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行動科長
「任命,丁遠森為軍統局第二處上海區行動科代理科長!」
這一道任命在絕大多數人的預料之中,卻又在預料之外。
行動科科長的位置空缺已久,聰明人都知道這就是幫丁遠森留著的。
但是這任命也來得太突然了。
其實,無非就是妙筆生花而已。
日本設下陷阱,企圖謀殺戴笠。
而在關鍵時刻,丁遠森親手挫敗了這一陰謀。
這個功勞大不大?
在第二處來說,救了老闆的命,功勞比天還大。
不任命他為科長,那還能任命誰?
不過對於丁遠森來說,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
受之有愧!
戴笠哪裡需要自己來救,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自己無非就是機緣巧合,知道了這起陰謀而已。
可這,正好給戴笠和周偉龍找到了一個提拔自己的借口。
運氣。
完全就是運氣。
機動中隊額老底子一片喜氣洋洋。
他丁組長高升,大家不都跟著沾光?
尤其是趙勝,自打跟了丁遠森之後,也是平步青雲。
丁遠森打了報告,推薦趙勝接任特別行動組組長位置,由詹良擔任副組長,周道宏接任機動中隊中隊長的職務。
趙勝幾人心裡對丁遠森的感激,那是自然不必細說了。
沒丁組長,不是,丁科長,哪有他們的今天?
對於整個上海區來說,丁遠森是當之無愧最耀眼的一顆明星。
他的提升速度,簡直比炮彈還快。
去年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特務,助審員。
可現在,居然提升到了上海區的領導階層,一躍而成為科長了?
要說,這就是命啊。
而回到南京的戴笠,迅速鎖定了嫌疑目標,執行了秘密逮捕。
日本人安插在第二處總部的間諜,為司機班班長吳宏才,第二處用車,全部由他調度,所以他知道戴笠的行程安排。
而戴笠的秘書湯厚伯,和吳宏才的私交極好,兩人在喝酒的時候,湯厚伯無意間透露出了戴笠到了上海的行蹤。
這讓吳宏才如獲至寶,迅速向他的上級做了彙報。
他不知道,戴笠早就懷疑上他了。
吳宏才和湯厚伯全都受到了家法處置。
與此同時,戴笠又調武昌行營第三課第一股股長為自己的秘書。
此人姓毛,命人鳳,字齊五,浙江省衢州府江山縣人。
毛人鳳正式加入了軍統局第二處。
他從一個股長變成秘書,非但毫無怨言,反而認為這是自己飛黃騰達的開始!
毛人鳳是戴笠的同學,同鄉,而且還有一點親戚關係。
雙十二事變后,毛人鳳知道戴笠必然發達,因此一蒙戴笠召喚,毫不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軍統局的頭一號聰明人便是毛人鳳。
此人貌不驚人,既不是黃埔軍校出生,又不是軍統初創時的成員。外勤沒有當過站長,內勤沒有當過處長,可他偏偏就得到了戴笠的無限信任。
隱患已除,而戴笠深知北平、上海必有一戰,因此給上海區秘密下達了死命令:
做好備戰準備!
周偉龍也給予了新任行動科科長丁遠森無限支持。
行動科的一切事情,都由丁遠森獨斷專行,包括人事任命等等,除非重大行動,否則不必向自己彙報。
就連趙勝等人的任命報告,也都被周偉龍退了回來,由丁遠森自行決定。
比較稀罕的是,行動科整個科,直接搬到了特別行動組辦公地。
最興奮的還有一個人:
行動科副科長杜運!
他知道自己押對寶了。
儘管目前來說丁遠森的態度還是不明,但肯定不會對付自己的吧。
而這個時候的丁遠森,考慮的根本不是什麼人事關係。
他想的,是迫在眉睫的戰爭!
戰爭的腳步,距離到來已經開始倒數計時了。
這一點,就連姜冬妮都已經深切的感受到了。
丁遠森的臉上總是帶著不快樂,總是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可每次問他怎麼了,他就是不肯說。
能說什麼呢?
告訴她,要打仗了,自己就要上戰場了,讓一個女人為自己擔心嗎?
有幾次,丁遠森都想讓姜冬妮離開上海,但隨即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一是姜冬妮一定不肯。
二來,即便上海開戰,公共租界暫時還是安全的。
暫時就這麼著吧。
……
「情報已經得到證實,丁遠森被任命為力行社特務處上海區行動科科長。」
「他們已經自稱自己是軍統局第二處了。」秀島寬太糾正了萬田義男的說法:「敵人在變,我們也必須跟著適應。他們正在和力行社劃清界限,也許有一天,力行社這個名字會徹底的消失的。丁遠森?我知道他一定會掌握大權的,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這個人,不足為慮。」萬田義男嗤之以鼻:「他很年輕,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其21歲加入力行社,最初是做助審員的,隨後提拔的速度驚人,一年多的時間,竟然成了科長。裙帶關係,這就支那人的裙帶關係。」
「機關長閣下,無論是力行社還是叫軍統局第二處,對於年輕人的提拔素來都很重視,二十歲出頭的幹部比比皆是。超過三十歲的,在這個組織里已經是老資格了。鹽城站站長二十一歲,武漢站副站長二十四歲,還有蘇州特別行動組,其規模相當於一個分站,組長也不過只有二十二歲。而且他們的文化程度普遍很高。」
秀島寬太的臉上寫滿了憂慮:「這個組織,勢必成為我們的心腹之患。戴笠對於年輕的喜好和重用,是我們難以想象的,他對於文化程度的重視,也是在支那各級政府部門裡比較罕見的。一群有知識,被破格提拔的年輕人,怎麼不能心甘情願的為他賣命?
尤其是丁遠森,不要小看這個人,我和他打過兩次交道,他一定會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成為我們直接較量的可怕對手。必須提醒我們的人,時刻關注丁遠森,密切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否則,到時候後悔的一定是我們。」
萬田義男冷笑一聲。
秀島寬太未免太畏懼支那人了,一個小人物而已,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