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個上司有點萌
無名的俠客輕輕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痕跡。
直到眼前的河水裏的漩渦漸漸消失不見,楊司鋒才回過神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英雄大俠,飛簷走壁,來去無蹤影、踏雪無痕,來去如風麽?
回想起剛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冷的刀,楊司鋒現在還心有餘悸。
還好,對方對自己自己似乎並無惡意,逼著他讓到了一邊,然後立即就鑽入了水底,再也不見了蹤影。
他是誰,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他為什麽又放過自己,他到底是劫財還是劫色?無數個問題在楊司鋒的腦海裏縈繞。
船艙裏,麻將散亂成一桌。
默默的將麻將碼好,再找個地方堆起來了。摸摸自己袋裏的碎銀,還好自己及時抽身,還剩下不到一半。
看來自己真的沒有賭運,以後還是不要賭了的好,這兩次,就當是他花點錢認清自己的運氣,沒有這個運氣,就不去強求了,還是安心的去救他的便宜老爹的好。
躺在自己的狹窄的艙室裏,將手枕在腦後,腦袋裏胡思亂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
無名俠客,匆匆的來,也匆匆的離開,除了讓楊司鋒大吃了一驚之外,沒讓任何人知曉他曾經來過。
而楊司鋒自己也肯定不會把自己吃鱉的事情說出去。
這身子骨還是太弱了啊,雖然自己貌似已經收下了楊誌和徐寧這兩個小弟和打手,可人家都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自己總不能把人家一直帶在身邊的。有的時候有的事情,它就不合適帶著小弟一塊的啊。
或許,自己真找個師傅,練練這具身子了?萬一遇到什麽高手,就算打不過人家,至少也能有一點逃跑的能力啊。
船兒在平靜的河麵上靜靜的行駛著,幾乎感覺不出多大的顛波,一邊想象著該拜個什麽樣的師父,自己適合該修煉什麽樣的功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入的夢鄉。
一路都是順流而下,河流也不顯得湍急,船工們隻需稍稍把持好船隻的方向即可。雖然明知道船工們可能是在偷懶,但就算這樣慢行,也能日千百裏。從汴京城鄆城也就四百來裏的地,眼看耽誤不了軍情,高強也樂得在船上多和秋娘與媚娘兩個廝混,也不會對船工進行催促。
眼看才過了兩天時間,就能明顯的看到高強的眼窩子陷下了一圈,再看著秋娘和媚娘滿麵紅光的樣子,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楊司鋒忍不住勸了幾次,高強都是同樣的口氣:“兄弟,我知道你一個人睡在隔壁難受,你真心為我好,你幫一把啊,說這些有什麽用?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到了鄆城後,以張叔夜那老夫子鐵麵無私的德性,咱們可得過上一段時間苦行僧的日子了,就算有點荒唐,哥哥我可得把未來幾天損失的補回來,要不然,哥哥我豈不是虧死了?”
高強自己都這樣說,楊司鋒徹底無語了,索性聽之任之了。
聽到隔壁的響動,以楊司鋒如今血氣方剛的年紀,若說心裏不難受那一定是虛偽的。可咱楊司鋒好歹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新時代的大好青年,從小就被各種正能量的思想裝滿了頭腦,對這麽一丁點兒的誘惑,自然很容易就能抵卸得了。
默念一百遍清心咒,果然立即就耳清目明,連思維都清晰了許多,甚至連學生時代體育老師教的太極拳也回憶起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用。
隔壁鬧騰確實厲害,那三貨似乎根本忽略了自己的存在,這可是隻隔著一層木板的牆,他們就一點都不考慮一下自己這年輕人的內心感受?
楊司鋒可再不敢說高強了,一旦他們三個一起開起車來,他可是更加說不清,雖然自己一再否認自己和林娘子沒有任何關係,可秋娘和媚娘兩個的嘴裏,卻是說得越來越汙了,他幹脆閉嘴不再解了。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隻要張貞娘明白自己不是那樣的人,他哪裏管得了別人怎麽想?
不過,當他明白過來之後,可能還真的不能全部怪高強太汙,隻能說,以前的楊司鋒太不是個東西,估計他們倆一塊踹寡婦門,挖絕戶墳的事情沒少做。如今對方已經習慣了他楊司鋒是這樣的德性,他就算真心想洗白,怕也是難了。
索性不理會隔壁的鬧騰,自己走到了船尾,回憶起太極拳的一招一式,緩緩的比劃起來。
“太極拳,其實理解起來也很簡單,就是說,從哪裏來,你還得回到哪裏去,所有的動作,其實都可以看作一個循環,一個圓,你們隻要把握這一點,練好太極拳,可就不難了。”心中甚至還能回憶起當初體育老師的淳淳教導。
頭兩遍的時候,手腳上還有些生疏,練多了幾次之後,他似乎真的感手中有一個巨大的氣球,在自己的雙掌之下,漸漸生出氣息。
其實根本不是什麽所謂的氣流,而隻是河麵上的水氣而己。
此時,月朗星稀,鳥雀已遁,正是夜深有靜的時候,薄薄的水汽籠罩在江麵上,恍惚之間,就真的有一股氣息在鑽。
和楊司鋒熟識的不同,此時的黃河特別的清澈,根本見不到所謂的濁流濤濤。
黃河,在華夏曆史上,數千年來,可大部分時間都是濁黃一片的,這個時候居然如此的清澈,據載,在徽宗時期,黃河還曾經有過三次清澈的時候。
海宴河清,這是個大吉兆啊!
宋徽宗也一度引以為自己賢明的象征。隻是可惜的是,願望和現實往往是相反的,再說,金人他們也不吃這一套啊,眼前這樣的好日子,他們也隻在短短的數年時光了。
一想到這裏,楊司鋒就有種無力的窒息感。
一路順風順水的,第四天的晌午,他們就抵達了鄆城外。
高強路上雖然說著不怕什麽,但快到鄆城的時候,他還是怕了。半路上就讓船隻靠岸,打發秋娘和媚娘兩個順著回京的船回去了。
四天三晚,這兩姑娘都沒能拿下楊司鋒,神情間頗有些落寞。也不管她們是真心的還是裝的,楊司鋒自然裝作沒有看到。
上岸之後,高強一邊安排船隻靠岸,楊誌則帶著兵士們準備安營紮寨,作為這支押糧隊的文書官,楊司鋒還得去城裏和張叔夜的督糧官進行交接。
卻是張叔夜親自接見的自己。
楊司鋒將自己手中的清單遞給張叔夜,瞧著這個黑著個臉的中年男人,不由內心裏十分的緊張。
“嗯,不錯,好小子,看不出來你是個紈絝的樣子,倒是讓老夫意外了,”張叔夜看到楊司鋒親自書寫的清單之後,微愣了一下,半晌回過神來,緩緩點點頭道。
“老夫不是不知道你們兩個的來意,高俅那老匹夫就是讓你們兩個來刷軍功來的,瞧著你們運來的糧草都還算得力的份上,老夫並不是那麽鐵麵無私、不講情麵的人,小子,說吧,你們想要多大的軍功?”
楊司鋒一直緊提著心,稍稍放下了一塊石頭,心中暗道:“不是說這個老夫子不講一點情麵麽,看來高強這廝騙了我,要我說,這老夫子還挺萌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