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壓根不配比啊？
裴老爺子聽著四周的議論聲，也微微鬆了口氣，流露出一絲自得，目光轉向人群之中：“這位患者，你哪裏不舒服？”
不少人羨慕的看向了被裴老爺子看中的病人，要知道老爺子出手針灸，現在可是十分難得的。
“我經常背痛，有嚴重的背部筋膜炎！這幾日久坐，就又發作了！”
裴老爺子把脈了一番，微微一笑：“你這不是背部筋膜炎，是消化病，肝膽問題放射疼痛到背部！
小兄弟，我就選這位病人，你看如何？”
陳易點了點頭：“呼吸消化疾病，向來是最為棘手的。見效快易反複。”
裴老點頭，隨即讓患者躺在了診床上。
裴濟親自取來了一個錦盒，打開之後，隻見上麵密密麻麻長短不一的銀針。
“祖上傳下這幅針灸針，一百三十七年了！”裴老流露出追思的神采，很快追思就變成了強大的自信。
明明八十老者，取針時，卻是一點沒有耄耋老者的緩慢，快如閃電，取針落針，一氣嗬成。
眨眼間，患者背部三處穴位就多了三根銀針。
銀針成互鼎之勢。
他的手一鬆開，銀針就開始以一種奇妙的頻率顫動。
“厲害！”
在場醫生都不由自主喝起了彩。
“老爺子認穴之準，手法之快，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這一手顫針，以我的資質，這輩子怕是難以企及。認穴不難，可手法難得，老爺子的針灸術，神乎其神！”
“陳易怕是輸定了！”
就連肖如海都是微微搖頭，裴老的這一手針灸術，他自問不敵。
眾人議論的這功夫，裴老又是快速無比的下了六針。
九根銀針就像是形成了一副九宮圖案。
“這是裴老爺子的絕學，九宮針。古針法，如今除了裴家，早就失傳了吧？”
裴老臉上自得一閃，笑眯眯的向患者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咦，不疼了，背一點都不疼了啊！”
患者試著活動了一下，立馬驚喜不已。
“針王之名，名不虛傳啊！”
“薑是老的辣啊！”
裴元臉上終於恢複了些傲氣，老爺子的針灸本事，可是包括帝都的中醫聖手都佩服的。
陳易輸定了！
何雪衣家學淵源，眼力見還是有的，見到裴老這手，也是麵露灰心。
陳易要贏，太難了！
裴老背負雙手，轉身看向了陳易：“不知這手針灸，可入得了小兄弟的眼？”
“九宮針，顫針，內掛透心涼去肝火，技術很好。不過跟我比，可能還差一些！”
陳易淡然一笑，言語間似乎替裴老惋惜一樣。
“好大的口氣！”裴濟怒道。
裴老也微微皺眉，對陳易心生不喜，冷淡說道：“看來陳先生有針灸絕技，我拭目以待！你選病人吧！”
陳易左右環視，目光最後落在了裴老身上：“不如，我就選裴老如何？”
“腦子有毛病，爺爺一向身體康健，用得著你！”裴元冷笑嘲諷了句。
“人老心衰，這是天理。裴家即便名醫，也難逆天而行。裴老，我說得可對啊？”陳易笑吟吟。
裴元頓時啞然，裴老有些看不透陳易了。
“爸，不可以！”裴濟搖頭阻止。
“裴老是針灸大家，難道就不想親自感受一下，贏也贏的大氣，輸也輸的服氣！”
陳易一臉風輕雲淡。
裴家人可就沒這麽好涵養了，個個都氣得跳腳，就差指著陳易罵臭不要臉了！
一口一個輸，搞得好像自己真能贏一樣。
裴老隻是略微猶豫，便上前了一步：“你確實讓我產生了好奇心。”
陳易對著診床做了個請的手勢。
裴老坐了上去，作勢要脫掉衣服。
“不用脫！伸出手就可以！”陳易淡定的撚起一根銀針。
裴老伸出了左手，陳易緩緩將銀針刺入。
跟裴老的快狠準相比，他就像個純新手似的。
“這還用比嗎？”
“起手就差太多了！”
“自取其辱啊！”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何雪衣臉都紅了，可看到陳易那一臉淡定，莫名又心生期待。
就在針刺入後，陳易緩緩轉動銀針時，裴老眯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老爺子感覺如何？”陳易微微一笑。
裴老原本淡定裏透著冷淡的表情，突然就變了，就連嘴角，都開始輕微的顫抖。
“這樣呢？”
陳易就像是隨口一問。
裴老眼中已經難掩激動，整個身體都輕微有些顫抖。
裴家眾人相視一眼，都是驚訝無比，老爺子養氣功夫好，從來喜怒不形於色，更別說像這樣激動。
“爸？”裴濟喚了聲。
裴老擺了擺右手，示意裴濟住聲。
又一次閉上眼睛良久，裴老睜開了眼：“酸，漲，麻。氣成，溫氣順脈而行，直達任脈。”
“嗯！”陳易點了點頭。
“我輸了！”裴老長歎一口氣。
“爸？”
“爺爺！”
裴濟裴元父子倆都是懵逼了！
全場醫生患者更是震驚得張大了嘴！
裴老爺子認輸了！
“請老爺子解惑！”肖如海拱了拱手，做學生態。
“陳天師這一手以氣馭針，出神入化，令我心服口服！甘拜下風！”裴老言簡意賅。
這一回，在場的中醫都聽懂了。
以氣馭針，這是傳說中，針灸最厲害的手法。
傳說，是因為隻在古醫書上見過，提及過這手法的厲害之處。
今日竟然見到了。
以裴老一輩子沉浸醫學的本事，他說是，自然不會有假。
陳易取針，朗然一笑：“老爺子識貨，我就不多說了！”
裴老站起身來，對著陳易鞠了一躬：“裴家認輸，心服口服！”
不光在臨安，就是在整個中醫界，裴老都是醫術大拿，執牛耳者。
說一句國醫聖手，也不為過。
現在竟然當眾承認，技不如陳易。
偌大的診室，鴉雀無聲，全場呆滯。
“老先生果然是泰山北鬥級的人物，風骨氣度不落凡塵！小子也佩服！”陳易對著裴老還了一禮。
“裴家子孫聽好了，以後陳先生，就是我裴家貴賓。”裴老震聲道。
眾人這才都回過神來。
個個都忍不住驚詫出了聲。
“他真贏了裴老啊！這特麽不是在做夢嗎？”
“陳神醫在哪裏坐診啊，我們以後上哪兒找您啊！”
“……”
何雪衣捂著小嘴，久久無語。這是她一直瞧不起的人？覺得陳易就是個口嗨大王？
“把東西拿來！”裴老抬了抬下巴，裴濟一臉肉疼，但還是飛快去拿東西了。
“陳先生，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裴老對陳易做出了請的手勢。
陳易也沒拒絕，跟著裴老一起出了門去。
裴家人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跟了出去。
“以氣馭針有什麽了不起的！”
有人嘟噥了聲。
裴元沉聲道：“古書上記載的很多針法，失傳，就是因為要以氣馭針。
施針者需要先會氣功，能運氣。
隻要會以氣馭針，活死人，肉白骨，將不是一句空話！”
哪怕心中萬般嫉妒，裴元也不得不據實解說。
眾人再無話可說。
……
陳易在裴老的熱情招待下，又交流了一番醫術，裴老對陳易更是敬佩不已。
就連在一旁偷聽的裴元，滿心的嫉妒，都化成了仰慕。
眼前這個年紀還比他小的家夥，在醫術方麵，竟然知之甚是廣博。
特別是對古醫術，手到拈來，言談舉止竟如古醫大師。
陳易帶著何雪衣離開後。
裴元忍不住問裴老：“爺爺，他到底師從何人？竟然年紀輕輕有這樣的造詣！”
“天師道玄醫，能乎其能！”裴老一臉向往。
“玄醫？”
“你以為他一眼看出患者病因是望字訣？不，是玄門手段。他是憑著相麵，命理，算出了患者的病症。
而天師道的醫術，既有正統醫術，又有玄門手段！診斷治病不同尋常。對他，你隻要心存敬畏就夠了。
記住，普通人中，你是天才。但他，不是普通人。你不必跟他比。”
“？？？”裴元懵逼了，這意思是他壓根不配相比啊？
天師道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