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這個女婿太坑人

  楊司鋒怎麽會想得到，梁山好好的一個公屋製度，完全不關別的州縣的什麽事，它怎麽就給自己拉仇恨了呢。


  “司鋒啊，不隻是梁山有流民，現在全國各地都有流民啊，別的地方的流民都在山裏，甚至還會成為某些不良軍將們殺良冒功的對象，可就隻你梁山沒有流民了，而且流民們都得到了安置，還住得好好的，不凍不餓的，你想想，其它的縣令知州們會如何想？你這是在打他們的臉啊。”


  “可是，學生確實是愚笨，學生怎麽就打他們的臉了？”楊司鋒苦惱地說。


  “司鋒啊司鋒，你真的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就不想想，你十九歲不到的楊司鋒能做到這些，他們那些老油條們都做不到，這不是打他們的臉是什麽？當然，他們肯定不會承認他們不如你的，因為他們可是東華門唱過名的，你呢，你能不能考上還不知道呢。但他們一定會有別的理由彈劾你的，就比如說，他們彈劾你利用朝廷的收入和稅賦邀買人心，你說你如何去和他們解釋。”


  楊司鋒一時無語了。


  真心說，如果有人真的要這樣黑他的話，他還真的無法解釋。


  可是，他就想不通了，他做錯了什麽呢。


  “老師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梁山的公屋，根本沒有花費朝廷的一錢一糧啊，那地是荒著沒用的，那樹是流民們自己砍來的，房子是他們自己造起來的，咱們也隻不過是領了個頭讓他們蓋房子而己。還讓他們一個月給付100文錢，學生已經很覺得過意不去了，可它怎麽就是侵吞國朝財賦來邀買人心了呢。”楊司鋒無助地說。


  “我當然知道，他們也肯定知道，這根本不是朝廷的事啊，可是，”張叔夜苦笑著，“可這話你不能說啊，雖然咱大宋的皇帝戾氣不重，但那個道理還是講的，那什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雖然朝廷沒有拿一分錢出來，但那地那樹，不都是朝廷的麽，甚至那人，不也是朝廷的人麽？”


  “那百姓們受苦受累，忍饑挨餓，甚至隨時會凍死餓死病死的時候，他們怎麽不說他們是朝廷的人呢，那時候朝廷去了哪裏去了？”楊司鋒有種想罵娘的衝動了。可他知道，老師是無辜的，他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他把接下來的話生生忍了下來。


  “你問我，我問誰啊，老趙家可是你老丈人，你要不舒服氣，你找你老丈人講道理去啊。不過，我估計就算是他也不會支持你的。就算他支持你，他會被那群士大夫給噴死的。”張叔夜聳聳肩道。


  “可它怎麽就動了那幫士大夫的逆鱗呢，”楊司鋒恨恨地說。


  “你知道的，奪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啊，你這樣是在斷他們財路呢，他們能不討厭你麽？”張叔夜苦口婆心地說。


  “你知不知道，大宋朝各個州縣，並不是沒有公屋，每個州縣都有或多或少的公屋，你知道人家的公屋租金是多少麽？是500文一個月，這可是人家一個州縣的大財源，還是那些士大夫們家的重要收入來源，你這樣100文，你梁山能給得起，你讓其它的州縣怎麽辦？”


  “還有啊，你梁山如今治下再無一個流民，可是，你知道在其它的地方有多少流民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位老丈人，他若是讓其它的州縣也向你學習，也要修建這麽多的公屋安置流民，也按100文收取租金，你想想，那時候他們隻怕不隻是罵你，隻怕殺了你的心都有啊。”張叔夜痛心疾首地說。


  “你知不知道，已經有一群士大夫在叫囂你是一個幸進小人了，你一個幸進小人都能做得到，他們卻做不到，你不隻是在打臉，你還是把他們往死路上逼啊。”


  “幸進，嗬嗬，他們也幸進一個給我看看。”楊司鋒冷笑道。


  他是趙佶的女婿不假，他也即將成為大宋朝的附馬，可他走到今天，可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哪怕打動趙巧雲也是憑的實力，幸進？這群東西要黑自己也真的找得出理由。


  “他們自己不想做點好事，或者說，他們滿肚子都是壞水，就是想把百姓們帶到坑裏，讓百姓們又呆又被他們坑的，他們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難道別人想做點好事也不行麽？”


  “大宋朝雖然看起來歌舞升平，一片太好，可被蔡京那幫人已經禍害得不象樣子了，天下的官員，大多數是這樣啊，”張叔夜也苦澀地說，“要不然，你以為老夫會頂著一世英名，幫你把十個秀才給送進去啊。”


  “是啊，如今這群當官的已經糜爛成不象樣子了，再這樣下去，大宋真的會完的，”楊司鋒悲傷地說，“這十幾個還不錯，希望他們能考中吧。學生也是這樣想的，讓他們有了個八品或九品的流外官職，若是遇到突然的情況，他們也能直接頂上知縣知州的職位了，要不然，現在的那些官員，學生真的不相信他們了。”


  “司鋒，還有這個，你這個也確實太顛覆了，不用想，朝廷不會答應你這樣做的，”張叔夜又指著下一條道，“你知不知道，現在的差役都是讓老百姓義務們出差的，根本沒有工錢，甚至還要自帶飯盒來參加。你這樣做，肯定又會讓許多士大夫們不滿了。可老夫一想也知道，你這個主意好啊。反正國朝那麽多餉銀都付出去了，也不差這點錢了，培養一支固定的衙役隊伍，至少他們不敢隨意的對百姓們吃拿卡要了，專業性也更強一些。可是司鋒你想到了沒有，朝廷上下都不會同意的啊。”


  “他們同不同意有什麽關係呢，”楊司鋒一攤手道，“隻要老師你同意了，咱們可以先執行啊。反正咱濟寧府內，特立獨行的事情還少了麽。”


  “你這小子，還真的要把老夫這百幾幹斤給賣掉啊。”張叔夜也隻能一臉苦笑了。


  “老師，學生這可不是要賣你啊，真要賣的話，也是賣掉我那老丈人啊，”楊司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來，“我若記得不錯的話，我老丈人還有聖旨，還經過中樞下來的聖旨呢，說咱可以在濟寧這個小小的範圍內進行試點啊，反正他們那群人就算要咬，也是咬我那老丈人吧。”


  “有這樣的聖旨麽？”張叔夜猶豫道，半晌才明白過來，沒好氣的瞪著楊司鋒，“你這個女婿果然坑人，還好老夫沒有個女兒要嫁給你，那聖旨明明是說齊東，什麽時候成了濟寧了呢，你這小子太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