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五百年前是一家
老百姓們心中自然有一杆秤。
可能他們非常的弱小,可能他們什麽都不能為你做。
但是,你做了些什麽事情,他們心裏跟明鏡似的。
也不需要你多麽的高聲疾呼,也不需要你如何的疾言令色,更不需要你如何煽情的呼喚,也不需要你如何的一再強調:你是XX你是XX你還是無所不能的XX
盡你的所能,為老百姓們做一些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小小的解決老百姓們的一些燃眉之急,然後少去關心百姓們的私人生活,也不需要你關心過度,教導百姓們如何耕田種地,如何戀愛結婚!
這樣就很好,這樣老百姓們就會將你們奉若神明,感恩戴德的將你們記在心裏。
所以,在華夏百姓們的心目中,他們最感謝的,永遠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甚至,玉帝大帝和王母娘娘的那些破事,還經常成為他們調侃的對象。
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如來佛祖,在他們看來,如來佛祖就算再能,安靜的做個泥塑菩薩就好,不要來打擾了咱的安靜生活。
也不是仙氣飄飄的道德真君,雖然他們也毫不在乎在上香的時候,順便給玉皇大帝道德真君燒上幾柱香,不是寄望他們來幫助自己啥事,老百姓們的期望值很低,就隻希望這些大神們別來打擾了他們的生活就好。
他們真心膜拜的。
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
是教給他們人生道理的孔老夫子。
是庇護他們一家平安的關公這些門神。
甚至還是那些曾經流血犧牲,保護了他們的家人和家園的許多凡人們:衛青、霍去病、徐茂公,或者隻是保護他們不受壞人欺負的包拯等等等。
不需要你們告訴他們你們是怎樣的無所不能,你們真的為老百姓做了多少的事情,他們心裏跟明鏡似的。你們自封的神,對不起,老百姓們可一點都不認賬。
至於何仙姑的說法,後世傳說的,有七八個之多,好象好幾個省都有過何仙姑的傳說。
然而,何仙姑真的來自於哪個省,一點都不重要,老百姓們記得的,是曾經有過一位姓何的女子,曾經用自己的善良和努力,幫助過老百姓做過許多的善事。
何詩琴,儼然是齊魯大地,又一顆苒苒升起的新的何仙姑,當明白過來真相的楊司鋒,聽罷也是啼笑皆非。
爭執仍在進行之中,逃戶們似乎並不願意讓他們才能享受到的看病的便利,便宜了這些外人人,何仙姑是她們的,可不能便宜了那些遼人們。
楊司鋒緩步走過去,幾個男子才不甘的散開來,可是明顯的臉上還有上憤然之色。
“怎麽回事?”楊司鋒望向那個一身羊皮襖的大漢。
“老爺,小子得了重病,眼看就要不行了,求求你,讓何仙姑幫她看看吧。”男子幾乎要哭出來了。
“跟我過來,我來看看,”楊司鋒說道。
男子將信將疑,將懷中的男孩湊近了楊司鋒一些。
楊司鋒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小男孩的額頭,立即感到一片滾燙,當即驚道:“都燒成這樣了,怎麽才送過來,快,快跟我進來。”
“大人?”某逃戶不解地望著楊司鋒。
“不管是遼地的遼人,還是宋人,都是我們華夏一家,都是炎黃子孫,分得那麽清幹什麽?這話是本官說出去的,隻要認同自己是炎黃子孫的,本官這裏都會收留他們,怎麽了,你對本官的命令有意見?”楊司鋒冷冷的瞥他一眼。
“不、沒有呢。”那逃戶愣了一下,眼光觸及楊司鋒目光中的冷意,似乎明白了什麽。立即軟了下來道,“我還有事呢,老爺,我去幹活去了。”
可臨走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穿羊皮的大漢一眼。
遼人和宋人的差距,也不是一天形成的,這個時候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楊司鋒帶著這父子倆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把他的衣服都脫了,”一走進房間,楊司鋒一邊讓自己的隨從把爐火燒得更旺一些,一邊吩咐那漢子道。
漢子猶豫了一下,可瞧著懷裏呼吸越來越急促的兒子,也隻有一咬牙,把兒子的衣服脫了下來。
“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楊司鋒找出自己所剩不多的酒精,估計有六七成的濃度,“醮上酒精,給孩子使勁的刮他的腋窩處,要快點,要用力。”
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但事關兒子的生命危險,漢子也隻猶豫了一下,醮了些酒精,認搬開了兒子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幫兒子刮了起來。
“爹,我冷。”孩子在昏迷中無力的喚道。
“兒子,忍著,”漢子手中並沒有停止動作,安慰道。
“要用力點,”楊司鋒催促道。然後自己拿起孩子的另一隻胳膊,倒了些酒精在自己的手心上,使勁地一連刮了十幾下。
“爹,我疼,”男孩繼續輕喚道。
“孩子不要怕,先把你的體溫降下來再說,”楊司鋒一邊刮著,一邊找話試圖轉移孩子的注意力,“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啊。”
“大人,我們一家們都姓丁。”漢子趕快答道。
楊司鋒一邊用酒精幫孩子降溫,一邊還讓隨從打開了涼水,不時的用毛巾醮了冷水敷在他的身上。
沒有別的降溫的好辦法,他現在能想到的,也隻有這種物理降溫的辦法了,希望這孩子能夠好運,能夠扛過這一劫。
孩子的體溫似乎真的降了一些。
不知是凍的還是疼的,孩子進入了夢鄉之中。
可楊司鋒和孩兒他爹一直沒有停著,直到楊司鋒都覺得自己背上冒起了微微的汗滴,這才住手。再摸摸孩子的額頭,果然體溫低了不少。
“罷了,先這樣吧,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運氣了,”楊司鋒拿過自己的被子蓋在了孩子的身上,對漢子說。
走出房間,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這位官老爺好倒是好,也沒有其它官老爺的架子,可是,他不能對所有的人都這樣好啊,一個遼人,他憑啥對人家也那麽好?還自己親自去救治。”出門不多遠,就聽到一個熟悉的男聲說道。
循聲望去,可不就是那個攔著這讓這個遼人來看病的漢子麽。
“你叫什麽名字。”楊司鋒板著臉走過去。
“小人丁大力,”漢子點頭哈腰應聲道。然後他馬上就露出委屈的神色。因為不等他回過神來,後腦勺上就被楊司鋒給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他也隻敢委屈的瞥一眼楊司鋒了,他是逃戶,人人得而誅之的逃戶,對方是官老爺,莫說隻是敲他一下,就算殺了他,也是他自己的命。
“是不是覺得自己委屈了?”楊司鋒望著他。
“嗯,是的,”丁大力說完後又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委屈,大人教訓小的,小的當然必須得聽從了。”
“本官告訴你,他和你都是姓丁,五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分什麽遼人宋人的?不都是一家人的麽,你告訴本官來看看,你一筆能寫出兩個丁字來麽?”楊司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