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衙內是好兄弟?
北宋,這可能是一個最好的時代。
北宋,這也可能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如果沒有靖康之恥,如果沒有金兵南下,據說,百姓們還是過得不錯的。
可是,老天爺偏偏就讓他來到了這個時代,來到了金兵即將南下,百姓人命如狗的時候,老天爺就是這樣對他的?難怪楊司鋒會如此痛苦了。
“等等?”楊司鋒突然想到,“年號還不是靖康,靖康之恥還沒有發生?”
他突然意想天開的想到,如果那一切真的還沒有發生的話,那麽,作為後人,他能做點什麽,讓這一幕不要發生?
可馬上又覺得索然無味了,在後世,他是一個屌絲,在這裏,他也隻是一個紈絝啊。
香香姑娘似乎接受了他已經失憶的現實,慢慢的將他的家世詳敘了一遍。
楊司鋒所占據的這具身子,也叫楊司鋒。
而且,他還是曆史中傳說的楊門之將的後裔,不過是旁裔而己。
時至今日,哪怕是正房都已經凋落了,就更別說他們這些旁裔了。
楊司鋒的親爹,也就是楊再成老人家,雖然是三代獨苗,但因為頭腦靈活,又和朝廷的要員關係處得好,所以,在如今的汴京城裏,經營著一家不小的青樓,在這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不過,唯一不好的是,楊家到楊司鋒這一代,三代單傳,子媳不旺,也是楊家的心病。據說,楊再成此次外出,便是聽說幾百裏外的某山上求之甚靈,不遠百裏,親自帶著楊司鋒的老娘過去拜祭去了,因此便留下了楊司鋒一個人在家看著。
楊司鋒雖然算不是傳統的紈絝子弟,也沒有禍害多少良家女子,卻有一個奇特的愛好,便是蹴踘。也是因為這個愛好,和同朝的殿前都指揮使的兒子結為了好友。
也就是在一次蹴踘比賽之中,楊司鋒被一記蹴踘擊中了胸脯,當時就昏迷了過去,三天後才醒轉過來,可是誰都不會想到的是,醒來後的楊司鋒,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楊司鋒了。
楊家雖然是個有錢人家,可能楊再成平時也太老實、對待下人太寬仁了,他才離家十幾天時間,楊司鋒這才剛剛昏迷過去,家裏的丫環們就想著拐帶家財逃跑了,楊家人是不是對婢仆們太過寬容了?除了香香姑娘,居然沒有其它的忠仆了?
正疑惑間,便看到一個顫微微的老頭走進來道:“少爺醒來了,這可太好了,要是少爺再不醒來,這楊家,可就快散了。”
“少爺,這位是福伯,也是我們楊家的管家,”香香姑娘已經接受了楊司鋒失憶的現實,偷偷的告訴他說。
瞧著這位風一吹便能刮走的所謂管家,楊司鋒也是欲哭無淚了,就這麽點家底,楊家,不象他想象的那樣強大啊。
“楊伯,咱們家,應該還有多少錢呢?”楊司鋒忍不住問道。
“少爺,不瞞你說,”楊福想了想道,“家裏本來還算不錯的,可這些年裏,家裏遇到不少的事情,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若不是老仆攔著,家裏的家仆都快走光了。”
“也罷,福伯,把那些婢仆們的身契拿來吧,另外,再取點銀兩過來。”楊司鋒無力的揮揮手。
“少爺,你這是?”楊福吃驚地說道。
“不要管那麽多,我爹不在,我是不是可以當家作主?既然可以,就按我說的做,還有,香香,把家裏的婢仆們都叫過來吧,我有話和他們說。”
楊福和香香雖然十分的不理解,這位少爺和他們熟悉的少爺太不一樣了,可人家是少爺,他們也隻能勉強的接受了。
身體還有些虛弱,胸口還有些隱隱作痛,看來,蹴踘擊中胸口的傷,是真的。楊司鋒在香香的攙扶下,來到了院子裏,十幾個婢女或家丁,懶洋洋的站在他的跟前。
“大家都跟了我楊家不少年了,享過福吃過苦,現在都不算了,這是你們的身契,福伯,都給了他們吧,每個人拿上十兩銀兩,散了吧,各自找你們的新主子去,大家也算好合好散了。”楊司鋒無力的揮揮手道。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望著楊司鋒,心道,這位少爺這是瘋了麽?
“少爺,不要,婢子不想離開少爺。”香香脫口而出。
“當然,我們家香香最乖了,就算你想離開,我也不舍得啊。”楊司鋒扭過頭,衝著香香甜甜一笑。
雖然十分不解,眾家丁婢仆們還是先後拿回了各自的身契,取了十兩銀兩離去,院子裏,轉眼就隻剩下香香和楊福,以及楊福的老實兒子楊實三人。
“少爺,要是老爺回來,可會罵死老奴了,咱們楊家,不能就這麽散了啊,”楊福痛心疾首地說。
“福伯啊,我當然知道,家裏人多的好,可是,若是不和咱們一條心的人,還是讓他們走了的好吧,”楊司鋒苦澀地笑笑,“你們也瞧到了,我身體是這個樣子,家裏有幾個有異樣的人,我什麽時候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還是讓他們走了,家裏留著你們幾個知根底的人,咱們日子也過得踏實一點。”
楊福張張嘴想說點什麽,可一想到這些天的事情,馬上就黯然了。
雖然放這些人離開,楊家肯定是吃虧了,可是少爺也說得對,一群有異心的人留在家裏,隻會是禍害,不會是什麽助力,倒不如留下自己這幾個人安靜的好。
香香的臉上卻露出欣慰的表情,雖然少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但能被少爺當作信任的人,她還是感到滿滿的幸福的。
“福伯,以後出去采辦什麽的,就勞煩你們兩個了,香香,家裏所有的奴役,就隻有勞煩你了,你一個人做得來不?我這身體,還不知道熬不熬得過去,隻有聽天由命了,希望我爹快點回來吧,也希望我這傷快點好了,隻要傷好了,咱們失去的,很快就會找回來的。”
多說了會話,楊司鋒覺得心口越來越痛了。
不隻是因為他有潔癖,容不下和自己不一條心的奴仆,而是因為他更知道這具身體的軟弱。再說,前幾天才看過西門慶的故事,他是真的擔心啊,萬一遇到西門慶家裏那樣的奴仆,自己被活活的燒死,可真的是虧大了。
倒不如放他們離開,身邊隻留著信得過的人,這日子過得還踏實一些。至於胸口的傷,他相信,既然老天爺讓他附身過來了,斷沒有讓他再去死的理由。
可他需要時間靜養,需要時間恢複身體。
“子歸兄,我的好兄弟,你終於恢複起來了麽,我聽說你把家裏的奴仆都遣散了,這是什麽道理,有你哥哥我在,你還有什麽好怕的。”剛讓香香扶到屋裏躺下,便聽到一陣爽朗的聲音從前院傳來。
“少爺,是高衙內來看你了,他這幾天來了幾次了,我去招呼他,你先躺著。”香香姑娘立即臉色一變道。
楊司鋒也是一愣,暗道:“這位高衙內,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高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