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凶神
第七日。
清晨,晨風徐來,天氣陰爽今日的北冥城略有些暗沉,仿佛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端木槿站在湖泊邊,長身玉立,閉目沉思,在冥想,也在感知地下道場裏的情況。
忽然之間,湖麵的水一分為二,地下道場開啟,周天和周樹輕盈來到了岸邊。
端木槿打量了一眼周樹,較之七日之前,略有增進,真元更加精煉,自身流露寬厚之氣,隻差一步,便可從氣升華為勢,
周天輕聲道:“清早打擾了姐姐的冥想,還望姐姐不要介懷於心。”
端木槿盯著周天的眸子,柔聲問道:“是是不是修煉了血族的功法。”
周天嗯了一聲,臉上的輪廓深沉了三分,尤其是眉宇之間,流露出來的深幽之氣,就像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暗長路。
端木槿沒有多言,也不想多言,以周天的體魄,修煉血族功法,倒也算是以他山之石攻玉。
煉成血靈之後,周天覺得自己的血脈中,有著恢弘無邊的城堡鎮守,銅牆鐵壁,不可撼動。
體魄較之以往,更加的強壯,與此同時,流露出危險的氣息。
端木槿言道:“你知道嗎?血族的功法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盡管這會兒,你掩飾的非常好,可事實上,你流露出來的氣質,就像是一頭正在覓食的猛獸。”
“有好處也有壞處。”
周天虛心請教道:“請姐姐明示。”
端木槿說道:“壞處在於,你可能會被誤會為血族,引來追殺。”
“好處在於,這般氣質,尋常人,也不會在你麵前造次。”
有些人明明擁有很強的實力,卻總給人一種好欺負的感覺。
有些人明明什麽都不是,卻總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氣質,真的是一樣很難搞明白的存在。
周天伸了伸懶腰,這個略有些陰沉的清晨,周天感覺十分的愜意。
端木槿說道:“你們兩個要返回萬象學院了?”
周天嗯了一聲道:“我和周樹想要在北冥城裏走一走,專有一番,隨後在返回萬象學院。”
端木槿道:“早飯已經備好了。”
涼亭的桌子上,熱騰騰的包子,米粥,還有一盤牛肉,涼菜,以及一盆紅色的棗汁。
周天和周樹來到桌子前,各自拿了一個包子先吃了起來。
接著喝了一碗棗汁,入體之後,周天頓覺渾身上下,輕盈了不少,陽氣從腹部蒸騰而起。
竟然舒服了不少。
心中恍然大悟,原來修煉血族的功法,會潛移默化的朝著血族的方向進化,端木槿準備的早飯頗有深意。
不反對周天做出來的選擇,同時也在這早飯裏告訴周天,既然修煉了血族的功法,就要經常給自己補血。
血族吸食鮮血的事情,常有發生。
周天心想,幸虧沒有將聖血決傳授給周樹,否則的話,周樹現在的後果難以想象。
可既然已經上路了,周天也不能半途而廢。
兄弟兩人將早飯吃的幹幹淨淨,一絲不剩,這才走出了無名客棧。
端木槿看著周天離去的背影,說道:“也好,血族的功法,對於你的天皇聖體,也許也是一種裨益,就看你能不能堅持下去了。”
清早的北冥城,也是分外的熱鬧,叫賣早點的聲音,此起彼伏,大街上的人雖然沒有多少。
不過事情有時候就是非常的巧合,走著走著,就遇到了一個人。
是一個有過節的人。
梁坤,擅長用毒,在萬象學院裏,也是接近十大的狠茬子之一,如今和周天不期而遇了,梁坤非但沒有火氣流露出來,反倒是和善的笑道:“這麽巧,周兄也在這裏尋思著吃一頓早飯?”
周天無形之中流露出來的氣息,讓梁坤感覺到了一股壓力,這也不是道衝強者流露出來的威壓。
可梁坤就是覺得有壓力,他自己都說不出來為什麽。
人家的態度都這麽客氣,周天的態度當然也不會惡劣了,說道:“我和弟弟已經吃過早飯了,閑來無事,在這北冥城裏四處走走。”
梁坤應道:“周兄真是好雅興,萬象擂台的考核即將到來,還能如此氣定神閑,想來對到時候的考核,已經胸有成竹了。”
周天看了一眼梁坤,梁坤再度在這充滿陰影的清晨中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
梁坤柔和笑道:“打擾了。”
周天輕柔一笑,便帶著周樹繼續在街道裏溜達。
梁坤回過頭看去,仔細想了想,得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為什麽自己會感覺到恐懼,明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梁坤忽然冷笑道:“管你是誰,先把你做了再說。”
萬象學院裏這會兒有一個謠言,都說周天得到了陰陽真經,得到了很多造化,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拿到周天的空間法器後,什麽都知道了。
微微招手,梁坤的身邊出現了一位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輪廓柔和,眸子裏精光閃閃,是一位道衝後期的高手。
也是梁坤在北冥城裏的護衛,暗中替梁坤解決掉了許多比較麻煩的事情。
梁河道:“少主有何吩咐?”
梁坤沉聲道:“看見剛才那兩個人了嗎?去解決掉他,將他的空間法器拿回來。”
梁河低頭道:“明白。”
周天一邊走著,一邊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磅礴偉岸的力量,血氣內斂的同時,依然彌漫出了血族特有的威壓。
周樹說道:“大哥,剛才的那個人,好像非常的害怕你。”
周天施施然笑道:“他當然害怕,哪有盈虛不害怕道衝的。”
忽然之間,周天心有所感,對周樹說道:“我們去看看那個陰暗的巷子裏,都有些什麽。”
陰暗的巷子裏,一般都是打人的好地方,周樹當然知曉這是一句暗語。
巷子裏,空空蕩蕩,一隻野貓在屋簷上一閃而過,發出了貓叫聲。
周天和周樹走到了巷子中間,停了下來。
“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梁河來了,身著一襲黑衣,透出道衝後期威壓,按照常理來說,以梁河的實力,可以在瞬息之間碾壓周天。
可是這一次出現了意外。
他彌漫出來的威壓,被周天輕而易舉的化解掉了,接著,他看到了一雙血瞳。
自己體內的血液,忽然之間暴亂了起來,不受控製的橫衝直撞,丹田之地的精血,出現了一道裂口,血液如涓涓細流從這一道裂口流淌而出,接著,涓涓細流,隱約有形成磅礴大河的趨勢。
氣息紊亂,一身的真元,在這個時候,猶如受到了驚嚇的羔羊,一動不動。
周天緩步走來,血統可以清晰的看見,這個陌生人真元並不紮實,體內有劇毒,和真元糾纏在了一起。
雖不知對方到底有什麽殺手鐧,但這會兒也不太重要了。
周天看著梁河,問道:“誰派你來的?”
梁河的臉色蒼白至極,周天越是靠近,他所感受到的壓力越大,體內的血流,仿佛受到了周天的主宰一般。
梁河奮力的搖了搖頭。
周天負手而立,平靜的凝望梁河,瞳力微微運轉,其心脈之地的血流,破開了一道口子,這一瞬間,梁河頓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把刀子給貫穿了。
“說出來的話,也許不會那麽的痛苦。”
梁河依舊篤定的搖了搖頭。
周天不屑一笑,他其實知道是梁坤派的人,但是這無憑無據的,也不好發作。
瞳力運轉之間,梁河渾身上下的血液,猛然之間,燃燒起了火焰,血火焚燒。
梁河麵如金紙,發出了淒厲的低鳴,就像是血被放幹淨的牲畜一般。
氣息衰弱,衰弱到了連發出慘叫的力氣都沒有。
渾身抽搐,像是看著魔主一般看著周天,顫抖著軀體,倒在了地上,猶如一個孩童遇到了一條吃人的巨蟒一般。
周樹說道:“就是剛才的那個梁坤派過來的吧。”
周天嗯了一聲道:“此事不要聲張,如今我身懷聖血決,尋常道衝非我對手。”
兄弟兩人走出了這個巷子,繼續在北冥城的大街上轉悠了起來。
某家包子鋪裏,梁坤正在吃包子,也在等人,等了這麽長時間,梁河還沒有回來。
這一瞬間,梁坤心悸了。
心生感應,瞬息之間來到了事發的巷子裏。
梁河的屍體非常陰冷,臨近的時候,梁坤甚至感覺到了一股陰煞之力席卷而來。
梁坤半蹲在了地上,伸出手放在了梁河的脈搏上,這一刹那,梁坤仿佛受到了驚嚇的孩童一般。
他能感覺到,梁河沒有外傷,可是體內的鮮血燃燒著火焰,橫衝直撞,那血火,冰冷到了極致。
不久之後,梁河將會化作一灘血水。
梁坤驚疑不定的言道:“傳聞那周天是寒門子弟,一個寒門子弟身後,怎麽會有如此可靠的人手。”
“難不成,周天一直都在故意藏拙,其身世背景,不弱於重月,所以才成為了重月的幹弟弟?”
梁坤打死都不相信周天能殺了梁河,必然是周天暗中的守護者解決掉了梁河。
一時間,梁坤心中,泛起了驚濤駭浪。
自己極有可能得罪了一尊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