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但願君心似我心
不過，楊司鋒對自己的自製力還是沒有足夠的把握。
就在自己的下鋪就睡著自己一直心儀的女神，而且人家還有些似拒還迎的意思，他若是一時把持不住，真做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情，那是很可能的。
他又不是柳下惠，哪能真做出坐懷不亂的事情出來？不需要人家坐到他懷裏來，隻需要她稍稍鬆口，他確信，他立即就會變成禽獸的，因為若不是這樣的話，他就可能是禽獸都不如了。
所以，靜立了一會之後，當確認布簾之後再也沒有什麽響動，還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楊司鋒躡手躡腳的從上床取下了一床毯子，然後從外麵搬了一張當初讓楊玉立做的太師椅，爬到了船頂，把椅子支開躺了下來。
好在還是初秋的時節，艙裏說不定會有蚊子出沒，而這船頂上，不時的有涼風習習，蚊子根本不會跑過來，還有一輪淡淡的月色照著，江麵上一片寂靜，楊司鋒就進入了夢鄉。
他不知道的是，在狹小的艙室裏，卻有人陷入了整夜的難眠之中。
楊司鋒所有的動作，李清照在布簾後都聽了個清清楚楚，她不知道該為楊司鋒的冷靜叫好，還是該為他居然不對自己進一步表示而感到傷心。
夜色之中，李清照圓睜著眼睛，望著黑漆漆的床頂，暗暗念道：“真的不是人家不答應你，人家其實早喜歡你了。你也不要因為趙明誠把人家休了有任何的不舒服，人家心裏其實是歡喜的。總歸是他負我在先，我喜歡任何人，也無須對他有任何負疚感了。可是，我真的不能害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猜測來自哪裏，可我總覺得那是真的，所以，我真的不能害了你，希望你能明白人家的心意。”
雖然二人相處的時間並不多，除了初次相逢，後麵便是心血來潮的跑到高楊會館，還是應朋友之邀去的，卻不想再次遇到這個家夥，那時候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有夫婦，居然會喜歡這個比自己年輕得多的男子。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他的，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她確實是為他的詩才驚豔過的，可她自己也不差，隻會欣賞一個人的才學，斷不可能會因此便喜歡上他的，那麽，又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再之後，便是聽到這個紈絝子弟居然放任知梁山軍，雖然隻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罷了，李清照怎麽也不可能相信楊司鋒會做出一番事業出來的，隻是想當然的以為，這不過是那些要員子弟們刷資曆的曆程罷了。
可還是忍不住去替他送行，然後，便聽了他敘說的那個夢境，雖然覺得荒涎不經，不可能會發生的，可是，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走近這個男人，了解了他的內心。也或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他的影子？
可是，她那時候仍然是趙明誠的妻子，雖然二人已經有些貌合神離，隻是她不願意去想而己。
再之後，自己陪著趙明誠去青州上任，眼看就要遭到壞人的打劫，卻不想再次遭遇了他，還被他救了下來。
然而，不客氣的說，那家夥的功夫真的是菜得可以，因為打鬥的時候，他的表現居然不如自己，她能瞥見他躲在別人身後瑟瑟發抖的樣子。可就是這麽個怯弱的男人，卻有那麽博大的胸懷，這就更讓她對他產生了好奇。
再之後，她便親眼見證了，楊司鋒怎樣將一片荒蕪之地建設成為糧賦要地的，李清照偷偷的去梁山和齊東看過幾次，她是真正的見證過梁山和齊東的奇跡的。
更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楊司鋒似乎對青樓不是很喜歡，雖然他家裏就開青樓的，但是，對於如何運作一家青樓，讓它吸引世人的目光，他領先於這個時代所有的人。
她也聽說過，京城來的李師師也依葫蘆畫瓢的在江寧開了一家和齊東一樣的娛樂城。可是她知道，那隻是形似而神不似而己，兩個地方她都去過，江寧的玩樂，也隻有讓沒有去過齊東的人去感受一下氣氛而己。
不過，也正是齊東的娛樂城的姑娘們，讓趙明誠徹底的變了心，離開了自己，如今回想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該感激楊司鋒的好，還是該恨他才是。總之，現在不在趙明誠身邊了，不需要忍受他一再的領著不明身份的女人回家，她反而釋然了。
雖然在這一點上，宋朝的男人，尤其有了點身份的男人們，似乎沒有幾個好人，連老好人張叔夜都納妾了呢，還有真正專一的男人麽。
這麽一看，楊司鋒雖然好色了一點，可他是把姑娘們領回家裏來當媳婦待著，絕對不在外麵和別人胡來，也從來不去光顧青樓的姑娘，他倒不是嫌棄青樓的姑娘，要不然，就不能理解他居然收了韓立秋的事實了。
相比趙明誠，楊司鋒的做法，似乎還更能讓她接受一些，畢竟，他雖然始亂了，卻沒有終棄，這對於被他禍害過的姑娘，絕對不是壞事，而是一件好事，至少，讓人家以後終身有個依靠了。
“然而，這關我什麽事情啊，”想到這裏，李清照忍不住又臉紅了，黑暗裏，感到自己的雙頰火辣辣的。
過往的一幕幕，雖然最遠的已經接近兩年了，可此時竟特別的清晰的在她眼前一一閃過，直到能聽到遠處岸邊的雞鳴聲了，她還不以為意。
楊司鋒睡在露台上，自然一有響動，他就醒了過來。
伸了個懶腰，睡在太師椅上，身子都沒有舒展開，自然談不上舒服。做了一套拉伸動作，讓僵硬的身子變舒適了一點，走上露台，卻不想正迎上武鬆的臉。
“老七，你、你這是怎麽了，你居然沒有和李大家住在一起？”武鬆吃驚地說道。
“二哥，以後萬不可這樣說了，”楊司鋒生氣地說道。
“老七又怎麽了，難道你不喜歡人家麽？”武鬆一臉的不解。
“我自然是喜歡她的，要是她願意跟我，不嫌我花心了，讓我替他做什麽都可以，”楊司鋒斬金截鐵地說道，“然而，我必須尊重她自己的選擇，正因為我在乎她的看法，所以，我更加不能不顧她的感受，一切，順其自然吧。”
“你這個壞男人，終於說出了幾句真話，”李清照剛剛醒來，甫一聽到這話，心中真的不知是什麽滋味，暗忖道，“也罷，倒是苦了你了，希望你真的能明白人家的心意也好，若是你真的能明白人家的苦心，也不枉人家不顧世人的目光，如此追隨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