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煉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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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蒂爾那句諾伯剛出口，阿格萊亞幾乎都要抓狂，這家夥怎麽比自己還不靠譜，居然就這樣把名字喊了出來。
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回頭，這一刻，他臉上表情變了數變，震驚，惶恐，陰狠，最終變為了麵無表情。
“法蒂爾.德拉塞斯。”
諾伯低下頭，低聲嘶語：“你居然還沒死。”
“你躲這裏來了。”法蒂爾震驚說道：“我以為你在倫敦。”
“留在倫敦被你和波漢送去阿茲卡班麽？”
諾伯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咂巴了一下嘴巴，“真虛偽，誰讓你過來的。”
“這句話不是該我問你麽？”
法蒂爾指著吊在半空中的幼龍，“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在做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老朋友。”
諾伯狂熱說道，空氣逐漸凝固，他弓起肩膀。右手把魔杖放在身後。
阿格萊亞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自己的父親，好像和麵前的這個男人認識。
法蒂爾沒有動彈，他問道：“你現在為誰服務？這麽大的地盤，這麽多器材，這負擔不是你能支撐起的。”
“你呢，你現在又在為誰服務？”
法蒂爾沒有回答，他的眼睛飄到了金屬操作台上，那裏放置著一顆灰色的龍蛋。恍惚間，他覺得那顆蛋有些眼熟。
記憶將他拖拽回了四十年前的那個山頂，他想起來了，這是那個儲藏室中，唯一一顆被注明的產物，名字叫虛無。
想到了這一點，他神色一變，抬腿衝向操作台，伸手向那顆龍蛋抓去。
不過諾伯已經看出了他的念想，他帶著厭惡仇恨的神色，毫不猶豫的揮動魔杖。
“鑽心腕骨！”
紅光照亮了山洞的一角。
電光石火間，魔咒還沒有接觸到法蒂爾。諾伯海格便被一隻看不見的拳頭猛地打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壁上。
鑽心惡咒從法蒂爾身側劃過，他把手抓在那顆龍蛋上。
碎石裏，諾伯海格硬生生地爬了出來，他左右晃蕩，嘶啞冷笑道：
“運氣真好，你這把老骨頭居然還能保持這樣的靈活。”
他再度甩動魔杖，魔杖化作一道細鞭，一圈圈的纏繞在了法蒂爾的胳膊上。隨即那細鞭上燃燒起了如同幽冥一般的綠色火焰。
法蒂爾臉色一變，他換了一隻手，拿住龍蛋，往阿格萊亞的方向一扔。
“接著。”
阿格萊亞忙不迭的將那顆龍蛋接住，這一瞬間，她精神恍惚了一下，似乎她接住的不是什麽實體，而是一個強力的輻射源。
另一邊，法蒂爾胳膊上的衣服轉瞬間被燒成了灰燼，焦糊肉香彌漫。
他即刻甩動魔杖，對著諾伯一指：“除你武器！”
繳械咒精準的命中了諾伯的胸膛，魔杖高高飛起，火焰長鞭消失無蹤。
但失去魔杖的瞬間，諾伯肌肉膨脹，整個人胖了一大圈，他一踏地麵，飛撲出去。重重一頭撞在法蒂爾的胸膛。法蒂爾連連後退兩步。張口便溢出一絲鮮血。
諾伯死死的按住法蒂爾：“四十年前就是你來妨礙我，現在你又要來妨礙我。”
“你是不是在給格林德沃做事？”
法蒂爾咬牙切齒問。
“他媽要你管，他不是你的學生麽？”
諾伯獰笑著，揪著法蒂爾的頭發，就向牆壁上撞去。
腦殼在離牆壁隻有零點一公分的時候，法蒂爾按住了牆壁，
但他依然沒有鬆手，依舊死死的抓著法蒂爾的頭發，試圖把他的腦袋按在牆壁上，於是，兩人陷入了僵持。
這時候，另一邊抱著龍蛋的阿格萊亞反應過來，她看見法蒂爾和另外一人的僵持不下。
於是立馬掏出了魔杖，想要幫忙。
然而，被按在牆壁上的法蒂爾卻扭頭對阿格萊亞吼道：“別管我，快點跑。”
諾伯一扭頭，掙脫了束縛，縱身就向阿格萊亞撲去。
阿格萊亞看了看手裏的龍蛋，忙不迭的向山洞外開跑。可沒跑兩步，一根粗大的棍子橫在了她的腳邊，將她絆倒在地。
一個半巨人男孩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他哆哆嗦嗦地掄著一根大木棍，向似乎有些猶豫。
阿格萊亞反應過來，她揮動魔杖。
“速速禁錮！”
紫色的鎖鏈從魔杖中噴薄而出，死死地將半巨人男孩束縛住。
他沒有太多的反抗便摔倒在地，手裏的木棍滾出個老遠。
諾伯已經趕了上來，一腳踢在自己兒子的屁股上：“廢物，你是山怪麽？起來！”
隨後，她衝到阿格萊亞身後，一把將龍蛋從她胸口拽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向山洞外跑去。
法蒂爾推開牆壁，迅速上前拉起了阿格萊亞，腳下的影子迅速盤旋上前。
但諾伯速度很快，沒幾秒，他就跑的沒影了。
法蒂爾四下一打量，看見了正手忙腳亂有些笨拙從地上爬起來的魯伯，於是一把衝了過去，趁他不注意，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喂，停下！不然我就殺了你兒子。”
法蒂爾在他身後吼道。
已經快跑的沒影的諾伯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他扭過頭，他惱怒非常的看著被法蒂爾雙指掐住的魯伯，頭痛的捂住了腦袋。
但。
他隻頭痛了一秒。
便拔出一根巨大的煉金手槍，直指阿格萊亞。
哢噠。
手槍上膛。
諾伯盯著魯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廢物，你不知道跑麽？”
“我腿.……腿動不了。”
魯伯結結巴巴的說道，十分委屈，隻見一道黑影纏繞在他腿上，讓他動彈不得。
諾伯拿著煉金手槍，指著阿格萊亞，
“老家夥，我們都是有後代的人，我勸你還是不要真撕破臉來的好。”
法蒂爾看了眼阿格萊亞，手指鬆開了一些。
“可以談判麽？”
“哦，你想怎麽談？”諾伯諷刺。
“把你手上那東西拿過來。”
法蒂爾語氣凝重：“我放了你兒子。”
“二換一，未免太不公平了一點。”
“我可以去說服威森加摩，解除你的通緝。”
諾伯鼻子發出兩聲哼哼，不知道是不屑還是惱火。隨後，他哢噠一聲收起槍。
把手槍扔到了地上，一步步的朝法蒂爾走去。
法蒂爾警惕的用肩膀撞開了阿格萊亞，眨也不眨的盯著對麵那個走過來的男人，身下的影子散開化作蜿蜒曲折的怪物。
諾伯站在法蒂爾麵前，將龍蛋遞了過去。
法蒂爾指頭一鬆，推開了魯伯，伸手去接龍蛋。
但就在這一瞬間。
諾伯嘴角咧出一絲微笑：“拜拜。”
下一秒，他陡然從口袋取出一個小瓶，按碎了在來法蒂爾的手上。那瓶中的液體順著鋒利玻璃劃開的傷口，迅速進入了法蒂爾體內的血液循環中。
魔力在那股藥水的作用下，轉瞬間消逝。
法蒂爾頓時呼吸一滯，跌跌撞撞的後退：“禁魔藥水，你從哪裏弄的？”
“學的。”
諾伯扔掉了小瓶子，譏笑道：“這人啊，經曆的越多，經驗就越他媽豐富。”
說著話，他從旁邊的操作台上拿起一個大扳手，掂量了一下，獰笑的向法蒂爾走去。
“沒了魔力，我看你還拿什麽和我爭。”
法蒂爾看了眼一旁的阿格萊亞，咬咬牙，閉上了眼睛。臉色極速的蒼白下去。
這個詭異的動作讓舉著扳手的諾伯一愣。
隻見法蒂爾的影子迅速膨脹開來。隨後，那影子盤旋在諾伯.海格的身邊，每盤旋一次，他就像被巨蟒纏繞一圈，身體收緊，眼珠凸起，不斷掙紮。
“陰影之龍。”
諾伯眼神轉向德拉塞斯，“靠宿主精神為食的怪異，這種東西你也敢養在身上。”諾伯嘶啞吼道：“你還真是大高手啊，不怕被吸成人幹麽！？”
“和你要做的東西不值一提。”
法蒂爾麵色蒼白，把他死死的按在地上：“你究竟在培養什麽東西？”
“關你屁事！”諾伯低聲嘶語，額頭青筋暴起。
法蒂爾喘了幾口氣，從地上抬起頭，說道：“謀殺龍類，使用不可饒恕咒，你已經犯下了無數大罪！”
“這是……必要的.……手段！”
他吐出一股鮮血咆哮道：“還不動手，想看著我死麽！？”
話音剛落，一隻大木棒從空中劃過，重重的砸向法蒂爾的腦門。勁風吹亂了法蒂爾的頭發。
阿格萊亞瞳孔一縮，她魔杖一指海格。
“腿立僵停死！”
狂奔衝刺揮舞大棒的海格突然兩腿一並，極度滑稽的保持著向前衝刺的動作，一頭砸倒在地，撞在了操作台的角落，想也不想的暈死過去。
而失去控製的大棒，則轟然砸在了諾伯的腦門上。
咚！！
伴隨著一聲悶響。
諾伯腦門滲出一縷縷的鮮血，他歪了歪腦袋。
呆愣愣的看著拿著大棒，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魯伯，痛心疾首喃喃道：“你……他媽……為什麽這麽廢.……？”
說完，他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昏迷過去，抽搐了兩下。
山洞由嘈雜恢複寂靜。地麵黑色的影子緩緩變細，變短，遊回了法蒂爾的腳下，變回了正常的人形。
法蒂爾看著撞牆的諾伯，再看著舉著魔杖的阿格萊亞。按住牆壁，一時間長長的出了口氣，神色無比複雜的看著她。
阿格萊亞也看著他，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好一會兒，法蒂爾才終於移開眼神。
“多謝。”
一抹得色，逐漸抑製不住的從阿格萊亞臉上升騰而起，她咧了咧嘴角：“哈，這家夥可真夠蠢的。”
法蒂爾不再多言，他緩緩走到倒地的諾伯身邊。彎下腰，手指一探。
阿格萊亞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子：“死……死了？”
“沒有死，昏了。”
“這個老瘋子.……你們認識？”
“認識，我們曾見過他。很多年前。”
法蒂爾定定地看著諾伯臉：“但我從未想過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麽，我倒覺得你們有夠像。”
輕聲說完，阿格萊亞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的火龍身邊，魔杖一指：“四分五裂。”
懸掛在山洞頂端的幼年火龍被解了下來，那些幼龍大概是服用了一些不知名的藥物，現在一個個都是昏迷不醒。
阿格萊亞把這些幼龍細數一遍，並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那頭威爾士綠龍，她開心地摸了摸它的腦袋。好在趕來的及時，這些龍沒有像外麵那些成年火龍一樣，被抽幹血液而死。
找到丟失的火龍之後，阿格萊亞試圖找到自己那些失蹤的同學。可在山洞裏找了一大圈，她也沒有看到其他任何生物的痕跡，同學依然不知所蹤。
回到操作台，法蒂爾正神色凝重地翻閱著諾伯.海格的一些羊皮紙。一邊翻一邊：“生物融合，果然……”
“那是什麽？”
阿格萊亞問。
法蒂爾放下羊皮紙：“究極生物計劃。”
“什麽究極生物？”
“很多很多年前，我們曾經遇到過一次，這是我們共同的愛好，我們彼此都相信火龍這種生物身上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可以開發，用於幫助巫師。
不過在巫師世界，不知何時開始流傳出一種秘聞，說世界上有一頭完美的龍，它擁有所有龍類的優點。
超快的飛行速度，無與倫比的力量，最炙熱的龍息，最大的體型，最絢麗的外表。同時它擁有控製一切生物的能力，矗立在食物鏈的頂端。”
“控製一切生物？”
阿格萊亞：“還有這種力量？”
“不知道。”
法蒂爾搖搖頭：“從沒有人見過它，但我個人認為它隻是幻想，某些不成熟的年輕人幻想出來的生物。
可諾伯對這個傳聞深信不疑，或者說這個傳說完美的契合了他對於力量的崇拜。
他一直以來對於強大的生物都有無法自拔的癡迷，他篤信達爾文主義，篤信弱肉強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其他規則存在。
於是他開始到處尋找這樣的究極生物，搜尋多年，但一無所獲。
我提醒過他很多次，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麽完美的生物。但他沒有聽，他太過於癡迷於幻想。
最終，他作出了決定，既然世界上沒有，他就要自己把那個生物給製造出來，十一年前，他偷走了我的很多有關龍類的研究資料，不知所蹤。
我找了他很多年都沒有找到，最後隻好放棄。
最後，沒想到他居然到這裏來了，而且還沒有放棄自己的幻念。”
頓了頓，法蒂爾歎息一聲
隻是幻念麽.……
阿格萊亞看著操作台上那顆有些碎裂的灰卵，一絲不妙的預感在她心中升騰而起。
法蒂爾把控製台上那顆龍蛋拿起來，輕聲說道：“這應該是某個試驗品，我得把它送去聖芒戈，讓你母親來鑒定一下這個東西。”
阿格萊亞好奇地從法蒂爾手中把那顆龍蛋接了過來，試圖感受一下這到底是什麽。
她剛接過那玩意，身後就傳來一聲冰冷的低語：“放下它。”
阿格萊亞愕然轉身。
剛剛暈倒在地的半巨人男孩不知何時爬了起來。
不到一秒鍾，魯伯.海格猛地拿出一根斷裂的鍾乳石，抓著阿格萊亞的肩膀，重重地刺向了她的心髒。
兩人距離太近，對方動作太快，阿格萊亞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生死一瞬之間，法蒂爾抓住了阿格萊亞另一邊肩膀，手臂用力，拉開一條細縫，用身體擋在了半巨人男孩的麵前。
噗呲！
法蒂爾就像被狂奔的火車撞中，整個人飛速後退，重重地撞在了金屬操作台上。
半巨人此刻已經完全變了個人，他再也不複先前那副惶恐膽怯的模樣，他一手掐著法蒂爾的脖子，一手抓著鍾乳石，臉上隻有瘋癲和殘忍。
鍾乳石在他小腹攪動，法蒂爾慘叫出聲。
砰！！
阿格萊亞抄起桌上一瓶巨大的玻璃瓶，重重地砸在半巨人的腦袋上。
半巨人被砸到在地，掙紮了兩下。
砰！！
砰！！！
砰！！！！
阿格萊亞紅著眼睛，拿著瓶子一下一下地砸到對方的腦袋上，直把對方砸得頭破血流，也沒有撤手。
法蒂爾見自己女兒已經被恐懼和憤怒衝昏頭腦，他艱難從操作台上爬了起來，撲上前去，一把按住了阿格萊亞。
“別……別這樣，你冷靜點，他被人控製了。”
阿格萊亞從恐懼和狂怒中掙紮出來，仔細一看自己的父親，如墜冰窖。
巨大的鍾乳石插在法蒂爾小腹，將他捅了個對穿。麵前男人捂著小腹，鮮血止不住地從他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阿格萊亞二話不說撕開了他的衣服，他腹部被開了一道極其可怕的傷痕，幾乎可以看見裏麵蠕動的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