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我想吃你煮的
城邊的高山,陡峭峻嶺,狂風呼嘯卷起高山上兩名男子的長袍,以及腳邊拂過的散沙。一黑一白形成鮮明的對比,卻不影響兩人非凡脫俗的氣質。
“胡鬧!”白色長袍的男子臉上頗有怒意,儒雅俊美的五官蒙上一層薄冰。“你怎能把鳳物給了一個已嫁女子,還是乾溢的王妃!”
“那又如何?”黑袍男子微微蹙眉,冷峻的氣息瞬息壓下這雄傲的高山。心裏吭罵他的隨從繼的多嘴!早晚要收拾他,讓他看看到底誰才是他的主人!
沒錯,冷峻黑袍男子是宇文祁,而他身邊的白袍男子儒雅男子是他的皇兄,宇文闊。宇文闊是藍夜國唯一的王爺,且是個大才子。生性儒雅,不好權勢鬥爭卻極其愛護弟弟,利用才知學識治國之道一直輔佐宇文祁。
“那又如何?祈,你別任性了。你明知道鳳物是藍夜的皇後才有資格持有。你斷不能如此兒戲!”宇文闊又氣又急,隻當他是在耍性子,隻好苦口婆心。
當時剛得知藍夜的鳳物交於一個外國王妃,如此荒謬。宇文祁根本就是在置氣,可也不能拿著藍夜的鳳物兒戲。
宇文祁側目,對上宇文闊的雙眼,清澈平淡卻肯定和堅定。“皇兄,我不是在兒戲!”
這話反倒讓宇文闊平靜了下來,沒有怒意,反而多了擔心。這話分量很重,它代表這宇文祁肯定了她就是皇後的人選。“長老們豈會容她成為皇後?”
“哼,那群腐朽老骨頭一直逼我立後,現在我選了,正好稱了他們的意!”一說到那些長老,宇文祁的雙眼危險的眯起,冷絕的氣息散發。
這幫朽木對他的抉擇一再幹擾,若不是三朝元老,一早就把他們全扔出皇宮了。隻是他們個個狡猾無比,還找不到最好的辦法逼他們下台。不過也是早晚的事!
“祈,她是乾溢的王妃。”宇文闊不禁再次強調,別國的王妃豈能成為藍夜的皇後,怎能母儀天下?
“皇兄,你也別忘了,我最恨別人威脅和妄圖控製我!我絕不會讓他們猖狂太久,這藍夜還不是他們的!”宇文祁雙手置後,拳頭握緊,臉上有著明顯的怒意。
“說到底你是不願受他們安排才置氣才把鳳物給她。”宇文闊有些不滿意的蹙眉,到底還是兒戲立後之事。
“不。”宇文祁簡單明了的說出一個字。宇文闊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他嘴角居然掛著笑,聲色溫柔許多,似乎是什麽事讓他很開心。隻要他一想到迷糊又聰明的她總是忍不住笑。“她,可比皇宮裏的人好玩多了,聰明的緊呢。”
宇文闊有些汗顏了,剛看他笑的樣子像是動情的,結果他居然把人家當玩物?!真真是不明白他這個皇弟是怎麽想的。
原本還想勸他幾句,宇文祁側身打斷了,“此事就此作罷。說說你吧,皇兄。”
“我?”宇文闊反問了一句,然後歎了口氣,轉身看著對麵的大山,神情有些落寞,“如今沒了寄托希望,又有何可談的?”
宇文祁輕笑出聲,“如果是皇嫂呢?”
“什麽?”宇文闊忽然瞪大著雙眼,側身望著宇文祁,眼底掩藏不住的期待。最後墨眉一斂,手握成拳,壓下心底的激動起伏,終是不語。
宇文祁不悅的蹙眉,“皇兄,五年了,你明明就很想皇嫂,瞧你這五年變成了什麽樣?!你都不知道什麽是笑了!為什麽你就是不去找她?”
想起這五年皇兄除了忙於事物外,大部分總是哀傷獨自一個人關著自己,他知道他在看那些屬於皇嫂的東西,在回憶和懷念過去的日子。明明就很愛,為什麽要折磨自己?他實在不懂,所以他借著微服私訪的名義跑來了乾溢,就是因為得知皇嫂會躲在這,他想來一探清楚。
“你不會懂的,她做的一切,我不會原諒她……”宇文闊眼裏閃過痛苦掙紮之色,握著的拳頭更緊了。
“怎麽不懂?你就那麽輕易相信那一切都是皇嫂做的?會不會原諒何不問問你自己的心。”他實在不得理解,皇嫂是個冷清高傲的女子,怎會真的出去那些事?!
“祈,是她放棄了我,你明白嗎?她以死逼我放她走!”宇文闊儒雅絕美的五官染上了哀愁,他是真的受傷了。不想再多說,轉身便走。
“那你兒子呢?”宇文祁衝他離開的背影喊道,“他你也不想知道?”
宇文闊離開的腳步立馬停頓了下來……“他們,都過的好麽?”
“不好,這期間他們似乎在換住處,我去過幾處他們曾住過的地方,都是偏遠簡陋不易察覺的小巷,如今我也找不到他們,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還在乾溢。”宇文祁的臉色有些嚴重,不過宇文闊背對他並未發現。
宇文闊苦笑,“她是不想讓我找到她吧,我又何苦再去糾纏她。”
“不,事情沒那麽簡單!”宇文祁肯定的說著。
宇文闊回頭,劍眸一冷,隱約間覺得宇文祁的話讓人肯定。
另一邊。
閔惜悠閑的坐在自家院子裏麵看著那本玄老留下來的醫術,幾乎被她看爛了,該看的都看了,基本能辨識了裏麵所記載的毒藥,所以當時才能如此快速準確的辨別出宛夫人給她下的毒。隻是就是無法參透裏麵的解讀法,甚是怪異,就好比如果她真的中了那毒,以她的能力根本解不了。這宛夫人的手腕倒是厲害,能弄到如此陰狠的劇毒。
更讓閔惜鬱悶的是,自從那玄老留下書讓她自己參悟後就再也沒見人影,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這是師父麽?丟下一本書就算完事了?腦子再好使也需要個引導人吧。
待在北苑也是悶的慌,加上又有很多煩心事,便越想越鬱悶,索性手一甩就把書甩在桌麵上了。
正好這時管家來了,不過身後沒有她想找的人。
“回王妃,法空師父是佛光寺主持,不過他的性子怪異,喜好常年四處漂泊,到處宣傳佛法以及研究學習佛法。現他已不再寺內,不知又往哪走了。”管家一五一十的把他所打聽的稟告了閔惜。
閔惜一聽法空離開了,急忙問:“走了?那他可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管家搖搖頭,“寺內的師父們說主持出是沒有交代時間的,因為也不知幾天,少則十幾天,多則也有長達一兩年。”
閔惜不禁蹙眉,更是心煩意燥起來。著法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知道她的身份,故意說出來,卻不肯告訴自己回去的方法,如今就連人影也找不到,這不是要她鬧心麽?!
“不過法空主持有留下話和一封信,說是給王妃的。”說著管家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遞給閔惜。
閔惜趕緊接下,迫不及待的打開。上麵赫然的寫了十六個字:“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緣如流水惜其緣矣。”這是在告訴她,一切皆有定數,刨根到底也枉然嗎?他叫她惜緣,惜的又是哪門子的緣?
“他還說了什麽?”閔惜收起信紙,便問。
“心如止水,有緣再見。”管家幹脆曆練的說。
閔惜不禁有些懊惱,有緣再見?一走便能小時一兩年,等到他所謂的有緣隻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這件事我不希望還有人知道,管家知道該在做吧?!”閔惜看了管家一眼,眼裏有著精光,以及該有的魄力。
“是,小的明白,小的就先高退了。”管家會意的點頭,依舊是之前的畢恭畢敬,神色也沒有任何改變。
這讓閔惜想起第一次見管家的時候,那是他是最尊重她的一位,她雖不得寵,卻也是個王妃,辦事效率高,且得體周到,是個人才。
這事一過,閔惜也沒了回去的頭目,隻能暫時先擱一邊,等法空口中的“有緣”。雖然被動,但卻是唯一的方法。
一晃,月色已至。閔惜原本打算睡下了,房門便被打開,把她嚇了一條,警覺的掏出銀針想要攻擊來人了。結果見來人是冷軒,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廝走路都沒聲的麽?更何況下現在已晚,他這會兒還來,擺明的又來跟她搶床!明天又是多的滿天飛的得寵消息。自從他中了箭,他可是夜夜留宿北苑。她一點也不像什麽所謂的得寵,這些表麵虛無的東西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
“你什麽時候才能滾回你的東苑去?”閔惜臉上寫滿不爽,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等你什麽時候願意跟我去東苑,我就什麽時候回去。”冷軒也不惱,發揮他無賴的本事,反正她的弱點在他手上,隻要裝得無辜可憐一點,她就一定心軟。
“你夠了沒?!“閔惜火了,他那無賴臉皮厚的本事真是越來越見長了。怎麽訓她的時候就不見他嬉皮笑臉的?!更怪的是,現在都很少自大了,沒有一句一個本王的二貨台詞了。
冷軒不理會她的話,俊臉上的倦意加重,“我還未吃晚飯,餓了,我想吃你煮的。”帶著鼻音的磁性聲音倒是讓人覺得有些撒嬌的韻味。不過說冷軒會撒嬌,就是打死她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