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四十九章 喜悅
泰皇宮。
淮陰之城拿下之後,周天立即派出周恒和沈天心,前往淮陰之城,給各部將士們送去了獎賞。
天宇城作為軍事重城是無話可說的,淮陰之城作為經濟重城,也是無話可說的,得到這兩座城池之後,泰皇宮的大軍完全有能力在外麵自給自足了,對於軍需資源來說是一個巨大的節約。
周天的心情是極好的。
戰爭勝利的喜悅,最是容易讓君王高興地,氣吞山河,莫過於如此。
禦書房裏,周天傳來了屠霜,以屠霜的身份是沒有資格來到周天的禦書房的,但是武王屠雄的風采,也是讓周天極為動容的。
屠霜也知道了自己父王的死訊,心中百感交集,也沒有多大的仇恨,隻是因為,立場不同而已。
戰場上,哪有不死人的,況且還死掉了一位皇室親王,自己的哥哥們也一律追隨父王而去了,屠霜心中抑鬱了,也許某一天想不開了,就會找到一個風景還算是不錯的地方,一了百了。
屠霜來到周天跟前,也沒有跪下,站在這裏問道:“不知道你找我,到底還有什麽事情,是打算要斬草除根嗎?”
周天也沒有生氣,給屠霜倒了一杯瓊漿玉液,這樣的姿態,足夠讓一般的臣子感恩戴德了。
許多文武大臣都希望來到周天的禦書房裏,因為來到書房裏,就有一定的可能得到一杯瓊漿玉液的。
偶爾也會有周天覺得比較順眼的臣子,喝了一杯瓊漿玉液。
屠霜現在的心情是複雜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就算是瓊漿玉液,也感覺是索然無味的,一飲而盡,整個人悲涼的心境,隨著這一杯瓊漿玉液,微微消散了些許。
周天說道:“其實我頭一次見你的時候,對你有一些不太好的印象,覺得你就是一個將種子弟,可隨著我了解的越來越多,我對你竟然也心生好感了,你的將帥之才,還是相當不錯的。”
“不過在我這裏,你也不會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了。”
“但是你會活下來,有朝一日,也會榮歸故裏的。”
屠霜並未明白周天的意思,不解的問道:“這到底是為什麽,現如今的我,對於你們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
周天笑道:“利用價值聽上去非常的庸俗,但是我有的時候也不得不做一些很庸俗的事情,我以為控製住了你,你的父王就會處處受製於我,可是你的父王依舊是給我製造了許多的麻煩,這一次要是沒有永夜過界的話,也許我們也不會獲得淮陰之城的。”
“我很欣賞你的父王,這一輩子,並未效忠帝國的皇帝,也沒有產生謀朝篡位的心思,他效忠的是自己的故鄉,是自己的山河,是養育自己的土地,這樣的胸懷,說實話,我肯定是自愧不如的。”
“因此,我也愛屋及烏了,你可以在泰皇宮好好的活下來,你想要什麽樣的修煉資源,我也會盡可能滿足你的。”
“等我拿下另外一個世界之後,你就可以返回自己的故鄉,給你的父王修建一座豪華的陵墓。”
“甚至,到時候我會將你封王。”
“你的父王就算是戰死沙場了,但是也做到了萌蔭子孫後代,一個男人最大的價值,並不是糟蹋了多少漂亮的姑娘,而是有沒有能力萌蔭自己的子孫後代。”
“我想,你的父王也會讓你活下來的,你畢竟是他唯一的骨血,據我所知,你還沒有成家立業,你們家族的香火,也需要有人傳承下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個道理你應該是明白的。”
屠霜已經大概知道了周天的意思,平靜的說道:“一個君主,有這樣的雅士風骨,也許不見得是什麽好事情,難道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羽翼豐滿,會親自報仇雪恥的嗎?”
周天微笑道:“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這一輩子也許不見得有羽翼豐滿的那一天了,以我之見,你可以選擇做一個文學家,亦或是音樂家,政治上的事情,你也不必參與了。”
“好好活下去,也許漫長的歲月之後,你的子孫後代,也會出現一個逆天的大人物呢。”
屠霜也沒有回應周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周天的禦書房,按照律法,周天可以治他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但也沒有那樣的必要,除非是過於可恨的人,否則周天也不會隨意治人一個大不敬的。
天盛來到了周天的禦書房裏。
一進來就說道:“淮陰之城已經被拿下了,永夜可能受傷了,當務之急,我要不要過去支援,隱藏在暗中,萬一敵軍趁著這個時候發動猛攻呢。”
天盛的擔心還是有些道理的,周天也在想這件事。
“你去了之後我的泰皇宮,可就沒有神靈境界的高手了。”
天盛說道:“後花園裏不是還有一位嗎?”
周天會心一笑道:“原來如此,你心裏還惦記著。”
天盛一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周天想了想說道:“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你的確需要過去的,不過你過去之後也不必拋頭露麵,躲藏在暗中就好了,找到永夜,你們兩個一同行事,等到萬獸戰王進入神靈境界之後,我就會派萬獸戰王過去。”
“冰霜戰王,黑暗戰王,也快要進入神靈境界了,想來你的弟弟天武,大概也會在這一段日子裏,進入神靈境界的。”
“過去之後,小心行事,等你回來的時候,也許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我一直都惦記著給你說媒,但因為政務繁忙,總是下意識的遺忘了,待會兒我就會過去的。”
天盛不好意思的說道:“主上,這恐怕不好吧。”
周天嘻嘻笑道:“這有什麽不好的,男女相悅,人之常情而已,我都還兩個老婆呢,總不能讓你落單了吧。”
天盛靦腆了的笑了笑,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周天微笑道:“去吧。”
正經事情麵前,天盛也是一點都不會含糊的,頓時起身,前往了異域。
周天也離開了自己的禦書房,緩步走向了後花園裏,好久了,都沒有和自己的端木姐姐說說話了。
端木槿這樣的人,仿佛就屬於花園裏的人,很少見她出來走動,不過以她的境界修為,想要看見什麽樣的風景,打眼一看,也就看見了。
涼亭裏,端木槿正在泡花茶。
周天自來熟的坐在了端木槿的身邊,端木槿感受到了周天內心的喜悅和不好意思,說道:“怎麽,戰爭的勝利,已經讓你衝昏了自己的頭腦,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嗎?”
能在周天麵前這麽說話的人,除了端木槿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了。
周天端起了一杯花茶,抿了一口,味道獨特,香味入了神竅。
微笑道:“這樣的喜悅,倒也不至於讓我衝昏頭腦,新的局麵馬上就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了,我也希望鯤鵬之中,快一點出現一些神靈高手,這樣才可以壓製住戰王的風頭。”
“天武倒是快了,天忍,天良,天合這些人,也需要加把勁,鯤鵬殿裏的,也都進入了閉關之中,大環境複蘇,靈氣與日俱增,長久來看,我仍然可以牢牢的握住我手中的皇權。”
端木槿言道:“你就那麽害怕無法製衡戰王嗎?”
周天言道:“我隻是想要盡量做到最好而已,我也不想要那麽多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會動用皇字令,皇字令隻是一個象征,更多的還是要看君王自己的能力。”
端木槿應道:“你長大了,都懂得這些道理了。”
“君王永遠都是孤獨的,永遠。”
周天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說道:“你覺得天盛這個人怎麽樣?”
端木槿微微皺眉,問道:“怎麽突然問我這個問題,你應該清楚,我對於朝政,向來是愛搭不理的態度。”
隻有在最緊要的時候,端木槿才會讓自己鋒芒畢露。
周天微笑道:“無聊啊,就是和你說說話。”
端木槿言道:“你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的無聊,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麽,直接說出來就行了。”
周天言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好說出我接下來的話。”
端木槿未解其意,說道:“天盛為人正直勇敢,心地善良,有君子之風,實力強大,身為武王,當之無愧。”
周天問道:“那你覺得他的長相怎麽樣?”
鯤鵬一族的男子,長相都極為壯美,鯤鵬一族的女子,都有一種深邃的輪廓之美,這個種族的品相,還是相當可觀的。
端木槿看了一眼周天,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麽?”
周天這才心虛的表示道:“其實天盛對你一見鍾情了,隻不過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說,在我的麵前暗示了好幾次,我心想,他身為武王,我也應該照顧一下他的個人情緒。”
“姐姐單身很很久了吧,這數萬年的寂寞,也不知道是怎麽扛過來的。”
端木槿的臉色當即就變了,瞪著周天,輕喝道:“小夥子,你是不是欠打?”
周天連忙做出求饒的姿態,說道:“我絕無此意,隻是為了姐姐好而已。”
“話說,姐姐年輕的時候,有喜歡的人嗎?”
“當然了,在我的心裏,姐姐永遠都是十八歲的美少女。”
端木槿被問到這個問題之後,心裏忽然一沉,有些難過悲傷。
看到這樣的端木槿,周天也莫名的跟著一起難過了。
端木槿說道:“有過一個喜歡的人,那個少年,俊美非凡,實力強大,為了自己的信仰,一直都在征戰之中,我遇見他的時候,還真的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小姑娘,遇見了她之後,我便情竇初開了。”
“他對我也很好,隻可惜,他的心裏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我比她小五歲,故此,他也一直將我當做自己的妹妹看待,始終都不知道我的心意,也許他其實是知道的,隻不過裝作不知道罷了。”
周天言道:“那個人也真是的,我要是他的話,怎麽著都會腳踩兩隻船的。”
端木槿又看了一眼周天,無奈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腳踩兩隻船,還挺有出息的?”
周天乖巧的閉嘴了。
端木槿繼續說道:“後來那個人,率領自己的大軍,和域外天魔一戰,有許多上界的群雄一戰,最終,戰死在了征途之中。”
“而我呢,也始終未曾嫁娶,為了他,一直默默地守護著他遺留下來的血脈。”
周天當即心裏一沉,難以置信的看著端木槿。
滿臉冷汗,不敢相信的說道:“我一直都以為,你是第十個戰王,你竟然和周氏家族,沒有任何的關係?”
端木槿笑道:“看來你也不笨啊,我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上一代的天皇聖體。”
“他一直當我為妹妹,我就是他的家人。”
“事情,也就是這麽簡單。”
周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言道:“心中執念,可怕到了如此地步。”
端木槿言道:“若是沒有我的心中執念,恐怕也沒有你的今日。”
這話不假,端木槿才是周天人生路上最大的貴人。
周天話鋒一轉,說道:“斯人已逝,生活總得從頭開始,不知道現在的你,是否對天盛有些好感?”
端木槿彈了周天一個腦瓜崩。
“我知道你的心裏不平靜,不過這數萬年的寂寞,我都忍受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緣分到了,我自然會鬆懈防備,緣分沒到,那就是沒到。”
“他喜歡我,應該讓他自己來跟我說,我也不喜歡沒有自信的人,或者說,你的先祖沒有向我表白,我心裏一直耿耿於懷,說媒這種事情,過於庸俗,我很不喜歡。”
周天明白了,言道:“我會委婉的表達你的意思。”
端木槿言道:“你也最好不要再背地裏耍什麽花招。”
周天調皮一笑道:“我又不是那種人。”
端木槿冷笑道:“誰知道呢?”
周天:“……”
果然啊,女人在某些時候,總是出奇的直覺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