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特訓與成效

  遠征，是在眷族達到D級時，必須履行的強製義務。


  探索地下城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行動，對應的，探索係眷族能夠在公會享有其他派係眷族所沒有的特權，比如交稅的手續，每個眷族都必須向公會上交稅金，手續相當複雜，而探索係眷族則沒有這方麵煩惱。


  享有權利的同時就需要履行相應的義務，因此D級以上的眷族都必須定期進行遠征，也正是這個原因，荷米斯眷族那邊才讓團長亞絲菲隱瞞等級，對外公開是Lv.2，實際是Lv.4，已經達到晉升D級、必須遠征的條件。


  隻是因為荷米斯眷族對歐拉麗貢獻很大，接受快遞、調查、製作魔道具等等委托，公會——烏拉諾斯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荷米斯眷族“扮豬”了。


  遠征的達成條件有幾種，最常見的就是更新到達樓層，這也是秦時然對這次遠征計劃的達成目標。


  盡管秦時然、毒島冴子和艾斯德斯已經到達深層刷怪，但那隻是他們仨私底下的行動，不被外人所知，赫斯緹雅眷族明麵上的到達樓層記錄是第18層，貝爾等人與建禦雷眷族上次合作“小遠征”創下的記錄。


  雖然因為異端兒的事件，赫斯緹雅眷族曾經踏足第20層，但那算是私人行動，不算數。


  遠征的人數要求是至少眷族一半的成員，考慮到眷族普遍都是Lv.1和Lv.2，秦時然無法照顧到每個人的安全，就稍稍降低一下目標，去下層的第一個樓層，第25層好了。


  按照公會劃分的標準，上層適合Lv.1，中層適合Lv.2，下層要Lv.3才有資格探索，赫斯緹雅眷族應該以第18層以下、第25層以上的中層範圍為目標，但有秦時然帶隊，還去刷中層就有點大材小用了。


  Lv.1和Lv.2的冒險者去探索深層，基本上就是十死無生，為了團員們的安全著想，可以放棄去深層，但下層總可以一試吧？


  下層的怪物雖然都是Lv.3，但並非不可戰勝，隻要團隊合作到位，即使是一支由Lv.1和Lv.2組成的隊伍，也是可以打敗的，況且以Lv.3的怪物為對手，越級挑戰可以收獲更多的經驗值。


  赫斯緹雅眷族目前總共有28人，其中包含莉莉和春姬在內的支援者總共10人，其他18人則全是冒險者。


  在聽說了遠征的事情後，毒島冴子欣然加入，按她的想法，也不能總是我行我素，偶爾還是要參加多人運動……啊呸，團隊活動，避免關係太生疏。


  少了競爭對手，一個人單刷也沒意思，於是艾斯德斯也決定參加遠征。


  說實話，有她們倆加入，秦時然都想把攻略目標調整到深層了，最後還是理智壓過一頭，保持目標第25層不變，不過遠征人數可以增加一下，留下5個支援者陪赫斯緹雅看家，其他總共23人一起遠征。


  遠征的時間定在一周後，這段時間為遠征做準備，主要分為補給和特訓，補給就是補充道具和維護裝備，特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通過互相切磋磨礪戰鬥技巧和團隊默契。


  於是乎，閑下來的毒島冴子和艾斯德斯成為了臨時教官，團員們親身領略了兩人的強大之處。


  沒有轟轟烈烈的大場麵，純粹是原滋原味的戰鬥技藝，無論是毒島冴子的劍術，還是艾斯德斯的武技，都在無數次對戰中達到登峰造極，隻是拿出一點皮毛，就讓所有團員服服帖帖，發自內心的敬畏。


  毒島冴子還好一些，指導也就有點嚴格，而艾斯德斯是以不死人為底線操練，情況可想而知，一個個都在慘叫和痛哭中度過。


  赫斯緹雅都看得心驚膽戰，隻不過當她為團員們更新能力值，發現收益比在地下城曆練還要高，且秦時然保證艾斯德斯出手有分寸後，赫斯緹雅也隻能壓下心底的罪惡感，任由艾斯德斯去摧殘……訓練團員。


  “救命啊團長——”


  一向勇猛精進的韋爾夫，此刻也被操練得淒淒慘慘戚戚，一看到站在窗邊觀望的秦時然，連忙揮舞雙臂吆喝求救。


  貝爾等人也不約而同地投去希冀的目光，訓練已經開始第二天了，在艾斯德斯的手下，他們真正體會到什麽叫欲仙欲死，身手確實在精進，但過程實在是煎熬，他們覺得下層的怪物都未必有艾斯德斯恐怖。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們繼續加油。”


  秦時然看著這一雙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看了看臉上掛著玩味笑容的艾斯德斯，幹笑一聲，言不由衷地鼓勵一下，然後裝作沒有聽到外麵傳來的慘叫，匆匆走開。


  別怪我，這都是為你們好……吧。


  毒島冴子和艾斯德斯是輪流指導，第一天是毒島冴子，第二天是艾斯德斯，各自負責三天，最後一天養精蓄銳。


  看到貝爾等人的魔鬼訓練，莉莉和其他支援者第一次為自己的職業感到慶幸，接受訓練的團員都是冒險者，卡珊德拉這個治療師也幸運地逃過一劫，站在一邊淚汪汪地看著訓練隊伍中的達芙妮。


  就連已經加入荷米斯眷族、前來探望春姬的阿伊莎，在看到赫斯緹雅眷族的訓練場麵後，打消了心中的想法，本來她還想協助赫斯緹雅眷族的遠征，不過現在看來……沒必要。


  在她來的前一天，建禦雷也帶著眷族上門，準備詢問赫斯緹雅是否需要聯合遠征，同樣是在目睹特訓過程後告辭離去。


  建禦雷作為武神，雖然不能使用神力，但還保留著高深的戰鬥技巧，在看到毒島冴子的劍術時，就判斷出她的實力超過了他的眷族全員，提供協助不過是錦上添花。


  阿伊莎找到了正在打掃書房的春姬，這個狐人少女不忍心看著貝爾受苦受難，又無能為力，隻能做點家務分散注意力。


  “……你在眷族中是最弱的，不能在這次遠征中拖後腿。”


  拉著春姬坐下寒暄幾句後，阿伊莎毫不客氣地指出春姬是個弱者這一事實，春姬羞愧地低下頭，阿伊莎拿出隨身帶著的包裹，解開後露出一本厚重的書籍。


  “這是……”


  “魔導書。”


  阿伊莎沒有在意春姬大驚失色，氣定神閑道：“這是我瞞著主神（荷米斯）和眷族，從倉庫裏偷出來的，這段時間老是被他們使喚，也該讓我占點便宜了。”


  “可、可是……”


  “別可是了，趕緊看書，掌握新魔法，你不想成為累贅吧？”


  “……是。”


  ——————


  七天時間轉瞬即逝，到了出發當天，遠征隊伍在大門口集合。


  雖然特訓很痛苦，但不可否認，特訓的效果卓越，每個人的氣勢都變得銳利不少，就連貝爾，也少了幾分怯懦，多了幾分剛毅。


  在特訓第五天的時候，貝爾升級Lv.3了，本來他再有個十天半月也能升級，硬生生縮短了時間，可見他從特訓中收獲的經驗，比擊殺怪物還要多。


  每個人的體魄、意誌和技巧都有顯著提高，代價就是心態的改變，對毒島冴子尊敬，對艾斯德斯……敬畏到瑟瑟發抖。


  “咳咳……廢話不多說，出發。”


  秦時然看著眾團員眼中流露的幽怨，知道他們是埋怨他“見死不救”，尷尬地假咳兩聲，一本正經道。


  “萬事小心，平安回來。”


  赫斯緹雅關切地囑咐一下，然後和留下來看家的支援者們站在門口，默默注視眷族朝著那座高聳入雲的白牆高塔前進……


  地下城第24層，大樹迷宮……


  颯——


  “喝！”


  啪——


  “哈！”


  嘭——


  “哇啊啊啊！！！”


  刀光劍影，聲嘶力竭，冒險者們全神貫注地攻擊蜂擁而來的蟲類怪物，紛飛的兵器寒光中，一隻隻巨蟲四分五裂，刺鼻的汁液四處飛濺，落地的殘骸灰飛煙滅，零零散散的魔石和各種各樣的素材掉落一地。


  莉莉、春姬、卡珊德拉和其他支援者站在後方，看著同伴們英勇殺敵的畫麵，咽了咽口水，臉上浮現出震撼之色。


  作為中層的最後一個樓層，怪物以昆蟲類居多，且以群體行動為特點，每次遇到必定是一群，數量從十幾到二十幾不等，有外殼堅硬的甲蟲，有毒性猛烈的毒蜂。


  如果被巨大蜂的毒針蟄到，除非是有一定級別的異常抗性或是有效解毒的靈藥，否則就得毒發身亡。


  第24層的怪物都是Lv.2，非常接近Lv.3，加上群體行動的特點，一支Lv.2的十人小隊都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然而現在，正在與怪物展開搏殺的隊伍，一個新晉的Lv.3（貝爾），三個Lv.2（韋爾夫、大和命、達芙妮），十四個Lv.1，正常情況下，這種隊伍來第24層就是找虐的。


  Lv.1和Lv.2的差距很大，不是靠數量可以彌補的，可現在，那些Lv.1的團員打得有模有樣，即使單獨進攻無法取得顯著成效，但兩三人圍毆，硬生生幹掉了比他們更高一級的怪物。


  原本凶殘可怖的怪物，此刻卻沒有讓他們感到多少畏懼，甚至以往畏手畏腳的貝爾，眼下殺伐果斷，出招淩厲，以不自知的平穩心態，滅殺著平時令他拔腿就跑的怪物。


  見識過更加恐怖的“大魔王”，怪物好像也沒什麽可怕的……眾人抱著這樣的心理，與怪物浴血奮戰，凜然無懼，一個個猛得很磕了藥似的。


  “給你們半分鍾時間。”


  突然，一個夢魘般的冷酷聲音傳來，眾人不由打了個冷戰，不用看，他們也知道是艾斯德斯發出來的，艾斯德斯的聲音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他們的靈魂中，聽到艾斯德斯的命令，沒有任何反抗的想法，更加賣力地出擊了。


  “喝啊啊啊啊啊啊——”


  韋爾夫猶如瘋魔般，一邊大聲怒吼，一邊狂舞大劍，頗有狂戰士的風範，讓人忘了他的本職是個鐵匠，但隻有他和周圍的同伴清楚，他隻是怕自己表現差了，沒有好果子吃。


  所有人就像是被施加了增益魔法一樣，狂暴殺怪，棘手的怪物接連斃命，要是它們也像異端兒具備理性，現在肯定是選擇逃命，也不會留下來繼續對戰這群“瘋子”。


  “十，九，八，七……”


  催命一樣的倒計時響起，貝爾等人有種腎上腺激素飆升的感覺，陷入徹底的狂暴，每個人的臉色變得扭曲猙獰，貝爾給人的感覺，就像溫順的白兔，霎時間化身成兔八哥，短刀與火焰幾乎無間隔交替進攻。


  “……一，零。”


  砰！！！！


  當最後一個數字落下之時，大和命也擊殺了最後一隻甲蟲怪物，還是以不同往日輕巧的暴力，一刀劈下去，直接嵌入地麵，怪物的身軀硬生生被砍爆了，迸濺的體液She了她的一臉，很是難聞。


  大和命不管不顧，隻是戰戰兢兢地看向觀戰的艾斯德斯，祈禱自己沒有慢了一步，其他人也像是等待判決的囚犯，緊張兮兮地看過去。


  艾斯德斯麵無表情地掃了一圈，每個人噤若寒蟬，繃緊神經才沒讓自己躲避視線，在特訓中他們就深刻地認識到，艾斯德斯不喜歡懦弱的人，對待這種人，她會以翻倍的苛刻去鞭撻。


  這裏的鞭策真的帶有原意的鞭打……


  麵對眾人緊張的注視，艾斯德斯隻是保持抱著雙臂的姿勢，閉上雙眼，一言不發，不解其意的眾人將目光投向了……毒島冴子。


  嗯，現在他們心中，秦時然的威望已經被艾斯德斯和毒島冴子取代了，殘酷無情的艾斯德斯是第一不能惹的，通情達理的毒島冴子第二不能惹的，然後才是秦時然。


  某種程度上，這恰好反映了秦時然在家中的地位……


  毒島冴子微微一笑，溫柔地點頭，道：“休息一下吧，地上的掉落物就麻煩你們了，莉莉……”


  相比於抖~S~女王屬性的艾斯德斯，自小接受大和撫子教育的毒島冴子在平常狀態下，有種賢妻良母的溫婉氣質，讓人不自覺地心曠神怡……當然，進入完全的殺戮狀態後，毒島冴子又會化身成令人膽寒的修羅，沉浸在暴力與死亡之中。


  聽到毒島冴子的話，眾人如釋重負地坐下來，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有幾個人甚至喜極而泣地抱在一起，莉莉等支援者忙不迭地拾取怪物掉落的魔石和素材，並將恢複的靈藥送到每個人手上。


  秦時然摸了摸鼻子，心裏有些怪怪的，怎麽感覺他的存在感降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