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張老爺子是清官
前文說到，影響大宋嬰幼兒成活率最大的莫過於小兒百日咳了。
不隻是民間的孩童們，哪怕是身皇帝的趙佶的兒女，都有好幾個因為沒有扛出生後的咳嗽，從而過早的夭折了。
楊司鋒在《論優生優育》中，提出了講究夫妻間的生理衛生，推遲婦女的婚孕年齡，提高女子的營養水平，雖然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嬰幼兒的成活率，但因為對如何把握女子的受孕時機有更為詳細的介紹，所以，也隻是提高了大宋朝的嬰幼兒出生率而己，哪怕是梁山這裏，嬰幼兒的成活率，仍然是很不理想。
楊司鋒記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和這個女人說起過川貝枇杷糖漿的事情了，可是，自己知道的也隻是大概的內容，那些在藥物的外包裝上都有介紹的，但具體包括哪些成分，以及如何調配，配合的比例如何，那也可是人家商家的秘密，也不可能讓自己知道的。
卻不知道何詩琴這個女人卻把這話記在了心，真的就跑去尋找川貝去了。
枇杷葉倒是好早，嶺南那裏大片的枇杷林，甚至更北一些的地方都有種植，可是想要找到川貝，還真的隻能去川中去找了，要不然咋會叫川貝呢。
可是，你這個女人想要找藥草，你和我楊司鋒說啊，我又不是不讓你去。可你一個女人家跑那麽遠去找藥草，萬一出了事可怎麽辦？楊司鋒擔心著何詩琴的安危，一時失神起來。
可又想起自己還給了她一條特別改裝的小船，還給他派了幾個老兵和健婦，想必以她的聰明和小心，應該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想到這裏，不由又心安了一些。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了，可是，你怎麽會說什麽祖上的藥方，令祖是？”楊司鋒甚至還想到，這家夥是不是《水滸傳》中所說的那個安道全啊。
可是他打聽了很多了，都說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心裏想到，大概又是施老夫子在騙大家了，看樣子，家的話，根本不能全信的。
“家祖錢乙，先祖用是前吳越王錢繆，自曾祖時，攜家祖徙居鄆城，至今已經近百年了，隻可惜錢魁無能，未能習得家祖的半分功夫，”錢魁慚愧地說。
“原來是錢老人家的後人，失敬，失敬，”楊司鋒馬上恭敬起來，急切地說，“錢老的《錢氏小兒方》和《小兒直證要訣》這兩本書，還在世麽？
身為醫家的一分子，兩世為人，他怎麽能沒有聽說過錢乙的名字，錢乙的許多偏方，後世都對許多的孩童有用，隻是可惜的是，許多藥方都已經失傳了。可是，大宋朝明明有這麽厲害的小兒科醫生，怎麽嬰幼兒的成活率還是那麽低呢，楊司鋒百思不得其解。
“是錢魁無能，未能領會家祖的要訣，”錢魁再次慚愧道，“錢某又有些私心，自己不能領會，又不想拿出來讓世人分享，所以，一直藏得嚴嚴實實的，未能用來救得世人，這是錢某的錯，直到遇到何姑娘，可以說，是錢姑娘無怨無悔的救助老百姓的一片善心感動了錢某，所以，錢某毫無怨言的把此書贈給了何姑娘，沒想到，真沒想到…”
錢魁沒想到的是，何詩琴拿了這本書，就想跑到江南去找川貝去了，隻怕要找的還不隻是川貝，要找齊那些藥物，天知道她要出去多久，怪不得她說，她此次出去，不知道過多久才能回來。
想到此處，楊司鋒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抽了一下，竟有點心疼的感覺。
“錢先生如此高義，正是我輩的楷模，等何姑娘回來，我一定向朝廷稟報你的功德，但我還有一個請求，不知錢先生能否答應。”楊司鋒肅然起敬道。
“請大人盡管講，錢某但有所有，一定竭盡所能，”聽到能得到朝廷的嘉獎，錢魁立即雀躍起來。那當然，如果真的有這份獎賞的話，那真的是能讓後代都有光的。
什麽叫做光耀門楣？這就是，雖然他錢魁無能，但若是能讓祖宗的名聲讓後人知道，錢魁當然是與有榮焉。
“錢老的這本書，將會造福無數的百姓，錢先生也一定會讓天下無數的父母和孩童們對他們感恩戴德的，但是，我大宋的孩子，成活率還是太低了，所以，我們要做點什麽，才對得起錢老先生的這一番苦心，”楊司鋒不無傷感地說，“所以，楊某有一個請求，能否將此書交給朝廷刊印，便使之分發給各個地方，交給有誌於治療孩童病症的藥者以為教材，楊某代全天下的父母和孩子們，謝謝錢先生的高義了。”
說罷，楊司鋒還非常真誠的向錢魁鞠了個躬。
“使不得，大人，你這樣會折煞草民了，”錢魁忙不迭的閃到了一邊，似乎是避過了楊司鋒的行禮了，隨即猶豫道，“大人真的要這樣嗎？”
“嗯，隻有這樣才能讓全天下的孩童都盡可能的得到救治，當然了，有方不行，還得有對應的藥，但我們隻盡我們所能就好了。當然，本官也不會讓你吃虧的。雖然朝廷的封賞還沒有下來，但本官可以作主，暫時由梁山的公庫裏，獎給你一千貫錢，希望你不要嫌少就好。”
一千貫，相當於十多萬塊錢了，當然，如果算作稿費的話，對於本色農民這樣的小作者來說，那是一個天文數字了，但對於一本能救濟世人的書來說，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也不為過，所以，這一千貫也隻能算作是楊司鋒的一番心意了。
“這怎麽使得，這怎麽使得，這樣會讓祖宗蒙羞的的，”錢魁連連擺手道。“若是真的能讓家祖的書麵世，已經是邀天之幸了，錢某現在家中還有百畝薄田，度日不是問題，大家且莫再談錢的事。”
好吧，大宋朝真的有那麽一群有情操不計較利益的人的，可是，不給點什麽給人家，楊司鋒自己也過意不去。
所以，想了想後，楊司鋒道：“你放心吧，這本書一定會署上錢公的姓名，讓全天下，讓子孫後代們都知道的。若是錢先生不介意的話，本官打算邀請本官的老師，張老大人替本書作述，不知可否。”
當然，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請太醫院的院士們作述了，可是，那幫家夥連趙佶的兒女們都未能保住，楊司鋒未必太信任他們的醫術。再說了，若是錢乙的書真的被證明有用，那不是打他們的臉，讓他們難堪麽？所以，不用想，楊司鋒也可以確認，那幫人也不會給他這個麵子的，哪怕他是附馬爺也不行。
“張老爺子可是清官，若是有他作述，那可太好了，家祖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的。”錢魁再次恭敬的行了個禮道。“大人事忙，若是沒別的事情，草民這就告退了。”
“有請，”楊司鋒還送出來了幾步。
“老夫算什麽清官啊，老夫隻不過沒有那幫家夥那麽猥瑣，那麽不顧吃相罷了。若是這本書真的麵世，一千年後都會有人記得錢乙的姓名，一千年後有幾個人記得我張叔夜啊。罷了，既然你答應人家了，我就給他作個述吧。可是此書現在還在何姑娘的手中，現在現在也不急在這一回。要我說，你不是官家的女婿麽，你求個情，讓官家作個述，效果肯定更好的。”當數天之後，楊司鋒把這一幕告訴張叔夜的時候，張叔夜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