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九十六章 寂靜難明
泰皇宮,文王府。
封王之後的重日,隻是象征性的給自己麾下的將士們發放了一大筆賞賜,至於真正的慶功宴,並未舉辦,因為這對於重日來說,沒有意義。
王府之中,布置很是華麗,這些都是出自於重月的手筆,就算是重月不會這樣做,周氏家族的人也會這樣做,整個泰皇宮的人,亦是如此。
重日對於泰皇宮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實打實的戰績擺在這裏,為了周天的皇權穩定,重日付出了很多,參與了許多自己並不喜歡的事情。
楊冉出落得越發動人了,這個庭院裏,隻有重日和楊冉兩人。
重天家族許多支持重日的人,已經來到了泰皇宮,此時此刻,正在籌備接下來的盛宴。
重日要離開,自然是一件大事情,縱然沒有人知曉重日到底會去往哪裏,但這樣的人離開,無疑是沉重的。
可是誰都知道,重瞳者亦是帝王的象征,重日在這裏,總會引起許多的風言風語,縱然是重日和周天並不在意這些事情,可風言風語一旦傳揚開來之後,還是會引發出各種不必要的黨派之爭,故此,重日必須要離開,他本來也是要打算在戰爭結束之後離開的。
楊冉依偎在重日的懷裏,柔聲細語的說道:“你不在的時候,端木姐姐一直都在教導我各種術法,給我指點迷津了很多,她說我是一個初代王者,隻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才可以覺醒。”
“除了修煉之外,我剩下來的時間,就是在想你,非常的想你,害怕你在戰場上遭遇了不測,害怕金烈叔叔遇見了棘手的強敵,也害怕,你會過於辛苦,消耗瞳力過度,給自己留下一個隱患。”
“有時候,我覺得我自己非常的沒用,不能在戰場上陪著你,還好,你平安歸來,我放心了。”
一邊說著,楊冉就在重日的懷裏哭了起來。
重日的心微微抽動了一下,他以為自己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產生情緒波動,事實上,他還是產生了情緒波動,不過這樣的情緒波動,自然也是幸福的。
“不要哭了,我們接下來會離開這裏,前往未知的世界,在端木槿前輩的調之下,你已經到達了至尊境界,也不算示弱了。”
“接下來的旅途,會非常的輕鬆。”
楊冉迷糊的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會前往哪裏啊?”
重日說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有一個大概的方向,我的瞳力,將會指引我們前進,一切順利的話,我們將會擁有一切,如果不順利的話,我們依然會在一起的。”
聽到這樣的回複,楊冉的心裏安心了不少。
這會兒,整個泰皇宮都充滿著喜慶的氛圍,禮樂之聲盛放,傳遍至泰皇宮的每一個角落。
楊冉說道:“既然要去很遠的地方,我們要不要和父母打一聲招呼,告別一聲,我們再離開,這樣也算是有始有終。”
楊冉知曉了一切,但她覺得,還是打一聲招呼比較好,不打招呼的話,會顯得沒有禮貌,老一輩的人心裏,落下一個心理創傷,也不是什麽好事情。
都已經快要離開了,父子之間的關係,可以緩和多少,便是多少。
重月也大概知曉了關於兄長的一些事情,心裏也難過了一段時間,但是重月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這些年來,兄長也是真的對自己很好,盡管有些事情木已成舟,可是剩下來的人,還是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奮鬥才行,歲月還很漫長,這一批年輕人,也才剛迎來了自己的黃金歲月。
重日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我自己並不想要打這個招呼,他們應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多說無益。”
“我也不是那麽拖拉的人,這些年來,我獨自抗下了所有。”
“其實也沒有什麽想要說的。”
從小到大,都要提防自己人,都要防衛許多的暗殺者,還要默默的扮演好重天家族少主的身份,在小的時候,重日是真的很累,可是現在,重日也覺得不過如此,因為他自己已經習慣了。
楊冉執著道:“打一聲招呼,也不費事情,就當做是走一個形式,如果父親大人的心裏始終沒有任何的波瀾,我們就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如果父親大人的心裏會有些波瀾,我們就聽一下父親大人到底會對我們說一些怎樣的話語,應該會是祝福的話語。”
這兩個人,談不上是苦命鴛鴦,因為重日自身已經足夠強大了。
可是這一門婚姻,終歸是沒有得到重明的認可,也沒有得到重天夫人的認可,縱然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可是總覺得儀式上,禮法上,缺少了一些什麽。
或許,對於熱情的年輕男女來說,這樣的結果,也是極為不錯的,因為誰也不能阻攔這兩個人走在一起。
重日猶豫了一下,忽然間,重日開啟了重瞳之力,看向了王府之外,沉聲道:“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楊冉微微一怔,她稍微猜測,就知道是誰來了。
王府大門外,重明站在這裏,聽見了兒子和兒媳的對話,心裏感觸頗深,什麽時候,自己這個父親,在兒子的眼中,連打一聲招呼的價值都沒有了。
可這會兒,他也沒有時間去傷春悲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接下來到底會去向何方。
這些年來,自己真的是疏忽大意了許多事情。
王府的大門徐徐打開,重明的心中五味雜陳,或者說,從那件事之後,每一次提起重日,亦或是和重日會麵,重明的心中都是五味雜陳的。
他緩步走進了文王府。
在泰皇宮的體係裏,重日已經走到了極致,在重天家族內部,重日也已經走到了極致,這麽有出息的兒子,可不是每一個老子都可以擁有的。
但重明就是高興不起來,心裏還是難過的。
楊冉貼心的去斟茶倒水,重日和父親,坐在了石桌上,遠處有一片竹林,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
父子兩人,並未對視,亦都沒有言語,寂靜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