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一個女婿半個兒

  一定程度上來說，曆史還真因為楊司鋒的到來發生了一些改變。


  至少，趙佶的兒女們，不隻剩下一個趙構了，除了正在趕往河口的趙楷外，洵德帝姬也活了下來。


  隻是，包括自己的媳婦在內，趙佶的家眷妃嬪們上千人，都在忍受著種種的屈辱，想起這些，楊司鋒是怎麽也輕鬆不起來的。


  捫心自問的話，洵德帝姬可能因為出生的時候，臉上有了小小的缺陷，可能是最不受趙佶待見的閨女了。


  連帶之下，估計對田否也不怎麽感冒。要不然，同為他的女婿，蔡鞗他能執掌一州，田丕卻隻能做一個閑散無事的附馬爺？

  若是不是田丕主動找到楊司鋒，將齊東治理得井井有條的，他這一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


  當然，田丕的能力可能真的不如鞗，但是，沒有疑問的，田丕治理齊東絕對能比蔡鞗幹得好得太多。


  和聰明或才能毫無關係，論智商和才能，蔡鞗當然比田丕好上一大截。


  可是，當齊東的大政方針都已經確定，隻需要按部就班的維持現狀的情形下，其實不需要執政者有多強的能力或智力，他們隻需要做到蕭規曹隨就好了。


  可是，試問以蔡鞗的才難，他甘於照著楊司鋒劃定的路子去做麽？這怎麽對得起他自己的滿腔才華？

  而且，為了證明他自己比楊司鋒能力更強，乃是眾多女婿當中能力最強的一個，他一定會在齊東大張旗鼓的刷存在的。


  他一定會將楊司鋒的時候的所有方略都推翻，可他的能力又不足以匹配他的野心，那時候，當地的老百姓，可就真的抓瞎了。


  他又不是沒有這樣嚐試過，據說他還放言，如果齊東在他的手上，一定能煥發更大的經濟活力，能為國朝創造更多的利稅的。


  齊東現在的收入增長水平，都已經逆天了，如果他蔡鞗還能比現在更快，那麽，沒有任何驚喜聽是，他隻是盯著了蔡鞗已經停止過的土地財政而己。


  將齊東不多的土地賣到天價，他們當然可以短時間撈到更多的錢財，可是，齊東這麽小的地方，能有如此大的發展，它所在的位置和曆史背景，注定了它的發展上限。如果繼續放土地的話，那真的會透支它的發展力，讓那些豪商們血本無歸的。


  雖然許多地主們也不是什麽好人，他們手上的錢財未必幹淨，可這樣一來，國朝的誠信何在？如果國朝再在其它的地方要複製這樣的模式的話，那麽，還有誰會聽朝廷的號令？

  田丕隻是一時衝動，多賣了些地。可當有小部分人冷靜下來之後發現。他們賣下的地，最少能容納50萬以上的城市人口了。可是，現在國朝所有擁有五十萬以上的人口的城市都不到十座，齊東何德何能，能一下子從一個隻有幾千人口的集鎮發展成為五十萬人口的大城市？

  當時衝動之下投下巨資的豪商們，幾乎都要哭瞎了。


  還好，這位姐夫對楊司鋒還不錯，而且，對自己的政策也掃行得很好，可以說守住了楊司鋒的建設成果，就憑這一點，楊司鋒就不能見死不救。


  所以，正當田丕苦於無法交差的時候，楊司鋒伸出了援手：他決定，隻要各商家們願意，可以進行土地置換的政策，以作為彌補。


  就是說，他們在齊東置下的土地，可以在揚州的新開發區置換得到同等價值的土地，以發展未來的工商業。


  揚州，雖然現在有些蕭條，可那也隻是因為戰亂的原因而己。而且現在是楊司鋒執政，他們當然可以相信，不需要多久，揚州就可以恢複以往的繁榮昌盛了。


  所以，在齊東捂下大量土地的商家們，除了已經在建的項目之外，大多數都選擇了揚州的置換土地。


  當然，田丕當時收下的人家的土地款，當然也要轉交給為揚州了。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筆巨額的款項，楊司鋒才能全麵的鋪開揚州的工業化建設的。


  閑話少說。


  話說趙佶這麽不待見人家田丕，可他怎麽可能會想到，他遇難的時候，還隻有這樣不受待見的女婿，願意傾家蕩產的去救援他？

  天下父母們，隻怕多數有這樣的心思吧？平時極寵愛的兒女，到了真正需要的時候，卻裝作了路人。倒是父母們平時不太待見的兒女們，卻是關鍵的時候能頂上用。


  當然，趙佶的大部分兒女們，應該都和他一塊在受難，可至少，楊司鋒知道的是，在他之前最受寵的蔡鞗，這次可並不在被擄掠的隊伍當中。可楊司鋒這裏最少樹起帥旗了，蔡鞗離得又不是太遠，怎麽到目前都沒有聽到他吱聲？他的媳婦兒可都被人家搶去了呢，他就一點都不擔心？

  “可是姐夫，你把人都帶到這裏來了，齊東那裏怎麽辦？”楊司鋒擔憂地說。


  “官家生死未明，現在誰還有那個心思去喝酒作樂，老子打不死他們。”田丕悲憤地說。


  田丕說得情真意切的，看來不似作假，也由不得楊司鋒不信了。


  可他還是有點不解地問道：“你這樣一來的話，齊東的許多商家們就要哭瞎了，他們不能打門來做生意了，會不會怪罪於你。”


  “妹夫，這你就不懂了。咱老丈人平常對老百姓們還不錯，現在他生死未卜，商家們以前就賺得盆滿缽滿了，現在官家生死未明，他們自己說的，這個時候還顧著賺錢，那還是人麽？隻有把官家趕快救出來，他們賺更多的錢，才有意義啊。”


  楊司鋒微微一愣，他想不到的是，趙佶雖然被曆史判定為了昏君一枚，卻在老百姓們心中的口碑如此之好，倒是讓他出乎意料了。


  看樣子，是昏君還是清君，還真的不能隻聽史學家們的一支筆，曆史，不能全憑他們胡亂塗鴉和打扮啊。可是，話語權又不在老百姓們手中，徒奈其何。


  “罷了，既然姐夫過來了，那就先幫我看管這些錢糧的事吧，也好讓清照輕鬆一點。”楊司鋒苦笑著說，“其它舅哥舅子們現在也是下落不明，隻要天下的士大夫們不要攻擊咱們自作主張就好了。”


  李清照的身份現在最為尷尬了，她跟著楊司鋒身邊，算是什麽名份都沒有。可對於楊司鋒的記賬辦法，又是她最為熟悉了，所以，她想低調都不行。


  據她偷偷和何詩琴說過，她本打算懷了楊司鋒的孩子就偷偷的溜掉的。這樣，人生沒有了遺憾了，好歹也有個念想，就算山高水長的，她懷念著就好，也不會讓自己也讓楊司鋒為難了。


  可是，楊司鋒正是最為孤單無助之時，她又於心何忍。於是，也不管天下的士子文人們如何攻擊她了，可能還會有人說她該浸豬籠的，她也不管了，主動的挑起了東路軍的錢糧師爺的重任來了。


  不過，有了田丕過來了，她就能真正退居幕後了，也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妹夫，你是有才華的人，當然應該承擔現多的責任和義務。可是田丕就是個沒什麽本事的人，若不是遇到你，我說不定還繼續在汴京城裏等死呢。如今，在齊東這兩年來，我也算是證明了自己了，我田丕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人。”


  “所以呢，我田丕是活夠了，也不管那幫士大夫們如何說我了，他們若要咬我，便讓他們咬我去吧。我就知道，他們早就盯著齊東這個位置了呢，大不了讓給他們就好了。咱不再當他朝廷的官，咱們就隻想組建一支隊伍，營救咱們的老丈人和咱們的舅子姨子什麽的，難道也不應該麽？他們那幫猥瑣的士大夫們，自己不去營救官家們，難道咱自己去組織營救，還不應該麽？”


  “再說了，一個女婿半個兒，咱們是兩個女婿了，加起來盡一下兒子的責任和義務，又怎麽的了？他們其它人不服，讓他們來啊。”田丕十分真誠地說。


  盡管楊司鋒也一直認為，這位六姐夫確實表現得有些慢半拍，看在別人的眼裏，便是有點小小的傻了。


  可是，聽了田丕這一番話，他再不敢對田丕有任何輕慢之心了，於是豪氣的大手一揮道：“姐夫說得對，咱們一個女婿半個兒，咱隻是盡女婿的義務，那又得了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