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七十五章 權衡利弊
元帥府,重日開誠布公,明說了那一位太子是分身,並非本體。
堂堂的帝國太子,竟然來搞這麽很無趣的把戲,讓很多人都摸不著頭腦,都已經這會兒,太子莫非是閑得無聊?
周樹眉頭微皺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不知道你們是怎麽認為的。”
吳仁耀說道:“我總感覺到,太子這是成心讓我們和幽冥族的人死磕到底,到時候他好坐收漁翁之利,軍功最大化。”
“幽冥族對於這個帝國來說,不算是威脅,但也絕對談不上是什麽臣子,裏麵的水比較深。”
唐楚言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太子的所作所為,的確是有些古怪了。”
重日眉頭微皺道:“接下來大軍都小心行事,盡量堅守不出,不管他們到底有著怎樣的手段,隻要我們不出去,他們就沒有辦法。”
眾人微微點頭。
黑河,城堡。
太子一個人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幽冥族的人也沒有笑話太子的出師不利,反倒是對太子心生敬畏了。
重日,已經進入了聖王境界,目前來看,除了神靈境界的高手親自出動,誰也不是重日的對手。
聖王領域之內,重日處於絕對無敵的地位。
城堡內,許多的幽冥族大佬對太子也是各種安慰,太子也隻能虛心接受了,這會兒,太子覺得自己的良心上有些過意不去,可是要想做出大成,最應該放棄的就是良心。
心太軟,終歸是成不了任何氣候的。
太子沮喪的說道:“我以為三位聖王高手過去,多少還是可以刺激一下重日的,那個周樹就不說了,我們最主要的競爭對手就是重日,可是我也沒有想到,重日進入了聖王境界,重瞳之力,過於可怕。”
“我真的不是對手。”
天煞安慰道:“殿下無需自責,這一次也是我安排的不夠妥當,忽略了一些事情。”
“重日之勇武,聖王境界內的確是所向無敵,就算是我親自出馬,也需要費一番手腳。”
“來來來,喝茶。”
太子舉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哪怕知道這次前往淮陰之城挑釁重日,注定是失敗的,可是親自品嚐到了失敗的滋味,太子的心裏也是非常不好受的。
有些事情,總需要親自體驗一番,才能知道是怎樣的具體感觸。
太子問道:“以叔叔的眼光來看,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他們若是不主動來進攻我們的話,我們也很難收複淮陰之城的。”
聽到這個問題,博古和天煞的心裏都覺得莫名的詭異,因為周天來過之後,幽冥族的戰意已經不是那麽強了。
可這個太子,整日都嚷嚷著開戰的事情,導致天煞不打也不對,打也不對。
天煞言道:“茲事體大,仍然需要從長計議,據我所知,擊殺屠雄兄長的永夜,一直都在淮陰之城,不曾露麵,那樣的人性格古怪,誰也不知道會幹出什麽事情出來。”
“我們仍需仔細的觀察局勢。”
“不過隻要我們在黑河之中,敵軍就不敢貪功冒進。”
太子說道:“原來如此,是我自己急躁了,還希望叔叔不要介意。”
天煞溫和一笑道:“無妨,太子也是為了帝國,為了建功立業,可以理解的,這一次理當是我們幽冥族作為探路先鋒的,結果勞煩太子親自出馬,說起來,也是我們的不周之處。”
情理上的確是如此,不管怎麽說,太子的麾下都已經死了三位聖王高手,天煞的心裏終歸是過意不去的。
現如今修煉大環境日漸圓滿是真的,但是也不代表,所謂的聖王高手可以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不出來,對於大多數修行者來說,聖王境界,仍然是窮其一生都無法到達的巔峰。
天煞心中也明白,能夠進入聖王境界的人,都是頗有修煉天賦的人,要麽就是後天機緣造化非常好的人,要麽就是天生的初代王者,總之,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死掉了一個,便很難在短時間裏麵補充到位。
他已經看見了太子的誠意,哪怕這樣的誠意非常的愚蠢,可往往,作為愚蠢的,也最是可以打動人心。
天煞說道:“今日一戰,殿下頗為辛苦,先回去好好休整,我們繼續觀察情況,審時度勢,伺機而動。”
太子微微點頭,吃過飯之後,便返回了自己的書房。
深夜,天煞和元老博古開始商量了起來。
晚上不適合喝茶,可是天煞給自己煮了一杯濃茶,微微品嚐著,今夜注定是沒有任何睡意的。
天煞說道:“講真的,現如今的我都有些迷惘了,周天過來給我算了一筆賬,可是太子今日的表現,又讓我有些動搖了。”
“我是不是牆頭草,顯得沒有立場?”
博古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也不是族長的過錯,畢竟我們現在做出來的每一個選擇,都涉及到了幽冥族的生死存亡,稍有不慎就是滅族大禍。”
“族長的立場有些搖擺不定,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天煞問道:“那依你之見,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比較好,太子的誠意我們已經看見了,他身邊的聖王高手,多數都是皇室成員,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一位太子,真的代表了皇帝的立場。”
“本質上來說,這些年來我們和皇室走的不遠不近,麵子上也能過得去。”
“我們若是聯手皇室,對抗重日,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周天誠意雖然比較足,但是功利性太強了。”
“我也總覺得,那個少年雖然皇者氣度十足,但人有些狂妄。”
博古心中也在仔細的算一筆賬。
因為有些事情,看上去是正確的,但也不知道從哪裏下手比較合適。
比如說周天說的條件還是可以讓天煞動心的,但是周天隻是那麽一說,也沒有任何的表示,不像是太子,起碼還死掉了三位聖王境界的高手,至於那三萬騎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麽對比一番的話,顯得周天這個人有空手套白狼的嫌疑。
再說了,隻是因為人家的寥寥數語,幽冥族就徹底的改變了自己的立場,那也會顯得幽冥族的存在非常的不值錢,對於不值錢的存在,人家日後的態度自然也不會有多好。
況且,天煞對於另外一邊的情況是壓根兒就不知道的。
冒然答應了周天,也許還會有許多的小鞋等著幽冥族傳,因為天煞也不知道,周天到底是真心實意的,還是敲詐天煞。
更尷尬的地方在於,幽冥族對於帝國也好,對於泰皇宮也罷,都是一個棘手的麻煩。
而且周天已經明確的表示過,幽冥族日後最好還是聽話一些,不聽話,可能就會受到懲罰。
這個世上,沒有誰會願意去看另外一個人的臉色。
天煞的骨子裏也是一個極為高傲的人,隻不過他身為幽冥族的族長,許多事情也不可能意氣用事的,他若不是幽冥族的族長,可能也是一個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男人的心裏,不管男人到了多大的年紀,都居住了一個小孩,一個少年。
博古仔細算了一下說道:“我們若是聽從了周天的話,以後可能也沒有和周天討價還價的空間了,總需要表現一下我們,以後才可以討價還價。”
“但是呢,我們若是聽從皇室的安排,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已經有了討價還價的安排,明日我們可以和太子商量一下,從皇室那裏,要上一部分價值不菲的修煉資源,看看皇室願不願意給,戰爭階段,皇室就要表現一下自己的誠意。”
“其次,我們在這個尷尬的位置上,不管做出怎樣的選擇,橫豎都要得罪另外一方,還不如誰給我們的好處多一些,我們就給誰做的事情多一些,也可以極大程度的保證我們手中的主權。”
“以自身為主。”
天煞聞後,心中有些敞亮了,溫和一笑道:“還是你的主意比較多,說的頗有道理,既然如此的話,我們也不著急表明立場,明日先看一下太子的態度,要是太子願意給我們幽冥族要來更多的修煉資源,那就到時候酌情而定。”
“戰爭的走向會是如何,和我們幽冥族的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呢,我們也要盡可能的保證幽冥族最大的利益空間。”
博古會心一笑道:“暫時就這麽辦吧,至於接下來的事情,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們都在黑河這裏,擁有自己的主場優勢,不用怕的。”
天煞應道:“這倒也是。”
太子的書房裏,對於幽冥族的建築格局,太子不是那麽的欣賞,過於陰暗,不過也很精致,就像是人心一般。
一位麵部覆甲的高手站在太子的文案之前。
徐徐說道:“殿下,今日一戰,我們損失了三位聖王境界的高手,損失非常慘重,也是我們沒有估算好重日的戰力。”
“總要想個辦法,要將這樣的損失奪回來,不然的話,我們太吃虧了。”
太子說道:“的確是這樣的,不過今日一戰,死掉了三位聖王高手,也算是徹底獲得了幽冥族的信任,接下來我的許多建議,幽冥族的族長也會好好地考慮一下,不過場麵也要看一下情麵,死掉的畢竟不是幽冥族的聖王高手。”
此人說道:“我感覺天煞那裏,心神搖曳,我們的計劃也許需要擱置一段時間才能執行,據我猜測,天煞也許近日會向我們索求一部分的修煉資源,作為戰爭剛需。”
太子起身,來回踱步,微笑道:“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已,黑河是人家幽冥族的領地,就算是帝國也不可能在黑河這裏有所稅收。”
“問我索求戰略物質,修煉資源,我們可以上報帝都,國庫之中,還是要開一個小門的。”
“隻是天煞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我也不知道。”
“我本來今天回來的時候,就想要直接將冥河之水倒入黑河之中,可我猶豫了一下,就算了。”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天煞心神動搖了,也會把接下來的戰爭當一回事,要是天煞可以派出幽冥族的高手,主動去淮陰之城那裏挑釁的話,到時候我就可以根據情況酌情放出冥河之水。”
“這件事,還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太子心中的完美規劃就是幽冥族會在接下來的戰爭當中死傷殆盡,淮陰之城那裏也會元氣大傷,要是有一定的可能將重日和永夜這兩位硬頭貨一並幹掉的話,自然也是最好。
不過太子也不希望重日和永夜死在接下來的戰爭之中,身為太子,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默默無聞的和自己的父皇做著各種各樣的周旋,養寇自重還是很有必要的。
麵部覆甲的高手說道:“但我們這樣做,痕跡會不會有些太重了,天煞會不會心中想到,我們明顯是在布局的?”
太子言道:“多慮了,幽冥族的人,並不知道鯤鵬的秘密。”
“沒有冥河之水的鯤鵬是不會成長起來的。”
“要不是看見戰場上出現了鯤鵬,我也不會想出這樣的一個妙招。”
“再說了,幽冥族現如今的心思,都在自身的利益上,不會考慮到其餘的事情,也不能說人家自私,隻是說他們在這個位置上,許多事情都身不由己罷了。”
“要是可以把重瞳者的眼睛挖出來,移植在我自己的身上該有多好啊。”
麵部覆甲的男人也沒有回應。
親眼目睹了重瞳者的能力之後,太子的心中真的是動搖了,他很羨慕重日擁有那麽美麗的眼睛,要是他自己也有一雙重瞳者的話,也許這些年來,可以少走許多的彎路。
即便不是重瞳者,換做其餘的高等瞳力,也還是不錯的。
隻可惜,事總不如人願。
“先休息吧,看看天煞明日會找我說一些什麽,到時候我們酌情而定。”
麵部覆甲的高手,微鞠一躬,便徐徐退下了。
太子也清楚,天煞這會兒,也在權衡利弊之中。
黑袍教導了這麽多年,這一位太子把握人性的能力,還是非常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