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凡人宗師
秦天從茶樓之中走出來，很快就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
他每隔幾天就出來打聽消息，因為銀兩早就花費一空，所以，秦天都是從洞天福地之中，帶出一株株大藥，換取銀兩。
一來二去，有人盯上自己，一點也不奇怪。
秦天沒有太在意，轉身走入一個死梧桐之中。
暗中跟蹤秦天的幾個亡命之徒看到這一幕，當下神色一喜，連忙跟了上去。
結果……
“怎麽會這樣，人呢？”
幾人緊跟而上，結果，進入死梧桐之人，秦天人不見了。
“難道是發現了我們，翻牆走了？”
“對，一定是這樣，我們分開追，保持聯係，這是一頭肥羊！”
幾人早就認定秦天這頭肥羊，怎麽甘心讓其逃掉。
但等到他們離去之後，死梧桐的一麵牆壁之上，突然牆體微微一凸，竟然顯現出秦天的身影來。
這種偽裝，讓身體變換顏色的本領，是青帝體小成之後所帶來的，土黃之色慢慢的從秦天身上退去，秦天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不緊不慢的走出死梧桐，一場本來血腥的殺戮，就這麽遏製了。
當然，真要殺戮的話，也隻能是秦天單方麵的殺戮。
秦天沒這麽做，隻是不想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今天這一宗門，是最後一家了。”
這小縣本來就地處偏僻，麵積比藍田縣還小，紮根在這裏的宗門並不多，畢竟油水就這麽一點，不可能有大宗門頭鐵，一頭紮進來。
秦天這些天都在陸續拜訪這些宗門，當然，是在對方難以察覺的情況之下，秦天翻閱了對方的功法秘籍之後，便會留下一些藥草，作為補償。
好在，那些宗門也要臉，就算意識到自己宗門家族的武功秘籍被人窺視了，也沒有宣揚出去。
因此，秦天倒是沒有暴露。
秦天找到了最後一個宗門，青帝體運轉，頓時，青芒一閃過後，便快速收斂，跟著，秦天的膚色在變化，眨眼間便是跟地麵相差無幾。
隨即——
嗖！
秦天開始疾走！
速度快得近乎看不清，兩個守在門口的弟子，連忙大叫了起來：“這哪裏來的妖風啊？”
兩人一驚一乍的大叫著，卻愣是沒有發現快速衝進去的秦天。
“刮風了！”
“好大的風啊！”
練武平台之上，一眾弟子，也是紛紛大叫，同樣對秦天視而不見，又或者說，肉眼根本就看不清，與大地同色的秦天，太快了！
秦天在這宗門之內，快速的轉了幾圈之後，就發現了這宗門的藏書閣，很巧的是，這時候，恰好在換班，一名老者正拿著飯盒，兩名弟子剛想要接過，妖風就刮了過來，砰！
藏書閣的木門被生生撞開，兩名弟子正要去關上木門，那老者卻開口道：“莫關了，老夫正好打掃一下，你們先去吃飯吧。”
兩名弟子一聽老者所言，神色大喜，連忙道了一聲謝，領著飯盒走了。
他們這宗門藏書閣，連自家弟子都不怎麽光顧，守藏書閣，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老者送走了兩名弟子之後，徑直走進藏書閣，拎起一本藍皮古籍，丟上了房梁。
本來橫躺在房梁之上，正在看書的秦天嚇了一跳。
這老者竟然看到他了！
一般人，哪怕是武道五重武者，若是不細心觀察的話，都不一定能夠發現他。
而這個佛係的小縣城鎮之內，武道五重武者屈指可數，所以，秦天基本上都是橫著走的。
但很顯然，他失策了。
秦天低頭看向老者，這老者一身氣血枯損，完全就沒有強大武者的樣子，難道是一個步入晚年的宗師？
“老先生是宗師？”
秦天謹慎問道。
“是也不是。”
“嗯？”
秦天眉頭一皺，明顯對這老者打哈哈似的回答，並不滿意。
“世俗對宗師的定義，套用在老夫身上並不合適，老夫其實隻是一個凡人，但老夫卻擁有宗師的心境。”
“一個凡人，擁有宗師的心境？”
秦天根本就想象不出來。
“老夫沒有練過武，隻是一個看門的負責打掃的糟老頭，但這些年，老夫見證了太多的武者仇殺，看過了各種各樣的人，慢慢的，老夫發現，這些人的動作越來越慢，甚至他們下一刻要出的一招一式，也完全在老夫的預估當中，而且，十多年前老夫見過一個天才，那天才練成了拳意，所有人都被那天才所震懾，但偏偏老夫無動於衷，久而久之，老夫才意識到，不是那天才不夠驚豔……而是老夫太強了！”
秦天聽得直咂舌，這老者簡直就是老逼王，而且是天賦異稟的那種，根本就沒有努力過，一身的天賦也浪費了七七八八，結果，境界竟然得到了宗師層次，甚至稍加修練，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內息外放，成為名副其實的宗師。
但人家這逼王就是不走尋常路，就算是意識到自己的不凡，也沒有習武的意思，按照其說法，這藏書閣裏麵最好的那本武功秘籍，他早就翻爛了，他丟給秦天那本就是，他若是修練的話，半天時間，就能夠圓滿大成，然後直接達到顯聖境。
但他覺得，這一點意思也沒有。
他沒有什麽好爭的。
他的人生並不像是那些書裏麵仇深苦大的主角一樣，他出身平凡，但一生卻沒有什麽波折，甚至可以說很順遂，平平淡淡的過了大半輩子，回頭想想，也沒有什麽遺憾之事。
“老先生，你有沒有什麽人生格言，就是座右銘之類的，比如天不生我，武道萬古如長夜。”
如此逼王，沒有一些語錄怎麽說得過去，這是秦天聽完老者述說生平之後的感歎。
老者搖了搖頭：“老夫就是一個掃地的糟老頭，這麽說話的話，會被打死的。”
“嘿嘿，而且月裏老夫的小兒子的媳婦兒就要生了，老夫還想要看著大胖孫子快高長大呢。”老者坦然笑道。
秦天看著老者，不禁有種感歎，原來快樂可以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