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你是惡魔
丁遠森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等待下去了。
隨時隨地，月家橋那裏都會出大問題的。
“柴成允，尤朝德！”
“到！”
“你們的中隊，都準備好了沒有。”
“全都準備好了。”柴成允立刻說道：“接到命令之後，我們兩個中隊已經開始陸續向月家橋一線運動，現在都已經到達了指定位置。
日軍正在向南京急速推進，因此月家橋一線的防禦力量並不是特別強大，我們雖然沒辦法擊敗日軍，可一旦攻擊開始，行動迅速的話，能夠撕開一條口子！”
“好！”
丁遠森把目光落到了那個小士兵倪鬆英的身上：“倪鬆英，如果我現在派你再回到月家橋，你敢不敢！”
“敢！”
倪鬆英大聲說道：“隻要能夠救出弟兄們，讓我死了我都甘心。”
“不要死，要活著。”丁遠森語氣凝重：“要好好的活著。”
隨即說道：“殷玉樹！”
“到！”
“你跟倪鬆英一起回去，把我們的計劃告訴弟兄們！”
“是！”
“行動吧。”
正準備出發的時候，齊壽舉忽然說道：“長官，你們去拚命，可我躲在這裏，我……”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工作。”丁遠森看了他一眼說道：“老齊，你的工作，其實比我們任何人都更加危險。好好保重自己！”
“你也是，活著回去！”
……
月家橋一線槍聲隆隆。
日軍在這裏蒙受了很大的損失，不過，他們雖然氣惱，但也並不如何擔心。
畢竟，大半個上海都落到他們的手裏了，在這裏這麽一小股的中國軍隊，被擊潰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所以，在接連幾次進攻失敗後，日軍暫時放緩了進攻的節奏。
他們在等待。
再等上一天，支援的重炮和戰車就會到達，到了那個時候，整個月家橋陣地就會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
丁遠森在路上已經弄清楚了這裏的全部情況。
“現在，日軍在外線，主要是依靠防衛隊。”
所謂的防衛隊，其實就是漢奸組織。
日軍利用當地的漢奸，組織起的武裝，主要用於監視外線，搜捕傷員，發現中國軍隊行蹤。
這些防衛隊裏的，全部都是當地人，對附近的情況非常熟悉，因此的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附近最鐵杆的漢奸是戴之軍，自從日軍控製了周邊之後，他是表現的最踴躍的，他的防衛隊一共了二十多個人，前前後後抓了我們十幾個傷兵了。”
一聽柴成允介紹完，丁遠森皺了一下眉頭：“人呢？”
“被我們抓住了。”
“哦，抓住了。”丁遠森倒有一些意外。
“是這樣的，他的防衛隊，都是他的親戚，還有他家的幫工組成的。”柴成允接口說道：“這其中，他有一個本家侄子，還是具有一定愛國心的，我們初次和他接觸，他就告訴我們，他也一樣看不慣自己的叔叔所作所為，所以，願意協助我們。
在接到命令後，我和尤朝德分析了一下情況，要想悄無聲息的接近月家橋，防衛隊肯定是要解決的，因此我們找到了戴之軍的侄子，把他家家門騙開了，抓到了他，不過，這個人非常頑固，一句話都不肯說，堅決不和我們合作。”
“是嗎？”
丁遠森冷笑了聲：“人呢？”
“我已經派人把他帶來了。”
“他有什麽最在乎的東西沒有？”
“他兒子，才隻有十二歲。”
“為什麽不從他兒子身上打開缺口？”
柴成允遲疑了一下：“十二歲，好像從小有病，長得又瘦又小，職部看了，實在不忍心下手。”
“是啊，你不忍心下手。”丁遠森輕輕歎息一聲：“可是等到你的老婆，你的孩子被抓後，你說，那些人會不會忍心下手？”
“職部錯了。”
“你沒錯，隻是在將來的戰爭裏，我們這些人的心早就應該變成鐵石的了。”
……
戴之軍和他的兒子被帶了過來。
從這一刻開始，戴之軍似乎已經隱隱預感到了會發生什麽。
他的臉上寫滿了緊張，可卻依舊一言不發。
“戴之軍？”
戴之軍沒有說話。
丁遠森笑了笑，走到他的兒子身邊：“十二了？”
他兒子驚恐的點了點頭。
戴之軍終於開口說道：“有什麽事，你衝我來！”
“你會說話？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
丁遠森似乎很好奇。
他伸出了手，一把刀交到了他的手裏。
隨即，戴之軍兒子的右手被死死的按在了那裏。
“你們想做什麽！”戴之軍瘋狂的叫了起來。
可是，他的話音未落，他兒子一聲慘呼傳來。
一隻小指，被生生的切了下來。
“混蛋，混蛋！”
戴之軍拚命的掙紮著，可是他根本沒有辦法掙脫。
丁遠森淡淡地說道：“我希望你配合我，我這個人你可以看成沒有什麽人性，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那麽先是你兒子的手指，然後是腳趾，鼻子、耳朵、眼睛……”
戴之軍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丁遠森的刀放到了他兒子的無名指上：“現在，你肯說了嗎？”
……
現在，你肯說了嗎？
戴之軍開口了。
不管丁遠森問他什麽，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日軍在這一帶的具體布防、兵力。
防衛隊活動的時間和區域。
一旦遇到日本人或者別的防衛隊，暗號是什麽。
“你瞧，這樣多好？”
丁遠森把刀交給了一名手下：“在這裏看好，帶上戴之軍一起走。”
說到這裏，他還特別提醒了一下戴之軍：“我不是特別相信你的話，我很擔心你說的那些暗號都是騙我們的，所以，你的兒子現在是人質了。”
然後他對自己的手下交代道：“如果到了明天天亮的時候我還沒有回來，就把戴先生的兒子，按照我說的，一點點的弄起，記得，不要太快。”
“惡魔，你是惡魔。”戴之軍麵色慘白：“不要傷害我的兒子，不要！”
“我是惡魔，真的是。”丁遠森坦誠地說道：“但我這個惡魔，對的隻是你們，還有那些日本人而已，不要試圖激怒我，千萬不要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