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莫的記憶2
這艘五桅帆船是典型的工業時代產物，不過彈盡之後，卻仍被落後它千年的軍隊占領。五桅帆船上的異邦水手，被這些身披皮甲，手持青銅武器的士兵一個不留的殺掉。五桅帆船的甲板被鮮血染紅，士兵歡呼著將剁碎的水手屍體，全部拋進了船下清澈的水裏，供魚兒歡快的分食！
這艘本該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五桅帆船，似乎是軻蘊洲的唯一防線。在占領五桅帆船之後，木船艦隊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大隊的士兵擁上這個不算很大的小島，卻發現這被植物覆蓋的島上，卻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莫先生，這荒嶼，便是軻蘊洲？”麵對空無一人的小島，第二次帶軍跟莫先生出征的將軍，語氣中多少有些嘲諷和不耐煩。
“正是！”莫先生卻語氣自信肯定：“軻蘊洲民，奉神而居，而此神卻並不在地上！”
莫先生說著，帶領著將軍和大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進了島嶼上的森林。在這片茂密的林子裏，莫先生輕車熟路，很快就在林子尋到了一處洞穴。這看上去是一個天然洞穴，不過這洞口被人裝上了一扇青銅門。洞穴入口大如城門，這青銅門也如城池堅壁一般巨大。
“此處能通往軻蘊民所居之地！”莫先生指著那扇青銅門說到。
“候！”將軍也沒多說，隻對身旁傳來兵說了一個字。
傳令兵照字傳令下去，一隊身著輕裝短武的士兵出列，直奔那扇青銅門。所謂“候”是漢代以前對偵察兵的稱呼，漢代以後稱為斥候。這一隊士兵，便是將軍派出的偵察兵。這隊偵察兵謹慎的靠近青銅門，在確認沒有危險自後，才細細的觀察了一番歸隊。
“銅門緊閉，不得開！”返回的偵察兵頭目，在將軍麵前作揖道。
將軍沒有答話，隻抬起右手朝著銅門有力的揮了一揮，身旁的傳令兵心領神會，把進攻的指令傳達了下去。身披甲胄的士兵得了命令，開始砍伐附近粗壯的樹木，很快一根簡易的攻城槌就被製作完成。
一隊士兵扛著兩人環抱粗的攻城槌，在大批手持青銅武器的同伴跟隨下，猛烈的撞擊著那扇青銅門。任這銅門堅固，也抵不住攻城槌的連續撞擊，一聲巨響之後，那青銅門轟然碎裂。銅門後麵露出一條向下的斜坡，斜坡兩側點著照明的火把！
“莫先生！”將軍倒也小心，見銅門背後，竟然沒有守衛，他望了一眼莫先生：“此中可有詐？”
“軻蘊人善漁，不善戰！”莫先生笑了笑，佰玉能感覺到他心中的自信：“當下之時，洲中青壯應出狩漁，將軍大可放心！”
聽完莫先生的話，將軍不再猶豫，一聲令下，攻城槌兩側的士兵便湧入了洞穴。將軍和莫先生也和親衛，跟著進了青銅門。那青銅門背後的斜坡，直通地下，走了好一會兒才到盡頭。這一路正如莫先生所說，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
斜坡盡頭，是一處巨大的地下洞穴，這洞穴頂壁上，長滿了能發出瑩瑩藍光的菌類。這藍色的熒光，讓洞穴裏的情形清晰可見。這洞穴裏，是一間間的石頭屋子，連綿成片，形成了個不小的地下城市。不過這城中的石屋大都門窗緊閉，士兵中的斥候，第一時間已經進到城裏，見將軍到了，邊上去稟報。
“城中尚有婦孺！”斥候大聲報到。
“殺！”將軍並沒有多做考慮，隻冷冷的說了一句。
佰玉聽了這命令心中一緊，可她卻能感受到莫先生心中沒有任何波瀾。得令的士兵操起青銅兵器，高喊著衝進了城中。頓時這地下城市中，喊殺聲和哀嚎聲響成一片。這城中之人雖也做了些抵抗，但是在全副武裝的士兵麵前，仍不足以成勢。很快全部抵抗都被鎮壓，單方麵屠殺橫掃這地下城市。
將軍任由這些士兵屠戮婦孺，自己隻帶著親衛跟隨莫先生去了城市的另一頭。在這哀嚎四起的石屋成另一端，一個巨大的垂直洞穴出現在莫先生和將軍麵前。這個有路旋轉而下的洞穴極深，但洞壁上點著的火把，卻照亮著整個洞穴，除了洞底那一片石雕，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
“就在下麵！”莫先生指著洞穴，心中泛起興奮。
將軍也是一臉的亢奮，有了先前的經曆，他也相信這裏不會有抵抗，於是身先士卒的下到洞裏。一眾親兵簇擁著將軍和莫先生，一路下到洞底，這底下橫開的通道並不難發現。這條通道的盡頭，又是一道青銅門。
不過這扇門的門閂是在通道這一側的，所以親兵們打開並不費力。青銅門徐徐開啟，耀眼的光，夾雜著幹熱之氣鋪麵而來。門後是個比石屋成所在的洞穴更加寬敞高大的空間，這空間的正中間立著一個高高的石台，石台的正上方是一根耀眼奪目的光球。
以這個光球為中心，一圈圈身著布衣的老弱虔誠的俯身跪拜在地，即便這些不速之客到來，他們也沒有起身。這一圈圈的老弱，人數眾多，似乎軻蘊洲的人都聚集在了這裏。他們不善戰，他們在乞求神明的庇佑！
“這便是阿帕神！”莫先生激動的指著半空中的光球：“這便是能生出萬物的阿帕神！”
將軍盯著眼前奇異的場景，也是愣了半晌，待回過神來，他看來看地上虔誠跪拜的軻蘊洲人，又是冷冷的說出一個字：“殺！”
手持青銅武器的親兵，麵對這些老弱，並沒有手軟，高喊著砍殺了過去。這些虔誠的軻蘊洲人，沒有反抗，甚至沒有人起身，任由刀刃砍在身上。他們口中都在用異邦語言念著什麽，佰玉聽不懂，但是她也能猜到，這是在祈禱，祈禱庇佑！
瘋狂的士兵們無情的收割著跪拜在地的生命，他們越殺越起勁，似乎有些沉迷於這種單方麵的屠殺。正在這時，似乎是這些軻蘊洲人的祈禱起了作用，光球下的石台有了動靜。轟隆隆的聲響，從那裏傳出。
這突如其來的異動，讓殺得興起的士兵們都停住了。石台在動，站在遠處的莫先生能看到石台的情形，那石台似乎是在扭動。這扭動越來越頻繁，跟著這石台的動靜，半空中的光球也發生了變化。
耀眼的光球中，出現了黑色的條紋，這條紋似乎是有生命，在光球中蠕動，把巨大的陰影投到四周的洞壁上。這異動的出現，似乎調動起了那些軻蘊洲人的情緒，跪拜在地的老弱，口中念叨的禱文，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大聲！
“讓他們閉嘴！”似乎是覺得這祈禱是聲音太煩，將軍大喊了一聲。
親兵們當然是要執行命令，這些年輕力壯的士兵，舉起青銅刀劍，正要繼續屠戮這些軻蘊洲人。但是這些老弱卻沒有躲避，依然伏地祈禱沒有抬頭，士兵的刀劍還沒來得及揮下。突然四周又安靜了，那石台的轟隆聲沒有了，光球中的黑影也不見了。
黑影消失之後，那些軻蘊洲人的祈禱聲也戛然而止，他們抬起了頭，仰望光球，臉上竟然都是欣喜。士兵和將軍包括莫先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順著軻蘊洲人的視線看向了耀眼的光球。猛的，佰玉通過莫先生的視覺，看到有東西從光球裏落到了石台頂上。
那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落在平台頂上，那團東西還在蠕動。還沒等看清是什麽，光球裏又落了些東西出來，一團，兩團……最後那些蠕動的黑色物體，從光球中傾瀉而出，就像黑色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