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都是誤會
“還真是恩愛啊,他又傷又殘,還即將身敗名裂,你還願意跟著他?你不是很厲害麽,輕而易舉就能拿出一個億買他那破畫!怎麽,以後就打算養他了?”蘭幼菱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退遠一步,依舊橫著臉。
“你說話放幹淨點兒!”姚格子忍無可忍,今天要不是因為穿的裙子,她真想直接幹架。
“得,我不打擾你們,我今天來,就是想讓這個男人說句話,很簡單,就說和我沒關係,不認識我,說完這張支票就是他的,而且,我還會告訴你某些你很感興趣的事情。”
“怎麽樣?勸勸你男人?一兩句話的事兒。”蘭幼菱瞪著發怒的眼,做好了他們不答應她就瘋下去的打算。
手裏的錄音筆已經打開,蘭幼菱上前,冷笑著盯著尋原。
尋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會讓蘭幼菱抓狂,但此刻,卻也一點也不覺得她可憐,他恨不得與她撇清關係。
當初以為夏彥彥就要撐不住了,而她又抓住這點引誘他上鉤,他卻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我和你從不存在任何關係,還請蘭小姐自重。”尋原對她此行的目的已經明了,說完話,兩指夾起一旁的支票塞回到蘭幼菱的挎包裏。
因為距離不遠,尋原一伸手就能碰到。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又得意地攥緊那張支票,蘭幼菱厭惡一笑,抬起腳走到門邊:“畫家,也不過如此,吃軟飯的男人罷了。”
頓了一下,又輕蔑地看了一眼姚格子:“那天傍晚,我是看見了你,才故意跟這個狗男人靠得很近,你那傻樣,還真的信了。”
撂下話,蘭幼菱便狠狠地砸門離開。
病房裏終於安靜,偶爾聽見尋原因為傷口疼痛呼出的痛苦的呼吸,姚格子背對著他,腦子裏全是蘭幼菱剛剛說的那句話。
故意的。
不是真的。
所以,是她看錯了。
尋原也不知道那天傍晚她出現過,所以,是她誤會了。
他不是因為和蘭幼菱才趕她走……
姚格子掐著指尖,眼眶逐漸發紅。
為什麽他總是不說……
“格子。”手肘撐在床沿上,尋原虛脫地喊了一聲。
姚格子猛地眨眼,強忍著收回自己的情緒,穩定之後緩緩轉身,卻看見一臉痛苦的尋原。
“你……你怎麽樣?”這才想起他傷口沒愈合,姚格子扶住,輕緩地抬起他的腿,讓他重新躺回到床上。
之後,又慌忙地上下其手對著尋原的病號服一頓扒拉,直到檢查出紗布包紮的地方沒有問題。
“疼麽?”後知後覺,姚格子哽了哽嗓子,低著頭將他扣子給扣好。
尋原盯著她,沒有回答,半晌,見她要收回手,這才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溫熱的感覺襲來,姚格子微怔,隻看了一眼,又馬上轉移開視線。
“那天,你來過?”如果蘭幼菱不提起,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姚格子誤會了他。
所以姚格子辭職,很大可能是覺得他不愛她。
她口中說的他不要她了,也是她真的理解為他不要她了。
他讓她走,她也以為,是他不要了她了……
可是他沒有,他說的讓她走,隻是單純地想讓她走。
“嗯,看到了很多,她親你,抱你,你都沒拒絕,我找你要說法,你不解釋,還讓我走。”姚格子扯著嗓子,裝作平靜,“不過,現在看來是個誤會。”
“嗯,誤會。”尋原靠著身後的枕頭,閉上了雙眸。
問題出在哪,他已經知道了,可是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他傷姚格子太深,他這種人,怎麽配擁有幸福。
“對不起。”姚格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道歉,可就是下意識說出口了。
尋原愣了半會兒,握著她手腕的力度加深。
姚格子蹙眉,盯著已經發紅的手腕,卻也沒做聲。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不識好歹,也是我活該。”動了動手指,尋原這才注意到她那發紅的手腕,於是猛地收回手,心裏流露一絲心疼。
“你走吧。”下一刻,又立馬閉上了眼。
姚格子再次聽見這三個字,感覺卻和之前的都不一樣。
之前聽,是難受,可現在聽,是無語。
他似乎總是不斷重複某些詞,比如……
請自重。
你走吧。
請自重是剛剛他對蘭幼菱說的,姚格子有聽,在為數不多的語句裏,聽到了兩遍,剛剛聽蘭幼菱的意思,似乎他不止一次說過。
而你走吧,是對她說的,說了多少次,已經數不過來了。
姚格子突然想笑。
不止想笑,還想罵他是傻子。
腦子是這麽想的,行動上也這麽做了。
“蠢貨!”邊罵邊上手,姚格子一拳砸在他的胸口,完全不顧他一副詫異的樣子。
不過,罵完就溜,是姚格子的風格。
既然想讓她走,她走便是。
另一邊,蘭幼菱拿著錄音筆匆匆趕回蘭家,一把扣在桌上,麵對著蘭元德,不安又急促,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你聽錄音,我真沒糾纏過尋原,而且我發誓,我這次拿了錢,我保證不再回國,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蘭元德怒目,冷眼看著跪坐在地上的蘭幼菱,從鼻子裏嗤了一口氣:“我跟你說過,再惹是生非,你一分錢也別想拿!”
當初同意她回國,以為她真心悔過,拿了錢待幾天就本本分分地滾回美國,可是現在,她居然浪蕩到勾引尋原。
這事兒傳出去讓他一張老臉往哪擱!
“我錯了……”一聲嗬斥,蘭幼菱直接癱坐在地上。
“拿上你的錢,這輩子都別再回來!”蘭元德顫著手,將那三個億的支票甩在了蘭幼菱身上。
輕飄飄的支票一落下,蘭幼菱接住,胡亂一頓擦了眼淚,完全不顧形象上樓回到自己房間收拾東西準備返程回美國。
有了錢,哪怕跟蘭元德斷絕關係也不重要,總比在國內拿不到一分錢好。
蘭幼菱生性浪蕩,早在十多年前就是不良少女,大學輟學,跟人吃喝嫖賭,因為一次意外,受人蠱惑將第一次給了鴨子,卻在第二天一早被當成嫌疑犯抓了起來。
蘭元德花了重金保釋,也是從那以後,把蘭幼菱送去美國,命令此後不得踏入國內一步,一晃,蘭幼菱三十多歲了,卻依舊不改。
這三個億,是買她的終身監禁,蘭元德一直不願承認她這個女兒,所以外界對她印象不深,可是她在國內一天,蘭元德就擔心有人扒出以前的事。
蘭家,就當從未有過她這個女兒。
樓上,蘭元德從窗台上望下去,直到司機把蘭幼菱送去機場,才緩緩收回視線。
“覃小姐,這事兒,還勞煩你保密,如果可以,就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蘭元德閉眼,麵露無奈。
很早就待在蘭家的覃魏然聳了聳肩,輕笑一聲:“自然,反正我也不感興趣。”
覃魏然一早就覺得不對勁,所以一直派人跟進調查。
尋原這個人怎麽可能會因為蘭幼菱放棄姚格子,除非是受人脅迫,或者是遇到了難事,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最不能相信的,是蘭幼菱居然以尋原母親的事兒脅迫尋原,可是卻在尋原攤上事後,翻臉不認賬。
覃魏然隻是剛好查到,又好心和蘭元德提了這事,後麵發生的分文不給直接與蘭幼菱斷絕關係,她是真的沒想到。
蘭家的事,她的確不敢興趣,知道太多,怕是蘭元德日後對她心存芥蒂,所以,就當她沒知道。
蘭幼菱果真還是嗜錢如命,一聽到蘭元德不給錢就急匆匆跑去跟尋原要撇清關係,回來了拿了錢就灰溜溜滾回美國。
覃魏然算過時間,剛剛那個時間段,姚格子也在醫院,現在想想,這倆人應該也解除了某些誤會。
至於尋原想把他母親送去美國那事兒,覃魏然也才知道,隻是憑第六感推測,她覺得這事兒沒這麽單純。
能靠手術就能把植物人救治蘇醒的例子,隻出現過一例,而美國那邊提出要兩個億才肯醫治,明顯就是隻想圈錢。
倘若真能救治成功,為何就隻有一例……