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我沒有籌碼了
深城天色漸漸暗下來，整個城市華燈初上。
秦家老宅在深城最安靜富饒的貴族區，五層典型的歐式貴族別墅拔地而起。
晚飯過後，家庭醫生照例給秦老爺子量血壓，夏天一個人開車穿過一條馬路。
高架橋上，車子像長龍一樣匯聚到一起，城市的霓虹燈透過車窗照著她的半張臉。
手機突然響了，夏天麵色沉沉，目光微微閃動，她接起來，安靜的空間中隻聽見呼吸起伏，顧勉的聲音終於慢慢傳來，“怎麽樣，今天是第幾天了？你決定什麽時候送老東西上路？”
“急什麽。”
夏天緩緩道：“總要慢慢來才有趣，我又不傻，直接下手難道秦家就不會懷疑我嗎？微量毒素一點點地進入體內，我不但沒有嫌疑，還會讓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顧勉說：“隻要你下手了，就不愁他還有命活，不過我覺得我們得快一點，有一件事可能你還不知道。”
“什麽事？”
聽著顧勉嚴肅的聲音，夏天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寧鹿懷孕了，可能是秦景肆的孩子。”
輕飄飄的一句話傳到夏天耳朵裏，就像平地一聲驚雷，“怎麽可能，怎麽會是秦景肆的？寧鹿的孩子多大了？”
“已經快六個月了。”顧勉淡淡地說。
夏天的表情立刻變得凶狠起來，“確定是秦景肆的孩子？可是他們已經離婚了，這麽長時間了，阿肆跟寧鹿根本就沒有多少交際啊！”
“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一時間沒辦法跟你解釋，但是天天，事到如今，你還覺得秦景肆是真的把寧鹿忘了嗎？”
顧勉陰森森地說，“天天，我們都被他給騙了。”
“不可能。”
夏天尖叫一聲，“絕對不可能，阿肆他不會騙我的，他絕對不會騙我的。”
“那他為什麽遲遲不肯娶你，夏天，你清醒一點吧，秦景肆根本就沒有失憶，從頭到尾，他都是在利用你。”
顧勉強迫她冷靜下來，“但是你先聽我說，既然他想這樣兩全其美，我們就偏不讓他如願，等老頭子死了，秦景肆娶你得娶，不娶也得娶。”
“他必須娶我。”
夏天麵目猙獰地說：“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他跟寧鹿在一起，這輩子都不會。還有……誰也不配生下秦景肆的孩子，除了我，誰都沒有資格。寧鹿她想得美！”
“你別傷害她，其他的你隨意。”
顧勉道：“我們已經快沒時間了。秦景肆那邊，你一定要解決好。”
驚塵據點，顧神醫坐在輪椅上，看著陽台上顧勉的背影，“你跟你爸爸真的很像，長得像，身形也像，小子，但是你比你爸爸差遠了。”
顧勉回過頭，“四叔，都這個時候了，我們之間就沒有必要敘舊了吧！”
顧神醫笑了一下，“你把我帶到這裏來，是想用我來威脅鹿鹿吧！我聽說，義父把闕言趕出驚塵了，這是好事，小勉，走條正道吧！別讓你爺爺一把年紀了，還要再經曆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閉嘴。”
顧勉厲聲道：“我隻不過是想掌控整個國際組織而已，我隻不過就是想把秦景肆踩在腳底下而已，我想要寧鹿，我喜歡她，難道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喜歡一個人沒錯。”
顧神醫閉上眼睛，“但是像你這樣喜歡一個人，我覺得鹿鹿真的挺不幸的。說起來，所有事都怪我，要是當初我沒有救你，可能你就不會認識鹿鹿，往後所有事也就都不會發生了。”
“那你為什麽要救我呢！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在顧家，在歐國活得有多麽累。”
“我隻想讓你活下去。”
顧神醫低聲道：“我想讓你代替我大哥好好活下去。但你現在看看自己這副樣子，你對得起他嗎？你對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靈嗎？”
“如果我父母在天有靈，那這麽多年，為什麽從來沒有垂憐過我！”
顧勉怒聲吼道：“你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來指責我，我想要什麽，想要做什麽，你們誰都阻止不了。”
“是，闕言現在是廢了，但是很快，很快他就可以恢複如初了，隻要寧鹿肯幫他，未來，整個國際組織都會屬於我們，什麽慕門，暗鷹，還有那個不知好歹的玄門，這些組織都是我的。寧鹿也是我的。”
“你就這麽確定寧鹿能夠治好闕言的手？”顧神醫笑著看了他一眼。
“什麽意思？”顧勉沒有聽懂。
顧神醫沉聲道：“你也知道，鹿鹿的醫術都是我教的，雖然青出於藍，但是論修複能力，她還是比不過我這個師父。你以為闕言跟秦景肆一樣嗎？之前秦景肆沒有傷到根骨，你爺爺當初是衝著毀了闕言去的，你覺得他下手，會給他留餘地嗎？”
他指了指自己，微笑著開口：“我可以，我女兒現在懷著孕，我不想她為我擔心，更不想她大著個肚子跑來跑去，如果你隻是為了闕言，何必這麽大費周想，我也可以。”
“你？我憑什麽相信你！”
“就憑我是顧家這麽多年以來最有天賦的一個醫學生，就憑我留下的手稿數據夠讓闕言研究一輩子，就憑我這一生教出一個最好的醫生，你覺得，我沒資格？”
顧神醫抬眸，氣度壓得顧勉心裏一驚。
“我考慮一下。”
顧勉道，“你在這裏一個多月了，你猜到底是寧鹿先發現你失蹤，還是秦景肆先發現你失蹤。”
顧神醫沒說話，隻是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小子，我知道你也不想傷害鹿鹿，否則的話，她現在早就知道了，你到底在猶豫什麽，我不說，難道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你在害怕，害怕她會恨你，你知道鹿鹿最大的軟肋就是親人，你害怕她這輩子都不原諒你。”
“別說了。”
顧勉冷漠，“我考慮一下，隻要你有把握治好闕言，我可以保證不去傷害寧鹿，但如果是秦景肆先發現你不見了，那恐怕就不好說了，萬一他將你救走了，我手裏不就什麽籌碼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