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喪心病狂是書生
一個又一個的新詞從楊司鋒的嘴裏冒出來。
張叔夜覺得自己已經蒼老的心房一再的受到了衝擊。
若不是看著楊司鋒還算恭馴,他幾次想詰問一下楊司鋒:“到底是我是老師還是你是老師,在老夫麵前賣弄新詞。”
可是,老張是一個謙虛的人,這話他還是說不出口。
“罷了,三天不學習,趕不上…對,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有這樣的學生老夫該開心才對,”老爺子安慰自己道。
張叔夜緊接著又聽到了一個新詞兒:循環經濟產業。
“是的老師,循環經濟。”楊司鋒耐心的解釋,“養豬,在學生看來,不隻是實現民富國強的手段,也是這個產業的起點。”
然後,楊司鋒從用養豬產生的豬糞去養魚,而經喂養的魚的產量,自然比之前自然生長快了一倍不止。然後利用養大的魚雜加上豆餅再來養豬,從而實現了一整個封閉的小循環。
雖然他們最初投入的隻是一些豬苗而己,但是卻帶動了養魚業、大豆種植業、大豆油加工業、甚至還衍生了建設豬圈的建築業、屠宰業等事業的蓬勃發展。
然而這還是初期的,在楊司鋒看來,等他們的養豬事業上了新的台階之後,他們還能發展火腿腸、香腸等加工業,還可以根據大豆的產量的高低再發展各種豆製品的加工。
當然,這些目前還隻是在楊司鋒的藍圖和設想之中。雖然這些事情做起來的話可能不難,楊司鋒把它說透了之後,他們隻是需要時間去實現罷了。真正如何去實現,還需要以香香等為首的管理團隊,可他們現在最需要的,還是時間。
張叔夜盡管仍一知半解,可他顯然被楊司鋒一套一套的說法給盅惑了,沉吟半晌後,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這養豬業真的有這麽厲害,咱們能在全濟州,甚至全天下推廣麽。”
“當然能,”楊司鋒不假思索地。
後世許多養豬大戶,可是把養豬事業推向了全國了。
但他馬上又搖搖頭道:“但還不是現在,一方麵,是我們還在對豬種進行選優、培優的過程中。如何找到一個更有效的養豬辦法,我們也還在摸索,另外一方麵,梁山一片空白,這裏的百姓都願意配合我們,換作其它的地方,肯定會遇到各種阻力的。但學生以為,隻要咱們依靠養豬真的富裕起來了,真的讓老百姓們有錢了。別的地方的人看了眼紅了,他們自己會來學。那時候官府隻需要適當的予以鼓勵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刻意的去推廣。”
是的,隻要真讓老百姓們有利的事情,他們自己就會試著去做了。根本不需要官府告訴他們該種什麽,該養什麽,或者種養多少,這都是不學無術的表現。但可笑的是,這些方略的執行,不是高強這樣的紈絝執定出來的,而是那自詡很小的時候就在鄉下幹過活的,能挑十幾裏的那群人執行出來的,笑話不?確實有點。
但是,雖然養豬帶來未來一定能讓百姓們富裕起來,讓大宋的軍隊壯起來,但目前來看,還真的隻有梁山能推行此事。
正如楊司鋒所說的那樣,梁山一片空白,都是一群軍戶,甚至逃戶,不存在傳統的豪紳,豪紳們千百年過慣了傳統的生活,他們是最抗拒發生改變的。因為如果老百姓們養豬也能過得不錯,他們的土地還租給誰種去。
還有一種,梁山依托梁山泊這個天然的大水窪子,不隻能提供許多的魚肉,豬糞能用來養魚,湖邊還有許多青嫩的水草可以用來養魚。而且,因為梁山水賊的出沒,附近都沒有什麽民居,也讓這附近的地裏長滿了野草,隻要稍加挑選,也便是上好的牧草了。
還有一點就是,士紳們聲稱豬肉乃是賤肉,未嚐沒有保護他們自己家利益的可能。但對梁山來說,這裏是一片空白,就不存在士紳的阻力了。
這些窮漢們,一年都難得吃上幾次肉,隻要有肉吃他們就很開心了,哪裏會管是什麽賤肉。所以,在這裏推行豬肉,可謂是阻力最小的。
但楊司鋒也可以相信,當別的地方看到梁山人吃得越來越好的時候,而且還不需要花多少錢,他們自己會學的,根本不需要他去大力宣導。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做好梁山的這個榜樣作用就好。
“隨便你們如何去整了,總之,有什麽成果,或者有什麽困難,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老夫,老夫要看看,這養豬是不是真的有你說的那麽神乎。”張叔夜總算結束了全部的觀摩。雖然很想擺著上司的架子教訓一下楊司鋒,可想了半晌,還是沒有想出給學生說點什麽的好。
可馬上,楊司鋒還是發現自己又被拍了一巴掌,他都習慣了這種被老爺子胡亂拍人了。
“然而,這些東西再有用,老夫也承認它們可能真的有你說的那麽大的作用,”老夫子氣憤地說,“你也隻需要告訴下人們去做就是,你的最主要任務,還是給老夫去攻書,明年要是你考不上科舉,你信不信老夫死給你看。”
“可是老師,明年的話自然還是不錯的,可是今年底的鄉試,學生怕是來不及。”楊司鋒委屈地說。
“罷了、罷了,老子一輩子的清名就這樣被你給毀了,”張叔夜悻悻地甩手道,“你不要管那麽多,今年的鄉試老夫幫你擺平了,關鍵的是明年的會試,要是會試的時候你鬧出笑話來,老夫真的會死給你看的。”
張叔夜可能真的能做出來。自己看好的學生,如果會試的時候名落孫山,甚至交個白卷,張叔夜如果不自己去尋死的話,也會被楊司鋒氣死的。
難得有一位對自己這麽好的老師,楊司鋒當然不希望看到老爺子氣死了。因此他馬上真誠地說道:“老師,我都有計劃的呢,不過,這幾本書我可能得在鄉試之前才能讀完,可是,如何練習寫策論啥的,我可能就沒有時間了。”
“你和胡小子多切磋,那小子策論還不錯,明年,隻要這小子認真考的話,中舉不是問題,”聽說楊司鋒有了計劃,老爺子的臉色稍微好了點,“老夫權且信了你這一回,人家讀完這幾本書得花上幾年時間,你大半年時間就能看完?老夫權且信了。要是老夫屆時發現你一問三不知,老夫真的會抽你的。”
楊司鋒想說的是:“老師,你抽我的還少麽?”
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出口了,隻得默默的送老爺子回濟寧府。
還好,從這裏到濟寧府並不算遠,不到百裏的地,趕馬車走得快一點的話,天黑之前妥妥的能趕到的。楊司鋒倒是想留老爺子過夜,可是,老爺子死活不肯,他隻能交待楊誌帶兵護送老爺子回濟寧了。
楊誌倒是很快回來了,不過他是一個人過來的,沒有帶人去護送張老爺子回濟寧的準備。
“知軍不好了,胡公子他們遇到麻煩了。”楊誌小聲地說。
“怎麽回事了,胡紈絝是不是也闖禍了。”盡管楊誌的聲音很低,還是讓張叔夜聽到了。
“胡公子說是他的保的人手太少了,帶人說是要出去剿匪,結果被一夥山賊給抓起來了。”楊誌臉色難看地說。
“這幾個喪心病狂的家夥,我早就知道他們會被楊紈絝你帶壞的。”張叔夜一聽就氣急地吼道,“連官兵現在都不敢出去剿匪了,你們幾個臭書生也敢去剿匪,以為這大宋就你們這幾個人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