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做人要顧忌吃相
西門慶的貨物當中，除了他從江南的人手中轉手接收過來的水稻之外，就是同樣來自江南討生活的紡織和織布工人。
而且，這還是宋江求著讓他來的，他等於做了個順水人情，還為自己爭取了賺大錢的機會。
不過，當楊司鋒知道了詳情之後這才發現，他家裏的夫人們，才是此事的始作俑者，西門慶人家隻不過是幫他們家出頭露麵而己。
算起來，楊司鋒才是此事的源頭。
楊司鋒一門十二夫人當中，算起來，隻有後來入門的四位夫人名下沒有產業了。
然後，梁紅玉或是出於關心，或真的隻是她自己懶，將歸於她自己名下的旗袍事業讓了一半給了潘金蓮。
金英當初帶楊司鋒起出來的黃金，楊司鋒也沒有全部吃掉，留了半成作為了金英的私房錢，所以，雖然她現在沒有什麽產業，可也是小富婆一個，因為由楊實幫她出麵，也在燕京買下了一塊地皮，打算修建鋪麵。
金喜珊自己有一份豐厚的嫁妝，還有個有錢有勢的爺爺，所以，她也不要擔心的。如此一對比這定，就隻有無爹無娘，還是個二度嫁人的李菲兒，沒有一點兒傍身之技了。
楊司鋒似乎記得，家裏買來兩隻山後，廚娘在後廚將羊剝了皮，將羊毛棄之一邊的時候，他似乎說過：“其實羊毛並不是沒用的，若是把羊毛紡成紗後，織成毛衣的話，也是非常保暖的，起碼不比棉衣差。”
李清照帶過來的棉花種子，並不是楊司鋒熟悉的長絨棉，所以質量也隻是一般。
而且，經過一年的擴種，也隻收獲了不到千斤的棉花而己，除了用作試驗他們的新式紡式機，大部分都是楊家自己人用作製作棉大衣了。比如楊司鋒此行來北方，他身上就穿著一件毛毛熊一般的棉大衣，三金也有一件，要不然，這麽冷的天，他才不敢來北方受凍，也不知道那些兵士們是怎麽扛過來的。
卻不曾想，他無意中的一句，就飄到了李菲兒的耳中。
這姑娘也不和人吭聲，自己收集了些羊毛，嚐試著將紡紗機進行改裝，沒想到還真的讓她將羊毛紡成了紗。這姑娘還沒有閑著，盡管隻是聽楊司鋒說過，也正在嚐試，如何用羊毛紗織成毛衣來。
西門慶此行，便是受李菲兒的委托，來京北大量的收集羊毛，這些產業中，有李菲兒一半的股份。
當然，西門慶這樣肯定吃虧了，但是，李菲兒是楊司鋒的女人，就算吃虧了，西門慶也甘之若飴，別人想有這種吃虧的機會都沒有呢。因為，楊司鋒給他的別的生意，早讓他賺了個盆滿缽滿了。
再說了，若不是楊司鋒的要求，以西門慶現在的家底，他才不想這麽冷的天跑來北方來吃沙子喝北風的。
西門慶帶著他的商隊，風塵仆仆的，一趕到上京，不對，現在已經改為了京北了，都沒有顧得上去拜會一下他的恩主楊司鋒，就吆喝著他的夥計們忙乎開了。
“夥計們，這裏的鄉親們，以後可也是咱們大宋的子民了，他們再在正在受苦受累，希望咱們來得還算及時，能幫上他們一把，大家都不要遲疑了，先別顧著休息，還有那誰，別光顧著看人家的姑娘，你要真幫上人家了，人家把姑娘送給你，也不是不可能的。”西門慶喝斥他的夥計道。
“嘿嘿，我就看看，我可不敢把她領回家去，我媳婦可不答應的，東家，你到底有什麽法門，能讓夫人放任你這樣子？”夥計看來也是多年的老夥計了，和西門慶說話，也就沒有那麽多講究。
雖然名義上是夥計，可西門慶知道，出了門之後，他能不能安全回家，可就指望人家了。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他們這種有錢人可是最惜命的，所以，對於夥計們看似無禮的舉動，西門慶還真隻能忍了。
“老實給老子幹活去，想知道如何哄好家裏的媳婦，還讓他們沒有怨言，你們有本事找楊大人討教去，他家裏可是十二位夫人，還有一位是公主，不要和本老爺瞎叨叨。”西門慶沒好氣的吼道。
反正楊司鋒也不在，讓他背個鍋也無所謂，再說了，這些夥計們他們敢真的去找楊司鋒麽。就算楊司鋒真指責他西門慶說了他壞話，他大不了一口咬定不承認，楊司鋒也不會拿他怎麽樣，因為就算是當麵的時候，他們也不是沒開過這樣的玩笑話。
“西門老爺就是知道我們不敢找楊大人，故意不教我們呢，知道了，不會耽誤做正事的。”夥計們口中說著，手中也沒有停止動作，一邊擺開他們的貨物，一邊就吆喝開了，“換糧食了，一斤糧食換一斤牛羊，兩斤苜蓿粉，換一斤牛羊嘍。”
從自然環境來說，還真的不能全怪遊牧民族的搶劫，當然，並不是說他們的搶劫就是正義的了，隻能說，生活於這樣的環境下，莫說他們本就生性彪悍，就算是生性孱弱的人，為了生存下去，他們也會動一動去南方擄掠的念頭的。
哪怕是幾百年後，去過北方的人都知道，除了大棚內，四野裏幾乎是一片灰黃，下雪的時候就是一片雪白，幾乎看不到任何的綠色。
而生活在這個地方的人們，他們多以放牧為生，他們的牛羊雖然能宰了吃肉，可是，他們的牛羊都是要食草為生的，可到了冬天後，他們哪裏找那麽多的草料來喂給牛羊食用？
所以，到了冬天後，牧人的牛羊不隻是掉膘那麽簡單，加上受凍，又不能吃飽，他們的牛羊成群的死去，那是經常的事情。
冬天裏倒還好辦，將那些撐不下去的牛羊宰了吃了，皮毛還能用來禦寒，牧民們倒還撐得過去。
可一旦到了春天了，雖然牛羊有草可吃了，可餓死的、宰死的，也剩下不多了，所以，不隻有農夫們有青黃不接的時候，牧民們一樣有。
而且，他們又沒有學會貯存肉食的辦法，就算他們會，現在鹽也那麽貴，所以，他們冬天裏可能會有吃不完的肉食，但到春天裏餓肚子，也是極有可能的。
所以，盡管一斤活牛或活羊換一斤稻米，看起來牧民們吃了老大的虧，可是，前來換糧食的還是絡繹不絕。
而且，不隻可以換糧食，他們還聽那幫夥計說了，苜蓿粉也能拿來喂牛羊的，一斤活牛羊能換兩斤的幹草粉，隻要拌上點水，就能用來喂食牛羊，這麽好的買賣，他們去哪裏找去。
所以，找西門慶的夥計來換苜蓿粉的牧民，也是圍成了堆。
所以，這樣下來，西門慶帶到北方的糧食和苜蓿粉，僅僅花了兩天時間就銷售一空，還換得了幾百頭牛，幾千頭羊。可瞧這家夥的意思，還沒有馬上離開的打算。而這些糧食和苜蓿粉，還是接任揚州的知州，托了宋江的關係賣給西門慶的，不想他轉手就賺了大錢。
楊司鋒這幾天出了趟遠門，他在幫助當地的牧民們如何開挖窯洞以過冬，所以，當西門慶交易的時候，他並不知情。
等他從牧場回來的時候，西門慶已經交易完了，當聽說了西門慶的交易辦法後，楊司鋒哭笑不得的望著他說：“我聽說，你這次是賺了不少的錢？”
“大人，可不隻是小民賺了，九夫人那裏也能分一半呢，”西門慶可不想瞞了自己的功勞，諂媚地說。
“西門慶啊，你大概忘記了當初在揚州的時候，我和你說過的話了，”楊司鋒語重深長地說，“雖然說盈利是商人的本份和天職，本官還和你說過什麽？商人們在賺錢的同時，可不隻能顧著賺錢了，無商不奸，不應該是你們的形象，你們還得兼顧道義和社會責任。雖然商人都想多賺點錢，可是，你能不能這樣不顧吃相，一斤糧食換一斤活牛羊，這…你不覺得你的心也太黑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