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破匪窩再遇棄嬰
徐寧是一個知兵的人。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若是還不知道如何去做,那他就白混了。
因此,就在楊司鋒一愣神的瞬間,他已經長槍一揮,指揮著手下上千兒郎掩殺了過去。
嘍兵們猝不及防,當即被砍倒一百餘人,其它的一哄而散,拚命的向他們的寨子內逃去。
楊司鋒隨即帶人跟上,接下來算是認識了牛家市的真顏。
所謂的牛頭市,不過是由木柵欄圍成的一個個小寨子,甚至連圍牆都沒有一個,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底氣來和官兵叫陣。
當然,除了官兵的放縱之外,此地位於三地交界的三不管地帶,楊司鋒想不到有其它的原因。
沿途見到的,除了被砍翻在地的死忠們,便是跪在路旁,戰戰兢兢的百姓們。
他們也是宋人,或是逃亡,或是被裹脅,成為了牛家市,已經改為牛姓的某金人土壕的佃戶或者馬戶。
看著楊司鋒等人進來,他們的表情顯得異常的複雜。
他們是在欣喜這塊大宋的土地終於歸入朝廷的治下,還是惶恐於將再度受到官府的盤剝?或隻有他們自己能明白了。
徐寧帶著梁山軍一路殺進,牛頭市大部分都隻是打醬油的老百姓,自然不會用命的阻擋,一見到他們殺過來,許多百姓們紛紛往兩邊而逃。
因為他們發現了,梁山軍的攻擊目標乃是寨中間的主寨,那是老爺們住的地方,他們一群佃戶或馬戶們才犯不著為了老爺的家業丟了自己的性命。
還是有一個小女孩跑得不夠及時,眼看就要被楊司鋒的馬撞上。
楊司鋒趕快一勒馬韁,還將馬頭拉到了一邊,生生在就要撞上小姑娘的同時,將馬兒勒住。
可是楊司鋒練習騎馬也才半年的時間,怎麽是其它人的技術能比。雖然馬兒沒有撞上小姑娘,可這一個急刹卻把他自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當即摔了個灰頭土臉。
掙紮著坐起來,還好,隻是摔下來,馬兒並不是在高速之中,並沒有摔傷胳膊腿。
小姑娘雖然沒啥事,可也被嚇傻了,怔怔地望著楊司鋒,半晌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瞧著小姑娘兩眼無辜的望著自己的樣子,楊司鋒禁不住就有些同情心泛濫,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同意,一把將小姑娘抱了起來,憐愛地說:“小姑娘,沒事了,這不沒事了麽,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的。”
小女孩一臉茫然,被一位陌生的官老爺抱住,她也不知道是該哭好還是該笑的好。
“老爺,小囡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的不懂事,你可千萬不要怪她,”一個衣衫襤褸的農婦鼓起勇氣走過來說。
楊司鋒覺得自己被誤會了,趕快把小姑娘放了下來,柔聲道:“就算沒父沒母了,也有個監護人吧,怎麽讓小姑娘一個人在路中間呢,萬一真讓馬撞上了,到時候算誰的?”
希望這個時候不要有碰瓷什麽類的事情,要不然,以楊司鋒心地善良的稟性,還真不知道如何對付這些人。
“大人,不要,不要把我賣了,我不要,我會很乖的。”小姑娘聽到楊司鋒的話,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跪在了楊司鋒的腳跟前,抱著他的腿哭道。
楊司鋒一臉愕然地望著農婦。
“老爺,小囡不懂事,你可千萬不要怪她,”農婦拉起小姑娘,“小囡沒爹沒娘了,現在是民婦照看她,民婦有罪,請老爺治民婦的罪就好,不要治小罪。”
就算楊司鋒再無恥,也不可能拿這一樣一個農婦和小孩子治罪,再說,人家也根本沒有什麽罪啊。
幽幽歎了口氣說:“好了,本老爺現在沒有空,把孩子帶到一邊躲起來吧,兵荒馬亂的,要是再讓馬兒撞到了可就不好了。”
農婦千恩萬謝的牽著小囡姑娘閃到了路邊。
楊司鋒繼續帶著兵士們往前趕去。
在內寨裏,梁山軍終於遇到了有力的抵抗。
寨內的人,依托著堅實的磚石砌的寨牆,展開了對梁山軍的反擊,不時的有箭雨漫射下來,雖然對方的箭術難言高招,可也給梁山軍造成了一定的傷亡。
徐寧自然也立即組織了梁山軍對寨內進行了全覆蓋式的射擊。
可是,他們畢竟是仰射,對方乃是居高臨下,所以,他們能對方的傷害,真的有限。
徐寧眉頭一皺,便讓人扛著幾捆炸藥跑到了寨牆下,然後飛快的點燃。
是的,火藥已經在這個時代的戰鬥中有了較為普遍的應用,不過,因為火藥的純度不夠,比例也不是很對,所以兩軍作戰之中,將官們並不是很喜歡用這家夥。
楊司鋒因為趙佶的大手一揮,倒是從捧日軍庫中運來了不少火藥的材料。火藥最有效的配比,在後世的化學課程中都有詳盡的介紹,楊司鋒隻需照本宣科複製出來就可,威力自然比現在的火藥強了一倍不止。
這還是徐寧第一次使用經過改良後的火藥,說實在話,他也對火藥能有多大的威力表示懷疑。
可是,緊接著,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當硝煙散盡之後,他立即傻了眼。
片刻間看起來還堅不可摧的青磚圍牆,就在那一聲爆炸聲中,此刻已經煙消雲散,隻剩下一道近丈餘的豁口出來。
飛濺起的碎石,還砸中了幾個手下的兵士們,那些兵士們此刻還在抱著傷口亂叫呢。
寨內的匪徒們,大概也沒有想到,大宋朝如今已經有了如此厲害的利器,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兄弟們,殺啊,殺了這幫賊子們立功啊。”徐寧還沒有來得及下令,關勝已經舉起那把熟悉的青龍刀,縱身一躍,殺入了寨牆之內,他手下的兵士們,自然緊緊跟上。
梁山軍中,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如今最需要軍功的,莫過於關勝了,而他自己也是立功心最切的。雖然他武功可能是眾頭領中最強的,但頂著一個臨時帶隊主官的名義,名不正則言不順啊。
戰鬥沒有持續多久,不到半個時辰後,寨內的男女們就雙手抱在腦後,被梁山軍驅趕著過來。
都說民不與官鬥,他們現在應該明白了這個道理。可他們若是敢聲稱自己是兵的話,他們隻會死得更快。
他們如今唯一的活命之計,便是反複的強調他們隻是一群普通的老百姓,或是受人盅惑才容留了一些匪徒。所以,當打不過之後,適時的投降,乃是他們唯一的活命之機。
當局麵完全被梁山軍所掌握,楊司鋒才剛剛進行寨內,打算清點自己的勝利成果的時候,張叔夜也在親隨的護衛下進行來了。
“是他,就是他,我認得他,”張叔夜正走向楊司鋒,突聽他身後的一個親衛驚叫道。
張叔夜愕然的看著自己的親隨,微微露出些不悅。他有些惱火,都跟了他不短的隨從了,怎麽還那麽不淡定?
“大人,你還記得麽,咱們在濟寧城清剿那賊人渣的時候,讓他們逃脫了一些人,那家夥,就是安濟坊當中的一個幫隨,我認識他,就是經這家夥的手,禍害了許多無辜的孩子的,他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他來。”張叔夜的親隨,趕快急急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