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無形的裂痕【3200字大章！】
奧爾雷亞夫人恢複正常後，塔巴莎也更加放心了，在澤魯普斯特宅邸待了兩天後，就和秦時然他們啟程返校。
澤魯普斯特家族願意收留她母親，塔巴莎已經很感激了，不方便再多打擾。
等回到學院，塔巴莎就繼續平時的表現，戈裏亞囚禁她是暗中進行，讓她逃出生天，也沒有理由將她抓回去，失去奧爾雷亞夫人這個人質，王室也無法繼續對塔巴莎指東畫西。
接下來一段時間裏，塔巴莎暫時是自由的，戈裏亞明麵上不能對她做什麽，頂多也就背地裏搞小動作，留意就行了。
傳送回托裏斯汀魔法學院後，秦時然等人恢複了往常的生活，對於在戈裏亞發生的事情，互相都默契地決定隻字不提。
……
火之塔。
回到教師崗位的格魯貝魯教授興致勃勃地講解著他完善的蒸汽機雛形裝置，學生們在經曆了剛開始的驚嚇後，便恢複了平靜，索然無味地看著格魯貝魯教授的“表演”。
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麽變化，但也確實有一點點改變，比如一向在課堂上散漫不聽課的丘魯克，現在就癡迷地看著格魯貝魯教授，上課講了什麽沒聽進去，注意力全程放在格魯貝魯教授身上，越看越著迷。
到了其他課，丘魯克就打回原形，還是愛幹嘛幹嘛。
除了丘魯克，塔巴莎也好像變了一些，上課時不時往秦時然那邊瞄，秦時然感應敏銳，很容易就察覺到，看過去的時候，塔巴莎又麵不改色地收回視線，等秦時然轉過頭後，沒多久，熟悉的窺視感又來了。
來回幾次後，秦時然也就放棄回頭觀望，隨她去了，塔巴莎不擅長將情緒表達在臉上，秦時然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麽，可能是在思考該怎麽報答治愈她母親的恩情吧？
啪！
教室的門從外麵推進來，不言苟笑的雅涅絲從外麵走進來，格魯貝魯教授的講課戛然而止，露出愧疚的表情，丘魯克緊張地站起身，嬌喝道：“你想做什麽？！”
雅涅絲沒有理會丘魯克，心情複雜地看著格魯貝魯教授，眼中充斥著恨意、迷茫、煩躁，最後深吸了口氣，冷冰冰道：“你沒死就好，我還要慢慢和你算賬，不過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
說著，雅涅絲麵無表情地看向露易絲，道：“瓦利埃爾小姐，女王陛下有事邀你進宮商議。”
話音剛落，整個教室的學生齊刷刷地看向露易絲，有羨慕，有嫉妒，有不解，他們不知道女王為何要召見最不起眼的露易絲。
班上的同學還不知道露易絲是虛無使用者，仍以為她還是那個沒有魔法才能的“零之露易絲”，隻有這次同行的丘魯克有點猜測，隻是還未確定。
聽到雅涅絲說安麗埃塔傳召她，露易絲心中一慌，下意識地以為她們的事情暴露了，頓時有點不知所措。
“冷靜，應該不是‘那件事’，就算是，按照先前的計劃做就行了。”
秦時然不動聲色地小聲道。
聞言，露易絲稍稍平複心情，裝作若無其事地起身離席，秦時然也一起，跟著雅涅絲離開教室。
塔巴莎蹙起眉頭，心中暗忖，若是因為她的事情讓露易絲和秦時然受到懲處的話，那她一定要出麵將責任攬過來。
馬車從托裏斯汀魔法學院離開，朝著王城飛馳而去，雅涅絲與秦時然兩人同坐在馬車內，雅涅絲坐在一邊，秦時然和露易絲並坐在另一邊。
“你抖什麽？”
雅涅絲奇怪地問道。
露易絲強笑地回道：“哈？沒有啊，我哪裏抖了？”
雅涅絲的視線下移，露易絲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己因為緊張止不住發抖的雙腿，心裏更慌，怎麽也控製不住腿發抖。
就在露易絲心慌意亂之時，秦時然一本正經道：“可能是尿急吧，今天她喝了很多熱水，可以停一下車讓她方便嗎？”
聞言，雅涅絲用古怪的目光看著露易絲，露易絲滿臉通紅，是被氣的，想要大聲反駁她沒有，但是看到秦時然使的眼色，話都嘴邊又咽了回去，隻好羞恥地囁嚅著。
“咳…車停一下！”
露易絲的反應被雅涅絲誤會是默認，同為女性，她能理解這種心情，盡量不露出太多尷尬的表情，然後喝令車夫停下馬車，正好經過了一片郊外樹林，馬車就在樹林邊停下來。
雅涅絲咳了兩聲，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快去快回……”
露易絲抱著難以形容的羞恥心情走下馬車，秦時然緊跟著下了馬車，看到秦時然也下去，雅涅絲欲言又止，最後心想或許兩人有什麽特殊關係，她沒必要多管閑事，於是就坐在位置上，靜心等待。
進到樹林，露易絲轉過身，確定雅涅絲不會看到也不會聽到後，羞惱地說道：“誰尿急啊！我才沒有！你亂說什麽……”
“誰讓你慌得一直抖腿，要是再被她多問幾句，你指不定就把所有事情一股腦地說出來了。”
秦時然彈了一下露易絲的腦門，沒好氣地說道。
露易絲麵色一滯，悻悻然地嘟囔道：“誰會說漏嘴啊，我才不會……”
聲音越說越小，以剛才那種情況，她還真會緊張得說漏嘴。
“那你說怎麽辦？”露易絲苦著臉，鬱悶道，“一想到被女王問罪起來，我就冷靜不下來啊！”
“你不要自己嚇自己，我們做的事，隻有我們幾個知道，沒有其他人知道。”
秦時然不慌不忙地說道：“戈裏亞那邊隻有那個精靈見到我們的樣子，但又怎樣？精靈又不能當人證，而且戈裏亞和精靈族勾結，這件事他們也不敢暴露出來，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誰知道是我們做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
露易絲一聽這話有理，她們此行非常隱秘，沒有告訴王室，到了阿含布拉後，也是隱身潛入城堡，駐守的軍隊沒有看到她們，至於那個精靈，確實無法出麵作證。
人類與精靈自古就是敵人，雖不知戈裏亞和精靈族達成什麽交易，但戈裏亞肯定不敢暴露他們在和精靈族合作這件事，因為一旦暴露，必然會遭到口誅筆伐，嚴重點會被冠上“人類叛徒”的臭名，遭到各國聯合打擊，考慮到風險，他們不敢將這件事宣揚出去。
想通之後，露易絲局促不安的心情才得以平息，看到露易絲恢複鎮定後，秦時然就準備回到馬車上，這時露易絲突然揪住他的衣角，扭扭捏捏道：“等…等一下，我好像真的想…想……”
“……”
清風拂楊柳，林中流水三兩聲……
……
王宮。
還是那個一貧如洗的女王辦公室，安麗埃塔頭戴皇冠，身穿一襲白色花邊羅裙，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首飾。
如今“清貧女王”這個稱呼已深入民心，一方麵是國庫財務確實緊張，另一方麵則是維護這個形象，一個勤儉節約的女王更加親民。
秦時然和露易絲來到後，安麗埃塔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親衛退出去後，就和露易絲擁抱問候，而是一臉嚴肅地坐在辦公桌後，見狀，露易絲又開始慌了。
“露易絲……”
安麗埃塔緩緩開口，露易絲心跳加速，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開始思考該如何請罪。
“我有個任務交給你——”
“請女王恕罪！”
幾乎是同一時間，安麗埃塔和露易絲同時發話，隨即雙雙一愣，安麗埃塔一臉詫異，露易絲則完全僵住了。
秦時然暗暗鄙視了一眼這不爭氣的丫頭，然後麵色從容地問道：“露易絲剛才半路小解，耽誤了一點時間，怕您會責怪她。”
“啊？”
安麗埃塔臉色頓時變得古怪，遲疑道：“有…有這事嗎？”
露易絲紅著臉，點了點頭。
安麗埃塔有些尷尬地端起桌上的熱茶，想要戰術喝茶掩飾尷尬，可是看到杯子裏微黃的熱茶，心裏突然有點不舒服，放下茶杯，正了正色，道：“我怎麽會為這點小事責怪你呢？露易絲，你想太多了……”
露易絲羞恥地低下頭，有種從地上找個縫鑽進去的衝動。
“咳咳，還是說正事吧。”
安麗埃塔收斂一下尷尬的情緒，恢複嚴肅的表情，道：“露易絲，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
露易絲立刻單膝下跪，掩飾地大聲回道：“請您吩咐！”
秦時然聳了聳肩，沒有跟著下跪，雖然單膝下跪是一種禮儀，但依舊是跪不是麽？秦時然可沒有隨隨便便給人下跪的習慣，別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他不跪天，不跪地，更不會跪那對糟糕透頂的父母。
看到秦時然沒有對她下跪，安麗埃塔雖然不介意，但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莊重地說道：“我想請你們將阿爾比昂的虛無使用者帶過來，不管怎樣，讓虛無使用者流落在外，實在不安全。”
聞言，秦時然眯起雙眼，沒有說什麽。
露易絲遲疑道：“可是她還有一群孤兒需要照顧……”
“那就把那些孤兒一起接過來，我會保障他們的生活。”
安麗埃塔略微加重的語調，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
露易絲看向秦時然，秦時然的臉上慢慢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道：“當然沒問題，陛下也是想防止虛無魔法流入他國手裏嘛……”
安麗埃塔聞言一愣，想要解釋她不是這麽想，但轉念一想，她也沒必要對秦時然解釋什麽，加上剛才秦時然沒有下跪，多多少少讓她有些不悅，於是閉口不言，當是默認了。
露易絲抿了抿嘴，默默地點了點頭，心裏忍不住思考一個問題：對於女王來說，她究竟算是朋友，臣子，還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