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出師未捷身先死
如果說大宋還有一支敢戰而能戰的軍隊的話。那麽,在楊司鋒的梁山軍之前,除了西軍之外,隻怕再沒有其它了。
要不然,西軍才十萬人剛剛出頭,就差點把西夏國給滅了,可八十萬的禁軍,居然沒有守住個汴京城,還把皇帝給弄丟了。什麽叫差距,這就是。
楊司鋒也是奇怪,老種師遠在千裏之外的西軍,這個傳令兵乃是汴京城裏來的,他怎麽會如此動容。
“屬下以前就是西軍中的一小兵,是老種師可憐屬下有老母在堂,放屬下回的汴京的。”傳令兵抹了一把眼淚道。
“知道了,快和我說說,老種帥是怎麽沒有的?”楊司鋒點點頭,急急地問道。
“隻差一點點了,就隻差一點點了啊,”傳令兵激動地說道,“隻需要再堅持十天,我們西軍就能攻入西慶府,就能把西夏國給滅了啊。可是,這時候京中傳去消息說,咱汴京城都被人家破了,連官家都被人家擄走了,大家一時的心氣就下來了,隻能放棄攻打西慶府了。這一來,就不知什麽時候再能滅了西夏了。”
假乎怕楊司鋒不明白似的,傳令兵又解釋道:“咱老種帥一家子,兒子、兄弟,死在西夏手中的,都好多個了,眼看就要滅了西夏,報了分了,卻在這個時候泄了氣了,也難怪老種帥一口氣沒接上來,這就沒了。”
“隻是苦了老種帥了,”楊司鋒苦著說。
沒能趁著這個機會一股作氣滅掉西夏國,以後隻怕真的再難了。如果沒有強硬的人物,隻怕楊司鋒今生都看不到了。
可是,西夏國的存在,真的是一直惡心著大宋來的,。也可以說,西夏國和大宋無休止的戰鬥,也耗盡了大宋的元氣。
至於遼國,自從雙方簽訂了澶淵之盟之後,雙方還真的沒有打過什麽大仗,甚至大宋隻需用自己的文化和詩詞,就把人家給腐化得不要不要的,所以,當宋國和金國稍一用力,就讓遼國給滅了。
至於金國,他們以前隔著個遼國,也沒有怎麽和宋國打仗,可是這一打仗,就把北宋給滅了,還把皇帝給擄去了。
所以,這麽算起來,西夏還真的是大宋的疥癬之疾,也耗盡了種家人幾代人的心血。隻是,隨著老種師的這一走,等到他弟弟種師中再退去之後,種家軍隻怕就沒了。
為啥這麽大的種家,到了後世都沒有聽到幾個姓種的,楊司鋒不無惡意的揣測,是不是就是因為種家人為國朝犧牲太大了,都沒有留下多少後代。
不過,現在好了,因為楊司鋒的努力,希望小種在李媚娘她們幾個的肚子裏,已經留下了不少種家的種子了,想到這些的話,楊司鋒又心安了一些。
“朝廷已經有處置了吧,”楊司鋒接著問道。
“是的,燕王爺已經派出人去慰問去了,西軍現在是小種帥接手。都是跟了種家幾十年的老夥計了,大家的心倒是不會散的。隻是隻怕再難消滅西夏了。”傳令兵接著說道。
“罷了,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楊司鋒點點頭,隨後吼道,“來人。”
“大帥,屬下在,”楊司鋒本部的傳令兵趕快過來。
“傳本帥將令,立即派快馬飛赴河口,讓小種不要過來了,河口軍相關人士立即調出船隻,接上小種一路沿運河南下,再去齊東接上李媚娘等人,趕赴京兆府替老種帥送行。小種可是老種唯一的後人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我保護他去給老種帥送行。老種替國朝奉獻了一輩子了,不能到死的時候身邊都沒有個後人送最後一程。”楊司鋒喝道。
“屬下替老種帥謝過大人了。”京城來的傳令兵還沒有走,聽罷感激地說道。
其實這應該才是趙楷派兵來報信的原因吧,畢竟小種是自己屬下的人。可他也沒有想到的是,楊司鋒會看得這麽隆重,連幾位大肚婆也要一並接上過去。可是,老種在世的時候,不就想看到兒孫滿堂的麽。現在那幾位雖然還沒有生下兒女,可是,能有一大群大肚婆跪在他的堂前,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屬下遵命。”傳令兵得令後,立即跨上馬背,望東而去。快的話,兩天時間就能接到小種西上了。也不知道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聽到唯一的親人去世的消息後,會不會掉下眼淚。
“傳本帥將令,”楊司鋒再次下令,“燕京城中,大宋所有禁軍將士,俱都披槁素,湊哀樂,本帥帥旗降半旗,今天申時三刻,三軍一同與本帥為種師默哀,一起遙送老種帥最後一程。”
所有人聽罷都愣了一下,以這種儀式遙祭一位國朝的英雄,以前沒有這種操作啊。
可仔細一想,又覺得無比的合理,試問對待一位為國朝奉獻了一輩子青春的老人來說,怎樣的哀榮都不算過份吧。
除了派出去的各路斥候之外,留守的近萬人馬,都集中了城外的大平地內,他們和楊司鋒一起,麵對隻升起了一半的帥旗,齊齊低頭撼首,臂上都挽著白布,一起對著西邊的方向,共同哀悼老種帥的辭世,一起送別老種帥的最後一程。
盡管許多人根本沒有見過種帥,但在這種大氛圍之下,所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還有的人也想到了他們自己,若是有一天他們也為國捐軀或者犧牲,會不會也有這麽一群人這樣的懷念悼自己。
會的,楊司鋒告訴所有人,所有為國朝流血犧牲的大宋軍人,他們都將被世人所銘記,他們的名字,都將刻在曆史的豐碑上,楊司鋒還告訴他們,給他時間,他一定會在前方的那座山上,用最好的漢白玉石,將所有為國朝犧牲和奉獻的帝國的軍人們的名字寫上去。
老種帥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所有為大宋奉獻過的軍人,他們都應該在上麵留下自己的名字。
雖然這應該是十分悲痛的事情,但是經此一事之後,禁軍的士氣更盛,若不是因為被楊司鋒約束著,他們現在就想殺到北方去,迎回皇帝。
也不全部是壞的消息。
全軍追悼會之後,有斥候報道,已經發現了張叔夜等人了,老爺子正在趕來的路上。
然後,楊司鋒趕了兩個小時的路程後,終於見到了形容憔悴的張老爺子。忍不住將老種帥去世的消息告訴了他。
“張商英這老匹夫走了,現在種帥也沒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老夫也會跟他們一塊去了,老夫現在算是明白過來了,為什麽會有出師未捷身生死的感概了,可是,老夫不服啊,老夫不想就這麽冤死了,所以,厚顏才活到了現在。”張叔夜聽罷,長歎一聲道。
“老師,快別這麽說,咱大宋還需要你,弟子也需要你的指導,你可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楊司鋒趕快急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