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女真人的吞金計

  當楊司鋒還隻是一個小屌絲的時候，他那時候是恨不得，將所有的漢奸走狗們都給殺個幹淨。


  可是，當他現在身為朝廷要員之後，他發現，他還真的不能這樣快意恩仇了。因為，這時候的他，不隻要考慮他個人的感受，更要考慮大局的平衡。


  有時候想想，做個小老百姓還真好，就象武鬆當初上二龍山的時候一樣，看著不習慣的，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就是了，哪裏管那麽多的是是非非啊。


  可是現在的楊司鋒，不隻是朝廷的財相，更是未來的宰相，所以，他還真的不能這麽任性。


  多少雙眼睛看著他，還打算有樣學樣呢，他當然不能太任性了。


  若是他犯下什麽任性的事情，人家老百姓有樣學樣，就算官府想要抓人家，人家一句話：“楊大人也是這樣做的，憑啥我不可以？”


  當然，如果換作別的朝代，不管以前還是以後的朝代，老百姓們還真的不敢這樣說的，因為曆來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但宋朝的百姓們，他們還有這個特權，隻要他們合法的納稅三年，在朝廷和皇帝的眼裏，這樣的人等於他們的人品自動獲得了加成，他們說的話，官府還真的不能不當作回事。而且，官府還真的不能不在乎他們的看法。這才是大宋的統治根基，要不然，光靠一群士大夫，怎麽可能扛住數個遊牧民族的侵襲啊。


  張邦昌曾經自立為皇帝，這一點楊司鋒才不想管他，又不是規定說隻有姓趙的人才能當皇帝，哪怕他是自己的嶽家。


  天下自古以來便是有德者居之，張邦昌想當皇帝，隻要他有這個本事，這沒有問題。


  可是，他居然做的是蠻子的兒皇帝，哪怕這並非他的本意，可他事實上就是給金人當了兒皇帝了，他的所作所為，就以前的石敬瑭幹的一樣的勾當，這就不能理解了，按照我們價值觀，這就是妥妥的漢奸賣國賊。


  對於賣國賊，有什麽好說的，自然是除之而後快啊。楊司鋒還隻是一個小屌絲的時候，會不假思索的這樣說。


  可是現在的楊司鋒，當聽說張邦昌願意納土歸降，身為大宋的大員之一，楊司鋒當然要以大局為重了。


  “張邦昌那廝派來的使者是誰，他到底有幾分誠意？”楊司鋒想了想說。


  “你小子不要這廝那廝的，如果他真的願意重歸大宋的話，就算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對天下百姓們來說，這未必不是好事不要這樣說人家了。”張叔夜瞪他一眼道。


  楊司鋒隻是忍不住而己。他又何嚐不知道這事的意義。


  就算山海關等地方的長城仍在金人的手中，但張家口以北的其它地方的長城，可都是在張邦昌的偽朝的控製下的。


  隻要張邦昌真正的願意納土歸降，這不隻意味著大宋能真正的擁有長城作為自己的防線，這不隻讓燕雲真正的置於大宋的控製之下，還有機會縱馬塞北草原了，想想就覺得讓人興奮啊，這可是宋太祖宋太宗都不曾達到的高度。若是真的能在這一代人手上實現，那是真的可以彪炳千秋的大功績。


  所以，想通了這個道理，哪怕仍覺得有些惡心，楊司鋒仍然十分興奮地說道：“老師，既然張邦昌真的有這個意思，我們也不管他的真假，還有什麽猶豫的，快答應他啊。”


  “司鋒，為師曾經告訴過你，張邦昌當初打算稱帝之前，曾經收攏過為師的，可是為師堅決不會做那認賊做父的事情，所以，斷然拒絕了他，可是，你知道為什麽金國要立他這樣一個兒皇帝麽？”張叔夜十分凝重地說道。


  “不就是因為金國乃是遊獵民族，他們根本不會治理農耕的地方麽，所以，他們需要一個聽話的兒皇帝，來代替他們管理遼國這個地方麽？”楊司鋒疑惑的答道。


  “你說的是這個道理，可是，還有一層更深的意思你想到了沒有，咱們燕山也呆了快一年了吧，金國早就知道咱們在這裏了，為什麽他們還不來攻打咱們呢？”張叔夜再次問道。


  “老師是說，張邦昌的偽楚，正起著以前遼國的作用，成為了我們的屏障了？”楊司鋒靈光一閃的說道。


  “是的，金國之所以要攻打我們大宋，或者要攻打遼國，他們根本圖的不是這個地方。他們總共也就幾十萬人，如果隻是放牧的話，東北那麽大的地方，足夠他們放牧了。所以，他們之所以來攻打我們，無非是圖我們的錢糧，還擄掠我們的女子罷了。還有一點，就如你說的那樣，他們也根本不會管理這些地方。所以，我們占著這個地方，他們根本不在意的。他們以為我們仍和以前一樣，把這裏建設得富麗堂皇了，他們過一兩年，把上一次從汴京搶的東西花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再過來搶一次就是。”


  “可是，金國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隻想搶的，也有一群戾氣極重的人。他們搶走了我們的皇帝，不但沒有嚇著了我們，還讓我們把京城移到他們眼皮子底下了，他們肯定是不服氣的。而此時的金兵，他們上次搶了汴京之後，大概也喂飽了，所以也沒有什麽作戰的決心。如果老夫所料不差的話，他們自己不想作戰，就是想驅使偽楚為替他們作戰，好起到一箭雙雕的作用。”


  “你別看張邦昌的偽楚是金國所立，他們未必會對張邦昌多信任，他們肯定的是更相信他們自己人而己。再由五皇子的蒲察清兒那裏所知，他們女真人也並非是鐵板一塊，他們內部肯定也有矛盾的。所以，這個時候，金國也知道他們不是再次南下的機會。當然了，也有可能你上一次用神臂弩的陣勢，也把他們給嚇壞了。”


  “打不死他們，這次隻要他們這次敢來，不殺他們底朝天，我還不服這個氣了。”楊司鋒氣憤地說道。


  自汴京城破後，已經過了一年的時間了，在這一年時間內，神臂弩的製造不但沒有停止，而且還在不斷的改進之中。大宋在燕雲一帶已經布置了兩萬架的神臂弩了。若是金人真的敢來的話，楊司鋒還真敢誇下海口，讓他們有去無回的。


  “咱們現在的目的，已經不隻是打敗金國了，你也知道了，契丹人雖然被我們趕跑了，可北方絕對不隻一個女真部落，還有克烈部也在逐漸發展之中。咱們這次要麽不打，要打就要徹底的把他們打殘，讓他們不再有機會卷土重來，而且，咱們還要迎回皇帝和其它幸存的皇子皇女們，所以，不是你打想的那麽簡單的。”


  “這麽說來，女真人現在逼迫張邦昌的偽楚來攻打我們，一方麵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消耗我們的有生力量，讓他們好隔岸觀火了？想不到，粗鄙不堪的女真人，也會玩驅虎吞狼的陰謀詭計。”


  “不是驅虎吞狼，而是驅楚吞宋，這也是老夫為難的地方。張邦昌估計一樣的為難，他們自知不是大宋的對手，但他們又不敢違逆了金國的意思，如今看到我們蒸蒸日上了，他便做了投降的打算了，所以，接下來如何做，老夫還真的不知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