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楊司鋒喬裝入宮
然而,金泰祥想多了。
在這個時代,一個外科手術,把肚子剖開,然後,再用針線縫上去,或許不是最困難的。
更困難的,還是避免術後的感染,畢竟,在這個沒有消炎藥的時代裏,能不能扛住傷口發炎,除了格外的小心之外,就隻有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誌和其本人的體質了。
所以,楊司鋒也不好騙人家,盡管不知道這位中年人是誰,還是很真誠地說道:“導致鄭大人疼痛的病因已經切除了,但是,能不能好起來,就隻有看天意和他自己的意誌了。”
不過,好在這時候已經是秋天了,天氣也不是特別的炎熱,隻能祈求鄭知常福大命大了。
一個麵白無須、太監模樣的中年男子將楊司鋒等人迎處一處雅淨的小廳坐下。
又不是隻有大宋才有太監,高麗國處處以學習大宋為榮,雖然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學習東瀛度種的故事,但是,大宋的閹人製度,他們一定是學了個全的。
楊司鋒下船後,都沒顧得上喘上一口氣,就在替鄭知常手機了,所以,這時候也是真的累了了,一宮裝女子端著茶水上來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就將茶水倒入了口上。
他馬上就有種上當了的感覺,好好的茶水,怎麽還聽到了油膩的味道。
這時才想起來,他所主張的茶道,也隻在大宋的權貴間有所傳播,哪怕是大宋的大部分的州縣,都仍然是那些複雜的,加上花椒鹽末和油膩的喝茶辦法,就更別說離著千裏之外的高麗了。
“大人,可是嫌茶水不適?”金泰祥謹慎的問道。
“倒不是你們的茶水不好,隻是本人不太適應而己,金先生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妨一道品品我們的茶吧,”楊司鋒尷尬的回了個笑臉,眼神一瞥,梁紅玉心領神會,立即吩咐去人去拿他們自己的茶具去了。
“楊大人真妙人也,想不到一個最簡單的喝茶辦法,卻是最有趣的。”金泰祥喝罷了楊司鋒的茶水之後,忍不住讚道。
出行在外,楊司鋒不可能帶著茶水,因此就隻好讓何詩琴代勞了。人家何詩琴一代仙姑和女神,如今卻隻能屈居一小小的奉茶女,瞧她那神色,就別提多委屈了。
“若是金先生不嫌棄的話,楊某送一套茶具給金先生就是,”楊司鋒淡淡地說道。
高麗自己可是不產茶的,若是讓這裏的人都養成喝茶的習慣,楊司鋒可以想見,至少自己家的郭秀和李清照一定會非常開心的,因為隨著茶道傳播得越來越廣,她們的茶葉和茶具,也會讓她們賺得盆滿缽滿的。
楊司鋒現在有點苦惱的就是,還得想辦法替其它幾個夫人們準備一些財源,這樣才不顯得他厚此薄彼了。
雖然在這個大家庭裏,都沒有讓女人們出生活費,可是,讓她們自己有個經濟來源,也是讓她們更安心更有安全感不是?
梁紅玉現在是做定了他的貼身保鏢了,她對任何經營都興趣不大,楊司鋒就在想著,要不要給梁紅玉開一份薪水,這樣也算平衡了。
至於韓立秋,她至今仍保留著齊東的娛樂城的股份,雖然現在生意清淡了些,可每個月都會有錢入賬的。
香香則把持著豬場的大部分股份,韓娟也占了小部分的股份,相比之下,楊司鋒隻是看起來有錢而己,其實他賺錢的的大部分營生,都在他女人們的手中,一定程度上來說,他甚至可以說是在吃軟飯的男人一枚。
“楊先生不隻是個妙人,還是個神人,說楊先生人能活死人骨,也不算過份,”金泰順由衷的感歎道,“金某習醫三十餘載,今日才得知,活人被剖開了肚子之後,還能繼續活著,金某今日算是見識了。”
“金老原來也是同道中人,”楊司鋒聽罷立即肅然起敬,起身行了個禮。
金泰祥立即惶恐地起身還了個禮道:“使不得,使不得,金某不過僥幸學了點歧黃之術而己,和楊先生比起來,什麽都不是了。”
“客氣、客氣了,”楊司鋒拱手還禮,“金先生不嫌棄的話,還請奉茶。”
“不嫌,不嫌,”金泰祥再次飲罷茶抔後,麵露為難之色,“楊先生,金某有一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既是同道中人,金先生但請說無妨,”楊司鋒瞧著金泰祥為難的樣子,大概猜到了是什麽。
“楊先生的絕世醫術,可謂是天下萬千病人的福音,我高麗國內,患有如此腸癰的,還不知凡己,也不好勞動楊先生介意不介意將此絕術相授?楊先生但請放心,金某雖然年長一些,但尊師重道的規矩還是懂的。”
“教給你倒是沒有關係,”楊司鋒聽罷會心的一笑,“但是,你得給我寫下一個紙條,最好還要你們的王上加蓋璽印。”
“哦,不知大人想讓金某寫下什麽紙條?”金泰祥愣了一下。
“也沒有別的,就隻需要先生聲明一下,腸癰的外科手術的技巧,高麗國乃是習自我大宋的即可,”楊司鋒笑著說。
這些對金泰祥自然不是什麽問題,雖然他十分的不理解,也很快答應下來,就隻等拿入王宮,讓小王爺加蓋玉璽,他就可以向楊司鋒討教了。
“好好的一個外科手術的法門,這是活人性命的好方法,幹嘛非要讓人家寫下什麽字條,你覺得這樣真的很好麽?”事後,何詩琴埋怨楊司鋒道。
“你不懂,”楊司鋒搖搖頭,“有這個紙條,我還要將它們留傳給我的兒子、孫子,一代一代流傳下去,要讓後人們都知道,這個手藝我們教授給他們沒啥,但不能讓他們說,這個法門是他們自己發明的,那樣可不好。”
“明明是咱們教給他們的,他們怎麽可能?”何詩琴覺得不可相信。
“你不懂的,他們就是這樣的一群人,他們自己沒有曆史,就非要把我們的曆史說成是他們的曆史,所以,我小心一點,絕對沒有錯的。”楊司鋒不假思索地說道。
又過了一會,鄭知常終於醒了過來。
此時,麻藥的藥效已經完全過去,盡管鄭知常強忍著不吭聲,楊司鋒可以想見,他這會有多痛苦。
鄭知常隻是一個文弱的文人而己,居然表現得如此的堅強,倒是讓楊司鋒不得不讓他另眼相看了。
“鄭大人,痛的話你就叫出來,但是,千萬不要亂動了,一旦扯著了傷口,那就更難愈合了,”楊司鋒安慰道。
“放心,我能扛得住的,”鄭知常咬著牙道。
“這幾天不要碰水,慢慢的等傷口愈口,希望鄭大人福大命大,能扛過這一關。”說實在話,光靠幾味中草藥消炎,楊司鋒自己也沒有多少底氣。
好在,金泰祥提出了幾個消炎的方案,楊司鋒采用了幾味藥草之後,還真的有效果。到了次日的時候,鄭知常的傷口不但沒有發炎,反而有愈合的跡象。
當然,除了進食少量的流質食物之外,他還是不能飲食的,這也是一道很難熬的關口。
不過,過去兩天後,鄭知常未見發燒和發炎的現象,楊司鋒也鬆了口氣,瞧這樣子,他的病十有八九能好了。
到第三天的時間,鄭知常已經好多了,臉上也有了些血色。
楊司鋒給他換藥的時候,他突然對楊司鋒道:“楊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的來曆,但我現在真的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你一下。”
“鄭大人請說,”楊司鋒替鄭知常換罷了藥之後,說道。
“鄭某有一妹,嫁與仁宗為妃,至今不過三十出頭而己,奈何前年染下隱疾,不知楊大人可否為舍妹看病,鄭某一家,一定感激不盡。”
“行醫看病,乃是我輩醫者的天職,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楊司鋒不以為然地說道。
“隻是,如今朝廷由李老賊所把持,哪怕是鄭某自己,都不是很容易進入宮掖,想要勞煩楊先生看病,隻能委屈楊先生喬裝而入了,就怕這樣唐突了楊先生,”鄭知常為難地說道。
“既然是為了看病,醫者心中無私,化裝就化裝吧,這沒有什麽為難的,”楊司鋒想了想,堅決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