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宋國就是冤大頭
若是楊司鋒在這裏，他就會奇怪發現，這個明豔的女子，不就是一年多以前離開梁山之後，便沒再有音訊的穆清兒麽。
雖然這會這個女子明顯的容顏清減了不少，可是這鼻子這眼，不正是穆清兒麽。
楊司鋒隻怕做夢也沒有想到，穆清兒可不隻是一個女真的姑娘那麽簡單，她還是蒲察式的長孫女，她的全名叫做蒲察木清，所以改了個穆清兒的漢名，倒也不算是騙人了。
當然，女真人和宋人一樣，他們同樣的是重男輕女的，甚至，他們重男輕女的程度，比之宋人更嚴重得多。在他們看來，女子和貨物基本上就沒有什麽差別的。
不過，穆清兒，或許現在該叫她蒲察木清才對，她又是不一樣的。
身為蒲察氏的長孫女，這姑娘從小就長得聰明伶俐，甚得完顏阿骨打的喜愛，但這，也不是她極受重視的主要原因。
在她幾歲的時候開始，因為和阿骨打的兒孫們一塊長大，而且互相之間打打鬧鬧的，還有幾位兒孫據說還挺喜歡她的，阿骨打就動了兩家聯姻的念頭。
因為，完顏阿骨打能打下偌大的江山，靠的不隻是他們的兄弟叔侄，蒲察氏還有裴氏等幾個大部落，都曾經是立下大功勞的。
所以，完顏部落想要坐穩這個皇位，還離不武這些大部落的支持的。
讓蒲察木清嫁給自己兒孫中的某一位，不隻能加強兩個部落的聯絡，也是鞏固完顏氏的皇位的措施之一，所以，完顏阿骨打對此是樂聞喜見。
但蒲察木清到底要想嫁哪個兒子或孫子，那就是他的兒孫們自己的事情了，這一點完顏阿骨打還算開明，主要還是寵著這個姑娘，想把這個決定權交給她自己。
也是在這種寬鬆的環境下長大的緣故，蒲察木清從小以來就一直特立獨行，極有個性。所以，就算是有些離經叛道了一些，大家也都縱容著她的小性子。
因為說不定她就是未來的皇後或是國母，所以，大家都是不敢得罪她的。
因為這種緣故，蒲察木清還擁有自己的部屬和隨從，而且，阿骨打親自分給她的牧場，還就在遼東靠海的一帶，這也是她當初敢誇下海口，幫楊司鋒送來大量的原木和東北特產的底氣所在。
隻不過，自離開了梁山之後，蒲察木清過得一點都不開心。
在蒲察木清看來，無論是嫁給楊司鋒當小妾，還是跟著趙樞當側妃，都遠比嫁給這幾個隻會打打殺殺的完顏家的子孫有趣得多了。所以，一回到上京，她就堅決的表示了絕不嫁給完顏家的態度。
這可怎麽得了，這是雙方祖輩的約定，就算她的爺爺不在了，可這是他們蒲察家對皇帝家的承諾，更是一個大家族的富貴所在，所以，他的親爹也即是現在的蒲察氏族的族長，當即表示了反對。
而且，因為擔心她繼續往外麵跑，還對她進行了禁足，這也是楊司鋒他們一年多都得不到她的消息的原因了。
不過，雖然她被禁足了，也隻是針對她以及她的隨從而己。她的部屬和牧場還是在的。所以，和梁山的交易，仍然是在正常的進行的。
而且，就算她不是蒲察氏的長孫女，金國對於宋國的各種物質也是毫無抵抗力的，拿他們根本用不上的原木或其它資源，能換來他們想要的衣服、布匹，還有其它稀奇古怪的物品，他們當然求之不得。
甚至完顏阿骨打都聽說了一些風聲，可他們不但沒有出言反對，反而還在縱容這些事情。
能用自己用不上的東西，換上他們需要的物品，他們覺得他們並不吃虧。隻是，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他們換不來宋國的鐵器，要是能換來那邊的武器，那就更好了。
蒲察木清以為完顏宗磐隻是隨口說說而己，哪裏想到，這家夥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是個敢作敢當的家夥。
“小的們，你們不是一直想去搶宋國的錢財，搶宋國的女人們麽，現在機會來了，馬上收拾行裝，老子這就帶你們去宋國發大財去。”人在憤怒的時候，經常會失去理智的。更何況，這時候的完顏宗磐才二十出頭，正是最為血氣方剛的時候。
他已經追了蒲察木清很久了，也忍了她很久了。今天，正當他自以為能夠抱得美人歸的時候，卻遭受如此的打擊，是可忍孰不能忍。
宋國的皇子都是些閑散的王爺，除了該得的俸祿之外，他們不接觸任何的軍權或民權，然而女真人是崇尚馬背上的強者的民族，他們靠擄掠和殺戮起家，所以，他們的兒孫們個個都是能征善戰之輩。
因為，若是有那麽幾個弱小一點的，不要別人動手，就死在自己的兄弟或族人手上了。當家的牛大壯一家，就是因為勢單力薄，才會選反擊逃到宋國生活的。
而且，作為一個遊獵民族，完顏阿骨打又不是十分的相信外人，所以，象完顏宗磐這樣的皇子皇孫們，都是擁有自己的部眾的。
要說，女真的部眾們，他們的日子過得還真的是苦的。
以前人少的時候，他們還可以通過遊獵維持生活。現在他們的人數多了，還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可他們又學會自己種地，所以，除了外出擄掠之外，他們的日子是過的清苦的。
可是，遼國被他們滅了之後，能搶的都被他們搶得差不多了，部分的遼國的民眾們在被他們的皇帝拋棄了之後，也學會了結寨自保，所以，他們現在從遼國已經搶不到多少財物或糧食了。
一聽說他們還可以去搶掠更為富足的宋國，也不管到底行不行得通，完顏宗磐手下的萬餘部眾們，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隻花了兩天時間，就帶齊了武器和裝備，嗷嗷叫地南下了。
至於糧食，他們是不擔少的，他們是走到哪裏就可以搶到哪裏，這叫就食於敵。是不是敵他們也不關心，甚至搶的是和他們一個部落的，隻要能讓他們吃飽肚子，他們才不管那麽多。
在女真人的部落裏，兄弟之間搶來殺去的都是平常的事情，搶劫一個部落的，算什麽事情？
“這小子，淨給我胡鬧，”當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完顏宗磐已經快馬走出了幾百裏之外了，剛剛登基為帝的完顏吳乞買聽了消息，忍不住啐罵道。
可這也是什麽壞事。
吳乞買剛剛登基為帝，他肯定心知肚明，無論是他的兄弟還是他的侄子們，肯定是有心裏不服氣的。
雖然阿骨打的嫡長子沒有趕上來搶位置已經死掉了，可是，阿骨打的庶長子完顏宗幹還好好的活著，他手中也有不小的勢力。
而為了讓大家對他心服口服，為了讓整個女真人的力量能擰成一塊，這個時候，發動一場對外的戰場，其實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了。
因為，在外敵當前，還能分得勝利果實的前提下，大家都會暫時性的忘記內部的矛盾的。這一點，古今中外，都是這麽個道理。
所以，看官們可以看到，一旦當國內矛盾到了不可調和的時候，他們便會找到一個所謂的外敵，然後號召民眾們一起去攻擊這個敵人。至於這個敵人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壞，那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國內的民眾們忘記他們的無能或者貪婪就好了。
所以，經常可以看到的是，這邊才剛剛疾言令色的批判過某敵國呢，才過不了幾天，就看到兩國之間把臂言歡的一幕，讓老百姓們都傻傻看不明白了，那誰到底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敵人？或隻有上層人士們才知道了。
所以，為了讓女真的上層們盡快的達成一致，宋國，就算不是金國的敵人，這時候也必須是他們的敵人了。這和宋國有沒有得罪金國沒有關係，這是金國內部矛盾的需要。
“傳朕的命令，”完顏吳乞買也學著宋國皇帝的模樣，準備頒發聖旨了，“傳各部上下，立即集中起來，隨朕一塊去南方，好好教教那宋國皇帝如何做人。”
若是趙佶聽到了，一定會委屈地叫道：“我又做錯了什麽，你又要教我做人？”
可若是楊司鋒在場的話，他一定會告訴他的老丈人：“落後就意味著挨打，國際關係就是這麽的殘忍，這沒有什麽道理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