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等閑變卻故人心
作為一個男人,活到楊司鋒這樣子,又有幾分是為自己而活著的呢。
有時候楊司鋒真的羨慕高強,就他那沒心沒肺的樣子,人家活得可開心了。
雖然粗看起來,高強似乎沒有一點理想和追求的樣子,可是,沒有理想難道不也是一種理想麽。
象他這樣讓自己背負那麽多,苦的隻是自己,可是到頭來,又有多少人能理解自己的苦呢。
當然,楊司鋒這話雖然是真誠的,發自肺腑的,也確實是他的內心寫照。
然而無論是他自己還是李清照,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揚州幾十萬老百姓還指望著他帶領他們過好日子呢,還有趙巧雲還等著他去迎娶她,汴京城裏還有他這個身體的父母親,還有他的兒子楊楚呢,他又怎麽能真的撇下這一些人不管了,真以為他是某些為了所謂的偉大的使命可以拋妻棄子的?
不過是為他們的貪戀花色,為他們禍害年輕的小姑娘找些不那麽美麗的借口而己,這世界哪有那麽多可憐的人需要他們拯救的?隻怕他們自己的靈魂還需要別人拯救呢。
隻是可惜了那些苦苦在家裏替他守候的妻子,以及那流落街的孩子們了,也不知道死去的人會不會瞑目了。
李清照這會是真的嚇壞了。
雖然她的內心裏早已經藏著這個大男孩了。可是,當自己的手被他抓住的時候,仍然象小女生一樣,緊張了,臉紅了,這種感覺,或隻有剛剛認識趙明誠的時候才有的。
“莫非自己真的又戀愛了?不可能的,”李清照反複的告誡自己說。
李清照閃避的動作,也讓楊司鋒的酒意徹底清醒了,不好意思的丟開二人的手道:“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唐突了,今天喝得有點多,清照,我絕對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你不要介意。”
被楊司鋒鬆開手,李清照還有些小小的失落,幽怨地瞪他一眼道:“你抓都抓了,人家還有什麽介意不介意的?你倒是說說,今天什麽事情那麽開心,讓你都喝多了?我可記得你的酒量不錯的。”
“我正想告訴你們呢,咱們的鋼爐子終於出鋼了,一口氣就澆出來幾百把砍馬出來了,隻要開好刃,光靠咱們的鋼刀,也能和蠻子一拚了,更何況,咱們以後還可以打造其它的武器和農具,隻要咱們的鋼爐一直源源不斷的生產,光憑咱們的鋼鐵洪流,以後不隻可以吊打北方的蠻子,就算我們同時向全世界開戰都不是問題。”楊司鋒一說起今天的事,立即就眉飛色舞起來了。
“和全世界開戰,還是不要了,你不會真那麽瘋狂吧?又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象北方蠻子那麽壞的,你是不是喝多了,真的渴飲匈奴血啊,你就不怕那些讀書人罵你戾氣太重了?”李清照聽了,當即嚇了一跳道。
“嘿嘿,我就說說而己,隻是說明咱們有這麽大的實力,當然還有一個前提就是,頭三排的那些人不要吃相太難看了,好歹給咱們老百姓們一條活路,那麽,到那一天的時候,全世界真的都不是咱們的對手呢。”楊司鋒訕訕地笑笑道。
“真是那樣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話把我們可嚇壞了,又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象北方蠻子那麽壞。”李清照心有餘悸地說。
可是,除了咱們這麽和氣的民族之外,咱周邊的國家和民族,有善與之輩麽?楊司鋒似乎記得沒有,隻要給他們機會,他們隨時是準備來咬咱們一口的。算了,為了不嚇著李清照,他打算還是不說了。
“你什麽時候到的,吃飯了沒有?”楊司鋒瞧著門外的天色,這不早不晚的,正是中飯剛過,又還不到晚飯的時候。
“清照姐姐啊,我看有你在這裏,這家夥將我們其它人都當作不存在了,眼裏就隻有你一個人了,”何詩琴輕笑著說。
“我這不是很久沒有見到人家了,有點關心人家,這不是正常的嘛。你當初一走半年不見人影,我剛看到你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子,這個幹醋又有什麽好吃的。”楊司鋒難為情的撓撓後腦勺道。
“放心吧,不會餓著你的清照姐姐的,已經吩咐廚下在準備酒菜了,可是,你這樣子,還能繼續喝麽?”何詩琴關切地望著他。
“沒事,陪清照喝酒,就算再喝這麽多也沒事,”楊司鋒搖搖頭,心中暗道,“我還巴不得喝醉了呢,喝醉了幹點什麽壞事,咱也有借口不是?”
當然,李清照可能看出了他的鬼心思,都不給他機會的,所以,當酒端上來的時候,她也隻是淺嚐了一杯,便借口旅途疲憊,不宜大量飲酒拒絕了楊司鋒的勸酒。
“大才子,我聽說我這段時間不在的時候,你又寫了許多的大作麵世,還專門為我們何妹子寫了兩首膾灸人口的好詩作?何妹子你也真是的,那麽好的詩,你怎麽不拿出來讓世人知道呢,還是我剛才翻看你的書桌才發現的。”李清照放下酒杯後,似笑非笑地望著何詩琴道。
“清照,你不可以這樣的,你怎麽翻看人家的秘密,”何詩琴的臉又紅了起來,趕快飛身過來搶奪。
“來我念念,”李清照作沉吟狀,“不是尊前愛惜身,佯狂難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劫數東南天作孽,雞鳴風雨海揚塵。悲歌痛哭終何補,義士紛紛說帝秦。”
隨即盯著楊司鋒道:“還真的是你自己的寫照呢,你說你禍害了多少女子了,連我們何仙女這種仙子一般波瀾不驚的女子,都被你害得春心蕩瀾起來,楊知州啊,你到底還要禍害多少女兒們才肯罷休?”
“沒有,絕對沒有,我對他們絕對是真心的,我又不是那始亂終棄的情場浪子,”楊司鋒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吧,就當你是真心的,可是,你都給何妹子寫過詩了,要不要也給人家寫首詩呢,人家可告訴你了,要是趕不上何妹子的那什麽‘惟恐情多誤美人,人家可是不答應的。’李清照就象小女兒態地,撒著嬌道。
楊司鋒心道:“人家何詩琴是我的女人呢,你又不答應和我怎麽的,憑啥我給你寫詩啊。再說了,當初的一剪梅不也是我寫給你的麽?“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口的,因為,說不定真的抄出一首詩出來的話,會改變一下李清照對自己的看法呢,於是,腦海裏開始飛速的運轉。
“有了,”楊司鋒默念一番,搖頭晃腦地念道:“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來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