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我是不是很沒用
秦景肆聽到了這個消息,心頭也是一顫,他知道寧鹿為了找到宋舒雲,這麽多年隱忍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可是到頭來,母女兩個人的相處時間,竟然就隻有這短短的幾個月了,寧鹿內心裏的崩潰,秦景肆看著寧鹿,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寧鹿剛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內心裏,該是怎麽樣的絕望。
“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秦景肆把寧鹿死死的抱在了懷裏,一直在道歉,一直在對寧鹿說對不起。
“秦景肆……我該怎麽辦?我不敢去麵對我媽媽,我不知道……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告訴她……告訴她這個事情……”寧鹿胡亂的抓著自己的頭發,眼淚還掛在她的睫毛上,鬢邊的頭發,已經粘在了臉頰兩側。
“小鹿……這件事情,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應該要讓媽媽,開心幸福的,度過生命的最後一個階段,對嗎?”秦景肆柔聲的安慰著寧鹿,大掌一下一下安撫著寧鹿的後背,一隻手為她擦去眼淚。
哭了許久,寧鹿終於平靜了下來,她看著秦景肆,“對,你說的對,我不能讓我媽媽,在最後的時間裏,也走到那麽痛苦。”寧鹿自己擦幹了眼淚,從秦景肆的身上下來,“我要回去,看著她,愛著她……”
秦景肆輕輕的笑了一下,摸了摸的寧鹿的頭頂,“先去洗個臉,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媽媽。”
寧鹿點頭,笑著看著秦景肆。寧鹿看著眼前比她高出了許多的男人,仿佛隻要有他在自己的身邊,她就沒有那麽樣的害怕,那麽樣的孤單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寧鹿和秦景肆就看到了沈雲溪和宋舒雲一起坐在了病床上,老姐妹兩個人手挽手,笑得十分開心。
“阿舒,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時,最喜歡做的就是去深城北邊的那家蛋糕店裏,吃小蛋糕,你還說,那個蛋糕廚師長得好看,你以後也要找一個這樣又好看還會做小蛋糕的丈夫呢。”沈雲溪笑著跟宋舒雲回憶著當年的事情。
宋舒雲隻是跟著一起笑,臉色蒼白沒有血色,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寧鹿看著十分心疼,極力忍住淚水,不讓自己在宋舒雲的麵前哭出來。
“媽媽,你們在說什麽啊?笑的這麽開心?”寧鹿也笑著走了進來,小茹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著,聽著宋舒雲和沈雲溪講著她們從前的故事。但是寧鹿也看的出來,小茹的眼圈紅紅的,一定是剛剛哭過了。
秦景肆在身後,握住了寧鹿的手指,暗暗的輕輕用力,讓寧鹿保持清醒,不要把自己的痛苦表現在宋舒雲的麵前。
“我們啊!在回想當初我和你媽媽剛剛認識的時候的事情呢。景肆?兒子,你終於來了,快,你開車,帶媽和小茹回家一趟,去拿些東西。”沈雲溪看到了秦景肆,立刻從病床上下來,把鞋子穿好。
“好,媽,你好好休息,我們很快回來。”秦景肆對著宋舒雲說到。
宋舒雲點了點頭,“去吧,天太黑了,開車注意小心。”
“你放心吧!小鹿啊,好好照顧你媽媽啊。”沈雲溪笑著安排交代著,回頭去向小茹招手。“小茹,走了。”小茹應聲跟了過去,幾個人一起走出了病房裏。
病房的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沈雲溪的身體突然沒有了一絲的力氣,整個突然就要倒在地上,秦景肆眼疾手快,扶住了沈雲溪,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媽,你沒事吧。”秦景肆著急的詢問。
沈雲溪沒有剛剛在病房裏的時候,那份笑容和瀟灑,此刻,眼淚布滿了沈雲溪的臉頰,痛苦這則是在她的全身蔓延。她死死的抓住了秦景肆的西裝袖子,在兒子的身上,哭得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她是故意這樣做的,就是為了讓寧鹿和宋舒雲有單獨相處的空間,這也是宋舒雲的想法。
病房內,寧鹿看著距離宋舒雲還有一點距離的地方。她不敢過去,她害怕,她害怕自己一過去,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宋舒雲坐在病床上,笑著朝著寧鹿招了招手,“過來啊!坐到媽媽身邊來。”宋舒雲拍了拍自己身邊剛剛沈雲溪坐著的位置。
寧鹿僵硬的走了過去,坐在了宋舒雲的身邊,手臂很自然的攀上了宋舒雲的手臂,慢慢的寧鹿的頭就靠在了宋舒雲的肩頭上。
“媽媽,你這麽聰明,一定都已經知道了吧。媽媽,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寧鹿眼淚順著鼻翼慢慢的滑落下來,手指一直緊緊的握著宋舒雲的手,不肯放開。
宋舒雲淺淺的笑了一聲,“我的女兒這麽聰明,怎麽會是沒有用的人呢?不要這樣說自己,媽媽會心疼的。”宋舒雲抬手摸了摸寧鹿的頭發。“小鹿,告訴媽媽吧!媽媽心裏有準備,不會那麽脆弱的。”
寧鹿握著宋舒雲的那隻手,突然收緊了一下,沉默了許久,寧鹿才慢慢的開了口,“是腦腫瘤,惡性腫瘤,已經是晚期了。已經……沒有化療的必要了……”說到了最後,寧鹿已經泣不成聲,她作為一個醫生,宣布病人的病情,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寧鹿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親口給她的親生母親,宣布了死刑。
宋舒雲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握著寧鹿的手,一邊一邊是撫摸著,像是留戀,像是不舍。宋舒雲把下巴,貼在了寧鹿上發頂,“我很滿足了,真的。我在有生之年,再次見到了我的寶貝女兒,她長得這麽好看,又這麽聰明,還有一個深愛著她的丈夫,我已經沒有牽掛的了。”
寧鹿緊緊的把宋舒雲的手臂摟在自己的懷裏,不停的搖頭,“不,媽媽,別走,別走好不好?我們失去了那麽多年,我們要一起把他們都彌補回來的啊!”寧鹿哭著說了出來,眼淚完全模糊眼前的一切。她不停的哭著,不願意放開宋舒雲的手臂,就像是,宋舒雲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