,快速的走了進去,在尚浩權之前,走到了尚雨菲的身前。
目光陰鷙且居高臨下的瞪著尚浩權,“幹什麽?還想打人?”
尚浩權舉起來的巴掌,在麵對藺榮的瞬間偃旗息鼓,僵硬的收回了手,可是怒火卻並沒有片刻的減少,“你滾開,她是我女兒,老子教訓女兒天經地義!”
“這世上哪有什麽是天經地義的?她已經成年,她有自己獨立自主的人格,就算你是她的父親,也無權打她!”藺榮壓低了聲音,言語裏麵充滿了警告,“或者,你敢再打她一下試試?”
麵對著對方那充滿了危險和警告的眼神,尚浩權直接慫了,他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指著藺榮,“你……你……這裏是警政廳,你敢對我怎麽樣!”
藺榮冷笑一聲,“都說了,你可以試試。”
這話,聽得尚浩權心驚,他再次後退了一步,“還有沒有王法了,別忘了,現在可是法製社會!容不得你放肆!”
藺榮這次嗤笑一聲,隨即坐在了尚雨菲的身邊,溫暖的大手緊握住尚雨菲在顫抖的小手,“好啊,那麽今天,我就跟你們普普法。”
話音落下,藺榮再次緊了緊被自己握在掌心的尚雨菲的小手。
這隻小手是那麽的涼,甚至還在顫抖。
他知道,真正涼的不是手,而是這女孩子的心。
而真正顫抖的也不是手,而是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