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絕望與無助
上官雲道一聲暴喝，直接嚇得穆長年當場跪地，愣是不敢動彈。
穆長年慌了，慌得不行。
從入門以來，他還從未見過上官雲道如此暴怒，甚至可以說已經起了殺心。
那一雙淩厲的眼眸，如刀一般鋒利，讓人不敢逼視。
早知道會引出副宗主上官雲道。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破壞門規。
一想到剛才的行為，與今天遇到的事，就格外的後悔。
被人莫名打一頓不說，還被人抓住了把柄，要是上官雲道借此發難，很有可能會將他逐出宗門。
如果失去了丹道宗十大內門長老的身份，那麽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先天高手。
沒有丹道宗的底蘊支撐。哪怕懂得煉丹，也煉不出什麽名堂來。
一旦被逐出宗門，從今以後，便會失去一切榮光與威風。再也做不成那個人人搶著送禮，日日有人拍馬屁的穆長老。
不誇張的說，他這一生成是丹道宗，敗，也是丹道宗。
所以他慌，他怕，他不希望一輩子的努力，因為今天的事付諸東流。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過慣了被人追捧的奢華生活，讓他從頭再來，顯然無法接受。
"穆長年，你可知罪！"上官雲道怒目而視，開始高聲質問。
"副宗主，您誤會了，我隻是……"
"閉嘴！我問你，你可知罪！"
穆長年試圖辯解，給自己開罪，然而上官雲道根本沒搭理，直接粗暴打斷，再次逼問。
"知罪。副宗主，屬下知罪……請您給屬下一次機會！"
穆長年吞了吞口水，終於妥協了，低下了高高在上的頭顱。
"既然知罪，那麽我問你，劫殺客人拍賣所得財產，應該如何處理？"上官雲道喝道。
"這……我……"
穆長年百口莫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什麽門規，什麽條條框框，這麽多年過去了，基本都忘得差不多了，哪還記得起來？
而且這些規矩，本身隻是針對一些弟子施行，與他這個內門長老有什麽關係？
"記不起來了嗎？很好……"上官雲道一臉霜寒："馮長老，你來告訴他，劫殺客人拍賣所得財產，犯了哪條門規？"
"犯了第三十四條與七十二條戒律，貪婪與殺孽。"馮長老如實開口。
"那又該如何處置？"上官雲道追問。
"觸犯其中一條，情節嚴重者，立刻逐出宗門。永世不得錄用，如果犯了其中兩條，情節嚴重者，當場格殺，清理門戶！"馮長老最後幾句話格外加重了語氣。
跪在地上的穆長年，嚇得渾身一顫，驚愕的抬頭看向上官雲道："副宗主！我冤枉啊我！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不關我的事！"
"我剛剛親眼所見，你還敢喊冤？把我當瞎子嗎？！"上官雲道冷哼一聲："觸犯兩條門規，情節嚴重者，當場格殺！你說說……是你自己動手，留個體麵，還是讓本宗親自出手清理門戶？"
"副宗主，求您開恩……開恩呐！"
穆長年嚇得身體直哆嗦，一邊用力磕頭，一邊嘴裏求饒："我這一生為宗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我多年賣命的份上，您就繞過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為宗門做出的貢獻，宗門已經雙倍還給了你。這些天你人上人的生活，哪一點不是托宗門的份？"上官雲道冷聲道："如果不是看在你以前為宗門做過貢獻，你以為我會容忍你到現在？你自己做的那些偷雞摸狗的事，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穆長年嚇得汗如雨下，眼淚都冒了出來，又開始以頭搶地："副宗主，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求您放過我，求求您放過我！"
如果最初隻是慌張，那麽現在，他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原以為最壞的情況，不過是逐出宗門而已，求上幾句，道個歉，興許就完事了。
然而他做夢都沒料到。此事已經上升到了清理門戶的地步。
犯兩項門規，情節嚴重者，當場格殺。
問題在於這個情節嚴重的概念很模糊，沒有明確的界限。
如果上官雲道要把事情鬧大，那麽說你嚴重，你就嚴重；如果對方奔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態，那麽說你不嚴重，你就不嚴重，口頭警告幾句，扣除幾個月工資也就沒事了。
所以他現在的生死，全部掌握在上官雲道手中，嚴不嚴重，全看對方一句話的事。
為了活，他不得不磕頭求饒，人生正是美好階段。他還不想死。
"都是他們！"
似乎想到了什麽，穆長年突然一指皇甫擎天三人，連聲道："都是他們在暗中蠱惑，讓我幹的這些事。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宗門護送的車輛，是他們利用我，我才幹出了傻事！副宗主，真的不關我的事。我是無辜的啊！"
說著說著，一時間老淚縱橫。
如果不是這幾個家夥，又是討好，又是吹捧的請求辦事。他哪會親自出手？
更加不會搞到如今這個淒慘的局麵。
光是想想，心裏那叫一個悔啊。
"爺爺……"
被指認後，紅發女人一臉不可置信。
從穆長年跪下磕頭，到推卸責任，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以往穆長年在她心中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光輝形象，此刻徹底崩毀。
那哭喊求饒的模樣，哪還有以往半點威嚴，看著仿佛一隻搖尾乞憐的老狗。
可悲，可憐，同時又可恨。
"畜生！"
對上紅發女人怪異的眼神後，穆長年突然惱羞成怒的站起身，一巴掌抽在女人臉上，喝道："如果不是你這個畜生害我，我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爺爺，我……"
紅發女人被打懵了，捂著臉，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偏偏又沒法反駁。
她做這一切，當然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
她下意識的回過頭，看向了皇甫擎天，可對上的是一雙迅速移開的視線。
絕望，無助的情緒，在這一刻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