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選擇

  洛十一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司琛之已經回來了，他正坐在床旁發呆，深深淺淺的陽光自窗杦中透進來，將他那張俊逸的臉映的明明暗暗，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哪怕看不清他的表情，洛十一也直覺他應該是有些不高興的，畢竟他周身的低氣壓都快凝成實質了。


  洛十一細細的打量著他，司琛之卻像是有所感覺似的，回過頭來，於是，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


  司琛之大概是沒料到洛十一已經醒了，那雙漆黑眼眸中的煩躁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幹淨，讓洛十一看了個正著。


  原來他真的情緒不太好，可是為什麽呢？


  洛十一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司琛之之前是去哄公主了，現在情緒不好，估摸著應該是長公主跟他鬧了，看來，婚姻不和諧真是要命啊。


  她微微感歎了一下，剛想出聲安慰一下，司琛之卻先開口了：“醒了？”


  洛十一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她要是沒醒現在跟你大眼瞪小眼的是誰？但心裏吐槽歸吐槽，麵上她還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好半響後，司琛之才又開口道：“長公主這次來，給沈子霧帶了個信，留給你們的時間應該不多了。”


  他這話說的突然，洛十一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這說的是沈子霧招安給她留的考慮時間。


  “十一……”司琛之目光灼灼地望著她：“你的意思呢？”


  他的目光如火炭，灼的洛十一不自然的縮了一下。


  她知道司琛之是什麽意思，大抵不過是讓她做個選擇，究竟是招安還是不招安，投靠朝廷還是侯府，亦或者更深層的，選擇沈子霧還是……選擇他司琛之。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洛十一垂了垂眼，臥龍山的命運現在就在她的手裏，很可能因為她的一個決定從而走上絕路，也有可能因為她的一個決定，絕處逢生。


  全要看她怎麽選擇了。


  這一刻，洛十一忽然覺得那些情情愛愛的小事算什麽，她內心裏麵前所未有的平靜，她轉頭看著司琛之，說出了那個她早已決定好了的決定：“我不會同意招安，但也不會投靠侯府。”


  她說的認真，抬頭就對上司琛之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心念微動，展顏笑道：“二公子，這會兒正合適你說說那剩下的兩個願望，洛某不才，定竭盡全力滿足。”


  這會兒要是不說，回頭怕是沒機會了…洛十一在心底裏悄悄補充道。


  司琛之斂了目光，幽幽的歎了口氣：“洛十一，你其實很聰明。”


  洛十一撇了撇嘴，“二公子，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很聰明。”


  司琛之沒有抬頭，隻定定的看著手中把玩的玉佩，修長的手指撫過玉佩上縷刻著的花紋，聲音卻驟然低沉了下來：“可是洛十一，你若想讓我幫你保護寨中的兄弟們，隻要你說出來，我定會全力以赴，不管什麽事情，隻要你提了，我必萬死不辭，可你偏不開口求人，一年前就是這樣，而今亦是如此。”


  他歎了口氣，似乎是真的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